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饭厅，姜首辅过来时，只看到姜悦音在，没有看到姜以裳，以为又跑去哪里疯得不知道回家了！

随口问了一句：“你妹妹又跑哪里去了？”

姜悦音起身行礼后，才摇了摇头回话：“回爹爹，女儿不知。”

姜首辅这才反应过来，问大女儿做什么，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

“真的是天天乱跑不着家！”

“谁在背后嘀嘀咕咕说我女儿啊！”这时，姜夫人带着姜嬷嬷和两个丫鬟款款地步入饭厅，进门时还瞪了姜首辅一眼，还没进门就听到女儿被数落，姜夫人不免护短。

只是这眼在姜首辅眼里，那跟娇嗔没啥区别，心神一荡，赶紧找补：“怎么当爹的还不能说女儿两句了？”

“那老爷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亏您还是读圣贤书的呢！”

“这怎么跟圣贤书扯上关系了？好了好了，那裳儿去哪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姜首辅就是，从来不与媳妇争辩，就算争赢了也是输了。

“还能去哪儿，在院子里用功呗！都忙得没空过来吃饭，我这不是刚给她送了吃的过去。”姜夫人有点后悔，把三家酒楼都给女儿了，这几天又是什么勘察，又是画图什么的，还要弄什么升级？琉璃说每天晚上都熬到很晚，给什么不好，给什么破旧酒楼！

这话，姜首辅听得新奇！这孩子最近确实乖顺了许多，也不去找太子了，让他宽慰了不少。但是这用功还真是前所未见啊！

看眼老爷不信，姜夫人就把挪了三家酒楼给女儿管着，然后女儿打算好好改造一下酒楼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那三家虽然生意一般般，但夫人就不怕被折腾坏了？”话虽这样说，但是姜首辅觉得有夫人在，怎么也不至于赔了。

下人们陆陆续续把菜上齐了，姜夫人亲手给姜首辅盛了一碗汤，才开口道：“老爷别小瞧了裳儿，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她那脑子里的想法还真有些意思的。而且就算赔了那本夫人我也赔得起！”

“行行行！凭夫人开心就好！”姜首辅笑了笑，低头开始喝汤，代表着这话题就此结束。

毕竟那些铺子都是夫人的陪嫁，有的甚至是后面她通过这些铺子银子生银子，又买的，按理都是她的私房钱。可是姜府虽说人员简单，但是偌大的府邸一日开销和逢年过节同僚之间的礼尚往来，若靠他的俸禄和几间铺子，那都难以为继，还是夫人不计较，把自己的铺子所得的大半银子都入了中馈。

所以他身上穿的一针一线，每日吃的一饭一食，都是夫人辛苦的操持。

只是姜首辅是个通透的明白人，但是姜悦音不是，她借着低下头喝汤的动作，掩去了脸上的落寞和眼底的不甘。

父亲随随便便给姜以裳，都是她如今同样作为姜家女儿也难以企及的，更别说她以前一辈子也不敢妄想的。

所以说心啊都是偏的。

*****

姜以裳昨儿忙活了一天，终于把三家酒楼后面的规划都整理完毕了，看着是有模有样的，但是毕竟时代不同，她想想还是觉得让母亲帮忙参谋参谋比较稳妥。

这可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份事业，虽然属于富二代创业，那也不能是玩票性质的，得干的漂漂亮亮的。说干就干，收拾收拾这一桌子的方案，就去找姜夫人了。

姜夫人正在处理今日的中馈事宜，各院的婆子都在候着，大致看了各院的册子，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独独把舒心院的先抽出来。

舒心院的管事嬷嬷看着夫人的这个动作，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大小姐惹夫人不高兴了？如果是这样该如何是好，如果夫人不高兴，那连累的可是整个院子的下人都不好过。上个月大小姐害二小姐磕晕过去了，夫人就罚了大小姐闭门思过了两天，今天又是为甚啊？

唉，她们这做下人的还真倒霉啊。

那管事嬷嬷还在皱眉苦想，姜夫人已经发完了其他人的对牌，并都让退下了。

“王嬷嬷？王嬷嬷！”

“哎！哎！夫人，老奴该死，一时岔神了，夫人恕罪。”舒心院的王嬷嬷吓得不行，刚才走神走太久了。余光一瞥才发现大家都走完了，只剩她一个人。

姜夫人并没有责怪她，而是拿起舒心院的册子，说道：“单独留下你，是想跟你说，往后舒心院我会再安排一个嬷嬷，但是你的职责还是不变，新的嬷嬷只需负责教导大小姐内宅庶务，所以舒心院的份例我打算提一提。”

昨晚和老爷商量了，女儿如今正热心于商贾之道，学习内宅庶务之事可能需要缓缓。但是庶女如今已经十七了，内宅之事也要开始学着起来了。

之前她为生母守孝三年，她不好给她相看人家。如今三年之期将到，也该着手准备准备了。

王嬷嬷原本听到要来一个新嬷嬷，以为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想不到夫人是为了大小姐今后的事情。也是，大小姐今年已经十七了，要不是她生母，早就议亲了。看来是她狭隘了，想想也是，夫人虽然对大小姐不甚亲近，但是该给的却从不吝啬。

“娘，裳儿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姜夫人刚好都交代完了，便让王嬷嬷出去了。

“娘，你在忙吗？”姜以裳刚进来，就发现有个嬷嬷朝她行了行礼就出去了，以为打扰到母亲了。

“没有，已经忙完了。裳儿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这是女儿对那三家酒楼的嗯……一些想法，想让娘亲帮忙看看。”

姜以裳把已经理好顺序的一摞纸放在姜夫人面前，其实姜夫人昨天已经有大概看了几张，对于女儿的想法也是很认可，没想到女儿还拿过来让她帮忙看看。

那种被女儿需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一时间都笑眯眼了，“好好，娘帮你看看。”

姜夫人看的仔细，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越惊奇，女儿这份手稿里，写满了她对酒楼的构想，大到酒楼品级、内部格局，小到菜色酒水、座椅摆设。

姜夫人内心激动，果真不愧是她的女儿！看来这经商的天赋更甚于她！

她也从不认为商贾之道有何不妥，哪家吃喝拉撒不需要银子的？就算是圣上每日吃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