黄金王国国都，一处颇为精致的酒楼内，茶香袅袅，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男子正在看着窗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此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年轻男子朝其望去，轻笑道“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来人正是赵无双，等待之人则是张启天。

赵无双缓缓落座，淡笑道“这几日休养下来，已然好了大半。”

张启天递去一杯热茶，柔声道“赵家老祖没有为难你吧。”

赵无双轻饮一口，摇了摇头，“老祖没有为难我，反而，是我错怪了老祖。”

“哦？莫得有什么隐情不成？”张启天抬起眼眸，似乎很是惊讶。

赵无双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五日前，赵家老祖语气凝重道“你怪我当初没有阻止赵谷夺位，让他杀了你的父亲，还派人追杀于你，这些我能理解，但我想告诉你，这些事，都与我无关。”

赵无双眉头微皱，似乎不太相信赵家老祖所言。

赵家老祖也不在意赵无双的反应，叹息道“当初帝都司马家派人前来血祭的事情，被你父亲当场拒绝了，司马家恼羞成怒，竟派出两名圣人刺杀你的父亲，为了救你父亲，我与那两名圣人对决数日，最终受了道伤，将二人击退后，我便回到了国都密室疗伤。”

“没曾想，司马家竟然找到了赵谷，与枫云君里应外合之下将你父亲暗杀，随即派人追杀于你，当时我尚在密室疗伤，并不知晓此事。”

“待我出关之后，赵谷已然登位，我本想将其斩杀，可司徒家已与赵谷达成了协议，倘若我对其出手，将会对黄金王国宣战，到那时，整个国家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赵家除了赵谷，根本就没有其他适合人选上位，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司徒家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我们赵家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我不能为了你的父亲一人，将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置之不理。”

“至于后期你被赵谷抓回国都，是我开口让其不要伤及你的性命，我不能让你父亲绝后。”

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这晚辈看了笑话，可是孩子，你要知道，这世上就没有所谓的绝对公平正义，修仙之路，弱肉强食，我必须妥协。”

“不管怎么说，我的确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赵家先祖，我的确不配成圣。”

赵家老祖说完后，陷入深深地沉默，眼中尽是疲惫与自责。

赵无双看向老者，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知道赵家老祖所言非虚。

赵无双眼神复杂，“老祖，刚才我说的话重了，还请老祖别放在心上。”

赵家老祖轻笑道，“活了几千年了，怎么会在意自家小辈的气话，我也没多少年了，以后赵家就得靠你了。”

赵无双脸上尽是震惊，“老祖，你……”

赵家老祖淡笑道“马上就要迎接下一次天劫了，我的道伤还没有痊愈，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赵无双脸色苍白道“可有医治之法？”

赵家老祖面色平淡，摇了摇头“道伤是治不好的，我的大道也已出现了裂缝，我已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接下来，赵家国主的位置就交给你了，待你晋升悟道境后，立即登位，我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撑最后一段路。”

赵无双连忙起身躬手道“老祖切勿气馁，一定会有救治办法的。”

赵家老祖面色凝重道，“不必在意此事了，接下来，我要提醒你，若我仙去后，帝都司马家再派人来交涉血祭之事，切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孩子，在你强大之前，不要与其发生冲突，保住赵家的血脉。”

赵无双眼中尽是疑惑不解，“老祖，司徒家如此伤天害理的行径，为何人皇大人对此熟视无睹，让其继续危害云州！”

赵家老祖没有立马回应此话，而是抬头看天喃喃道“人皇大人就是这云州的天，可如今，天似乎变了，我等又怎能逆天而行呢？”

…………

酒楼内，张启天听着赵无双的诉说，陷入了沉思。

许久以后，张启天提出疑问，“赵家老祖说人皇大人变了，莫非血祭之事是人皇大人的意思？”

赵无双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我知道的是，人皇大人很需要司马家的支持。”

张启天疑惑不解道“人皇大人需要司马家的支持？帝都所有势力不都是在人皇大人的麾下吗？谈何支持。”

赵无双苦笑道“很多事情你不太了解，圣人之上是何境界？”

张启天疑惑道“难道不是帝皇境？”

赵无双摇了摇头，缓缓道“是真仙境。”

“真仙境？”张启天顿时陷入了迷惑，怎么可能，圣人之上就是帝皇，这是三界公认的，怎么会是真仙境呢？

赵无双见张启天不太相信，解释道“这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圣人这个境界是没有等级的，没有所谓的后期圆满之说，只有道的区别。”

“道？”张启天眼神露出好奇之色。

赵无双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道。想要成为圣人，就是要创造出专属于自己的道，圣人实力强大与否的关键就是道的数量。”

“其实帝皇也是圣人境界，无非是自身某种道太过强大，获得了天地认可，拥有了帝皇之位罢了。”

张启天听着赵无双的描述，喃喃道“所以说，三皇五帝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圣人境？”

赵无双嗯了一声，“正是如此，三皇五帝之间也是会有战争的，除了帝皇间的争斗，最重要的就是麾下圣人的数量，司徒家圣人境数量颇多，人皇也需要他们的支持，所以很多事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启天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张启天抬眸看向赵无双道“若你当了黄金王国的国主，司徒家来黄金王国，再度要求血祭万民，你会如何回应？”

赵无双眼神冰冷看向张启天，“赵家会拼到最后一滴血流干！”

张启天露出满意之色，这才是他认识的赵无双。

张启天给赵无双添了一杯热茶，语气坚定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告诉我，我来杀人！”

赵无双看向张启天，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