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你跟夫子这么熟，咋不早说？好端端的夫子忽然来这么一趟，吓我一跳。”

“得亏咱们是一家人，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不知道还以为老娘苛待你呢。”

“不像有些外人，教你练剑都能往邪路上带……”

白芷说着就瞥向刚回来的柳南舟。

恰逢苏东山刚睁开眼，也看了一眼来人。

柳南舟默默转身，我走。

苏东山无奈叹气。

他猜柳南舟现在一定很后悔带上青衿。

眼见柳南舟识趣离开，白芷这才神秘兮兮说道：“贤婿，既然夫子如此器重你，我也不怕提前告诉你了。

先前我允你的那桩机缘，还记得吧。”

“机缘？”

“不错。”

白芷神秘一笑，“说来这桩机缘与夫子渊源不浅。”

苏东山顿时来了兴趣。

“七千多年前，万灵共生，神族高居九天，受万灵信仰。久居高天的神族滋生奴役万灵之心，万灵苦不堪言。

于是当时人族、妖族、鬼族甚至魔族都有参与，共同征讨神族。

其中道门青霄道君、庄祖，儒家屈夫子、亚圣，妖族九尾大圣、鬼族阎魔王以及魔族圣子无忧等共同联手，上天一战。

那一战有多惨烈不可见。

但实力为十二品圣人境的青霄道君、九尾大圣、阎魔王等尽皆战死。

庄祖重伤之后隐退。

亚圣重伤。

无忧圣子再未出现。

屈夫子之事你应该也很清楚。

此外尚有十一、十二品圣人境大修士数十位。

九品、十品不计其数……”

苏东山默然不语。

似乎无论何地，总有人想要踩在旁人头顶，再唾一口唾沫才能证明自己强大。

压迫与反抗，永不过时的主题。

每当这时，也总有那么一群人，舍生忘死，只为后人不复前人之不幸，只愿世道更好。

“我跟你说的机缘，就是青霄道君的传承！”

苏东山轰然一震，一位道君的传承！

此前柳南舟曾与他详细说过道门于大修士的称呼有严格划分，不似儒家“大儒”、“夫子”即可带过。

道门八品以下皆以“道友”相称，自九品往上，依次为真君、天君、道君。

甚至昔年神族为了彰显自己高于万灵，有帝君、道尊之谓。

在道门，十一品圣人即可被人称呼一声“道君”。

但有道祖、庄祖、青霄这些实力明显在十二品之上的“道君”存在，十一品的道门圣人，往往以天君相称。

青霄道君，是公认的实力超十二品的“道君”！

一位道君的传承……

苏东山摇头。

之前亚圣在书院赠宝时曾说过，不好赠他太多贴身宝物，就怕自己的大道影响苏东山，限制他的高度。

“不要？”

青衿愣了，“那可是一位道君的传承！”

白芷皱眉道：“贤婿，你以为我在骗你？真有这样机缘我为何不自取，而是送你？”

苏东山连连摇头，说出自己担忧。

白芷笑道：“这你不必担心，青霄道君的传承虽多，我赠你的只是其中一种，而我也只知道这一种。

这机缘便是青霄道君，也是道门最高法——雷法！”

“雷法？”

苏东山怦然心动。

道门修行与儒家不同，诸多道法根底在于“道法自然”二字。

所以道门法术、神通也与‘自然’贴近。

如雷法、火法、水法……

诸多自然之法，对妖族、魔族、鬼族等的克制，丝毫不逊色于儒家浩然气。

就杀力来说，还在儒家之上。

雷法又是诸多道法中威力最强的道法。

且雷法属性至刚至阳，与浩然气天然相合。

所以儒修修雷法的话，可与道门修士一样，走一样的经脉真气。

甚至就真气属性来说，儒修在雷法的修行上还小有优势。

只修雷法的话，的确没问题。

眼见苏东山心动，白芷这才笑道：“亏得你是我女婿，换了旁人，老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苏东山无可奈何。

每天被白芷唠叨“贤婿”，他已经从最初的尴尬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了。

这种类似PUA的话在前世他听了太多，早就免疫了。

只要好处实在，随人家怎么说呗。

是躺着是趴着，没必要太计较。

“既然你同意的话，那老娘可就要开始了！”

苏东山神色一凛，到自己回报的时候了。

先前已经约定，他帮白芷至少吞掉两部分残肢，白芷送他机缘，教他勾陈七星术。

从目前来看，白芷帮他开辟洞府，助他发掘本命飞剑的神通，算是预付了订金。

至于后面的“尾款”——青霄道君的雷法跟她的勾陈七星术就要等事成之后再付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为白芷提供借渡上的“青妖”，在关键时候压制其他几部分。

简单说来就是投资小，回报高。

缺点是风险极高。

万一中途出现意外，他可能就寄了。

当然，手握字圣玉简的他多少有些底气。

白黎重回青衿体内，掠到一处山头去施法了。

柳南舟悄然出现。

“柳叔。”

“嗯。”

“委屈你了。”

短暂沉默后柳南舟淡淡道：“不委屈。”

随即又加了一句，“这对母女看似坚强，实则脆弱。”

苏东山默不作声。

以白芷的疯批秉性，既然能开借渡剑的妖气，大可以直接掳走苏东山，威逼利诱即可。

毕竟她已然经历丧子，被至亲之人背叛，又身首异处等诸多磨难，就算心中有戾气，变得冷漠、残忍也正常。

万没想到，得知苏东山是故人之子后，她身上所有的暴戾都尽数消失。

甚至连拿借渡剑威胁苏东山的算计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或许对旧人之子倾注心意能稍稍弥补她心中些许遗憾吧。

柳南舟拿起酒壶想要喝一口，却猛然想起酒已经被某位夫子喝完，顿觉惆怅。

他双手负后，声音幽幽：“世间女子，错过之后多心怀怨怼，恨不得此生不想见。

便是相见了，也恨不得对方凄惨无比，而自己则光鲜亮丽。

能以平常心对待的，百不存一。

而能似这位女子的，千万中无一。

我很好奇，你爹平平无奇，怎就能让这样的奇女子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还未说完，白芷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忽然想起：“你这后生，练剑本事不怎样，眼光却着实不错！

怎么，是不是悄摸摸喜欢上老娘了，不好明说，借着酒劲在这表明心迹？

不过老娘明摆着告诉你，不可能，没机会！

山鸡哪能配凤凰……”

柳南舟连连点头：“啊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