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为了我，你们没一个人考虑到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样！”故词难受大吼着，眼泪不自觉的已经流了下来，说出的话也带着哽咽，过去经历的伤害，委屈，不理解，在此刻化成道道利剑，但射向的不是自己，而是始作俑者。

柯乐想要安慰，话却堵在喉咙里，只能一个劲儿的在那里陪着哭泣，他看出来故词的悲伤，难过痛苦，甚至挣扎，这些情绪，是以前他从不注意的。

“你们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故词仰着头，眼睛被灯光刺的难受：“我也不再需要你，四年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

“不，故词！”楼鹤西不愿意听见故词的答案，摇着头抓着故词的胳膊：“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故词。我找了你很久，我不想失去你……”

“滚开！”故词嫌恶的表情深深的刻在楼鹤西的心里，心痛到无法呼吸，整个人从上到下，都被针扎着，不能动弹。

故词看着楼鹤西额头上还在不断滴血，瞳孔微动，躲闪：“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楼鹤西不愿意的摇着头，好像自己这样做故词就能够答应，但是不能。

“不要……”柯乐跪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又狼狈的看着故词：“我不要，故词，我才见到你……我不要！”

故词别开眼睛，心烦意乱：“这次是认真的，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跟踪我，我会报警的。”

“故词，等一下，等一下！”楼鹤西眼看着故词说完就要离开，急忙跑过去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直接抱住故词，急促道：“别离开我，故词，我喜欢你，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改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故词，我会改的！我会改的，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

楼鹤西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着，双手紧紧抱着，害怕故词就这样走了，就这样再也和他没有关系。

故词听着背后强有力的心跳声，心率很快，快到令人烦躁。

“楼鹤西。”故词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眼底一片清冷和决然：“我喜欢干净的。”

“什、什么？”楼鹤西忘记了呼吸，心脏，肺，胃五脏六腑都难受的要命，疼痛到手脚无力，发软的无法继续抱着故词，只是喘着粗气，难以置信的再次问着：“你说、什么……”

胡梓人和柯乐也愣住了，因为他们不知道，现在该阻止谁比较好。

故词深呼吸，眼泪终于停止了，但心里的血一直都没有停过，他想，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痛快的，是具有报复性的痛快。

“没听清吗？”故词转过身，和楼鹤西面对面，视线交汇，故词笑着残忍道：“我不是你，我有洁癖。”

“……”楼鹤西如同受到重击，轰然倒地，目光呆滞，而后不断痴痴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咳咳咳咳……”

困兽之斗，遍体鳞伤，故词这句话无疑是打破了楼鹤西所有的骄傲，那个神采飞扬，无所不能的人，机关算尽掌控全局都变成了笑话，楼鹤西心头闷出一口血竟然吐了出来，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阿西！阿西！”柯乐冲了过去，却不敢动，无助的望着故词：“故词，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们错了……”

故词咬着后槽牙，睫毛微动，胡梓人走了过来，离他几步的距离，弯下了腰，郑重道：“对不起，故词，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去……”

“不！不要！我不答应咳咳咳咳！”楼鹤西突然暴起，柯乐被他粗鲁的推开，想要站起身却又摔倒在地，几次三番，柯乐抱着他的腰，大哭：“阿西，阿西！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医院！”

“故词！故词！！”楼鹤西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叫着故词的名字，但是口中溢出来的鲜血实在是骇人，故词终究是心软了，没必要，没必要弄到这个程度，他不想在和他们扯上半点关系。

“就这样吧，好聚好散。”故词说完，再也没有犹豫，不顾身后的嘶吼声，哪怕多么孤单，无助，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从今以后，都和他没有关系。

“故词……”莫软青隔着门都能听见房间里楼鹤西的嘶吼的声音，说实话，令他心都颤抖了，然而故词却没有任何情绪，但凡悲痛一些，他也会更加放心。

但是，没有情绪，往往是最让他害怕的。

“我没事，就是累了。”故词轻声道：“我想回家。”

“今晚去我家吧！”莫软青很担心现在故词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故词摇摇头：“我没事，软青，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我不放心你。”莫软青拉着故词的手：“我去你家好不好？”

郑绛见故词似乎很冷静，道：“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我们送他回去。”

莫软青冷声道：“不是我们，故词，我送你回去。”

故词没有说话，大概是应允了，两人离开了这里，郑绛站在门外，楼鹤西的声音越来越小，犹豫着打开门，震惊：“楼鹤西？”

地上一滩血，楼鹤西嘴边的血渍，郑绛心惊：“走，你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

“故词呢？”楼鹤西期待的目光盯着门外，眼神却没有了一丝神采，只是木讷的等着一个人的拯救，胡梓人将他架起来，一旁的柯乐还在不停的哭泣，平静道：“柯乐，起来。”

“我......”柯乐想要站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愤怒的捶打着：“站起来啊！没用！没用！没用！！！”

郑绛不忍看下去，走过去把柯乐扶了起来：“去医院。”

大概是哭的没有了力气，柯乐在去医院的路上睡了过去，而受伤最重的楼鹤西，始终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通知阿姨那边吗？”郑绛担忧的问，胡梓人摇摇头：“暂时不用，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郑绛：“好。”

“你有什么想问的？”胡梓人突然道：“我们这个狼狈的样子，很难得一见吧。”

“难得一见吗？”郑绛看着红灯若有所思，摇摇头，苦笑：“我那个时候应该和你们差不多。”

胡梓人：“莫软青吗？”

“对。”

胡梓人也不感到意外，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不然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川给别人的公司当牛做马，是脑袋有病还是吃多了撑的没事干。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胡梓人似乎在寻找着答案，一个可以给他们解决问题，走出当前困境的答案。

郑绛目光沉了沉：“你觉得呢？朋友不是朋友，情侣不是情侣......在他的眼里，我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抱歉。”胡梓人有些失望，这个答案帮不了他。

“没事。”郑绛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其实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软青能允许我在他身边，我能接受任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