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过的安排下，苏东山很快进入峨眉洞天。

没有什么走流程、资源有限之类的曲折。

不得不说，儒家这种连锁店经营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为了确保苏东山能达到使用效果，戴过甚至还专门给他送来了一枚方寸物，里面放满了灵石！

戴过送灵石的时候也说明意图：跟苏东山结个善缘。

同时他也暗示苏东山，若他愿意，将来苏东山修道有成，可以在鱼凫书院担任授业夫子，假以时日做到分院院长，甚至是院长都不在话下。

“年少有为，天资过人，能入我鱼凫书院，必将相得益彰！

东山贤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不要有心理压力，以你之能，未来成为圣人，进驻学宫也是正常……”

苏东山原本还想着怎么拒绝戴过，等自己出了峨眉洞天就离开鱼凫书院。

戴过这么一来事，苏东山反倒不好拒绝了。

他答应戴过，会在鱼凫书院分享心得，同时会参与鱼凫书院一场月旦评评选。

至于柳南舟跟白芷等人，自然是在书院馆驿住下，只等苏东山修好洞府。

……

无尽虚空中，光阴流逝如河。

一条青色大鱼在长河中浮浮沉沉。

大鱼背上端坐一丰神俊朗的道人。

道人身着青袍，披头散发，眼睛似眯非眯，不知睡耶醒耶。

少时，

道人微微睁眼，拍了拍座下青鱼。

大鱼尾巴一甩，跳出光阴长河，随即出现在一处郎朗晴空之下。

大鱼张口一吐，吐出一个一身白衣，神色疲惫的俊美少年。

少年下坠途中猛然警醒，如溺水一样张牙舞爪。

看到面前青色大鱼跟道人之后，少年躬身行礼：“南荣墨见过庄祖。”

道人微微一笑：“一场小梦，误了你的大事，不会怪我吧？”

南荣墨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诚恳道：“能得庄祖拖拽入梦，我于梦中观道千年，修道千年。

梦境、修道，合而为一，小妖感激庄祖还来不及，怎敢埋怨？”

庄祖点头，拍拍青鱼，转身消失在虚空中。

南荣墨再次躬身。

待天地间那道自然却又浩瀚的气息变淡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双臂一振，似要震散什么。

同时在袍袖中掐指一算，脸色一苦。

一场多年布局的算计，竟然因为一时意动而出现偏差。

“这只小狐狸，真是蠢笨如驴！”

南荣墨跺了跺脚，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已然是在一个俊美妖冶的白衣青年面前。

白衣青年身处一处秘境之中，浑身青光闪烁，身上显然有伤。

“蠢货！”

南荣墨一甩大袖，将白衣青年扇倒，“治伤，治伤，治恁娘的伤！”

白衣青年强压下一身混乱妖气，面色骇然：“阁下是谁，为何要对我出手？”

“我是恁爹！”

南荣墨猛地瞪眼，身后一头黑色麒麟虚影猛然浮现，一双金色眸子冷漠地瞥了白衣青年一眼。

白衣青年一个哆嗦，慌忙躬身：“晏流见过南荣大人。”

南荣墨冷笑道：“晏流，青丘狐主，好大的名头，好蠢的畜生！

同为十品，四分五裂的妖修，还是你的枕边人，你竟不是对手，怎么有脸当青丘狐主的？

我要是你，早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晏流一凛，这位妖圣大人竟然全都知道。

猛然间他似想到了什么……难怪白芷残肢忽然从沉睡中醒转！

但他不敢反驳，只是低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全听南荣大人吩咐。”

“啪！”

南荣墨又是一袖子将晏流抽倒，“吩咐吩咐，吩咐恁奶奶个腿儿！

你就不会自己想想该怎么办？”

晏流再提一口气，压下躁动妖气，沉声道：“我如今受伤……”

“啪！”

“说重点！”

晏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管一身尘土，沉声道：“我已经在那贱人身上做了标记，待我伤好了，就暗中尾随，伺机彻底铲除后患。”

南荣墨眯眼，欣慰点头，啧啧赞道：“你可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啊。

自己媳妇都被你拆成七八块了，竟然还不放过。

不过，我喜欢！”

晏流似开窍一般，稍稍挺直腰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乃我妖修奉行准则……”

“啪！”

晏流被再次抽倒。

晏流：？？？

难道我说得不对？

南荣墨冷冷说道：“放恁娘的狗臭屁，那是你这头没开化的狐狸奉行的准则！

老子经儒家圣人点拨，庄祖教化，如今已经把我体内的妖性全部消化掉，排出体外，只留下真善美。”

晏流沉默。

好一会才说道：“我懂了。”

南荣墨瞪了他一眼：“我还没说，你懂什么了？”

晏流：……

南荣墨再次抬起袖子，晏流脸色一苦，却不敢躲。

不料他只是在后背挠了挠，而后说了句声音不大，却响如惊雷的话：“那小子有五个本命字，谁能得之，便是至圣在世。”

晏流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五个本命字，怎么可能？

至圣先师也才三个！

他直视南荣墨，满脸询问。

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任谁也要怀疑。

南荣墨出奇地没有再动怒，而是声音幽幽，循循善诱：“试想一下，若你能夺其身，占其实，是妖还是人，是善还是恶，重要么？”

晏流身子一颤，目中泛起精芒。

是啊，若自己有五个本命字，哪怕只是十品，那些十一品、十二品甚至以上的圣人，谁还能对他指手画脚，谁还敢对他指手画脚？

可是，这种大机缘，为何妖圣不自取？

南荣墨自然看出晏流心思，一脚将其踹翻：“老子刚才不是说了，现在我浑身上下只剩真善美。

况且我如今已是圣人，怎好再跟后生小子抢机缘？”

晏流这次真是一点不满都没有，甚至连起身都没起身，趴在地上问道：“大人，若我果真得手，被儒家圣人追杀，该如何脱身？”

南荣墨恨得咬牙切齿，蹦到晏流身上又踩又踏：“蠢货，蠢货，你若果真得了这桩大机缘，儒家圣人舍得你吗？”

晏流目中精芒猛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