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

“殿下。”我看着他。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鲽儿，我在呢。我在呢。”

我苍白一笑，“孩子呢？你看过了吗？是儿子还是女儿？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

二殿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孩子生下来时鲽儿就晕过去了，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小鲽，是个女儿，长得很像你。”李夫人见状，说道。

我闻言，释然地点点头，“殿下，你不是想要女儿吗，你现在心愿达成了。”

闻言，二殿下心里只有痛苦。

是想要女儿，但是不是用你的命去换。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情愿你没有怀孕，没有这个孩子。

“殿下，孩子呢？”我问他。

“小鲽，兰亭和庭月把孩子抱下去清洗了。”大殿下说道。

“我想看看孩子。”

他们很快把孩子抱来。

我看着孩子，她穿上了之前为她用雪蚕丝做的衣服，小脸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殿下，你看看她，她长得多可爱。”

二殿下闻言，看着这个孩子，原本的期待都变成了痛苦。

二殿下平复了一下情绪，“是啊，她很可爱，长大后也像你一样漂亮，她的眉眼很像你。”

我不舍地看着孩子。

佳缘，我的宝贝，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过，你需要的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娘，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看着他们，说道。

李夫人闻言，知道这表示什么意思。

他们，也许是最后一次说话了。

等他们都出去后，我看着他。

“殿下，你别这样，你不是日思夜想有个女儿吗，你给女儿想的名字也可以用了，不会浪费的。”

“鲽儿，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会拦着你，不会让你修炼这种法术，可是你偏偏要瞒着我，就像一百多年前瞒着我灵草心丹的事一样。”

“鲽儿，你不是说，不会再离开我了吗，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痛苦地说。

“殿下，也许这就是命吧，我无法决定所有事情，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强撑着伸出一只手抚摸他的脸，“殿下，我从来不后悔做这个决定，前世我带着遗憾离世，可是今生我能与你成婚，有十多年幸福快乐的时光，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鹣鲽，你没有遗憾，可是我有遗憾，你让我经历两次痛失所爱。”

“第一次，我还有希望，你还有转世，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可是这一次，我连这个希望都没有了，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

我想着前世今生发生的事。

恍然如梦。

“殿下，你抱我起来好不好，我没有力气。”

他闻言，马上把我抱起来坐着，让我靠着他。

“鲽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二殿下忍着痛苦和不舍，说道。

“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初遇？”我问道。

那曾经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二殿下闻言，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春日的清晨，不知怎的，走到一间竹屋，竹屋后有一个花园，虽然不大，但是很漂亮，花园里开着一些花，那时，她就在花园里摘花，花园有很多蝴蝶飞舞，给她添了一丝美。

花园，蝴蝶，美人，还有竹屋。

他贴着我的脸，一脸温柔，“记得，那天清晨，我在竹屋的花园里看见了你，你回眸一笑，让我心动，你问我是谁，怎么到这里的，你身上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和气质，我对你一见倾心，表明身份后，你还觉得是我在讲故事，我一番解释，才令你相信。”

闻言，我浅浅一笑，“原来清冷尊贵、禁欲绝尘的李仙宫二殿下还会对我一个人类女子一见倾心。”

“鲽儿，你不是普通女子，你来自圣仙宫，只有你，才让我心动过。”他一吻吻在眼尾。

说了这么多，我已经没力气了。

“殿下，我好像很久……没有听你说……爱我了，现在……我想听一次。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已经有一些眼神涣散了。

二殿下闻言，心漏了一拍，已经猜到是为什么了。

二殿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用最温柔充满爱意的声音说。

“鲽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闻言，释然一笑。

我伸出一只手。

“殿下，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我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却还没有碰到，就没了气息。

二殿下见状，整个人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一脸的痛苦，一脸的不愿接受。

“鲽儿，鲽儿，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别离开我，你别丢下我。”二殿下撕心裂肺地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两个相爱的人阴阳相隔，再也没有相聚的可能。

二殿下不知道哭了多久。

哭得伤心，哭得绝望。

又一次经历失去爱妻。

本以为可以相守一生，弥补前世的遗憾，没想到……

门外，李夫人和大殿下等人也是担心。

鹣鲽没了，指不定二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娘，里面怎么那么安静？难道鹣鲽她……”大殿下不敢继续往下说。

弟弟曾经失去过鹣鲽一次，那一次，弟弟一个人心灰意冷去了人间不愿意回来，后来回来了都是因为鹣鲽。

如果现在鹣鲽她……

不知道弟弟会怎么样。

“儿子，我们……我们进去看看。”李夫人心里也没准，也很担心。

李夫人和大殿下等人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鹣鲽没有了，二殿下怀里抱着鹣鲽，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一幕，让大殿下和李夫人想到了一百多年前鹣鲽死在醉心园的画面。

两人的心被揪在了一起。

兰亭抱着佳缘，看到这一幕，也伤心得哭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一直在的。

李夫人看到二殿下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但是也救不了鹣鲽。

李夫人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