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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颗头,争霸全世界

作者:狂人啊Q | 分类: | 字数:65.6万

第26章 石达开南下

书名:开局一颗头,争霸全世界 作者:狂人啊Q 字数:4344 更新时间:2024-11-05 02:04:47

饶廷选曾经跟李廷钰一起在林则徐手下任过职。

当某个地方出现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之后,该地方的人往往都喜欢用这个人为纽带,建立起一种关系网。就像曾国藩之后,湖南人总能追溯到跟曾家的关系。林则徐之后,福建人也隐隐以林则徐为纽带形成某种联系。

刘勇强反倒从饶廷选嘴里,听到了更多李家的信息。

饶廷选感慨自己是个粗鄙的武夫,李伯爵是真正的读书人,诗词歌赋不说,尤其擅长画画,画的许多画都颇受林则徐喜欢,给提拔做序。李伯爵带兵,也更像个文官,是个儒将。

刘勇强很擅长在酒桌上谈事,大肆吹嘘了饶廷选大义救援林则徐之女的壮举,一顿酒之后,两人顿时有种相知莫逆的感觉,至少饶廷选有这种感觉。

救援林普晴女士,饶廷选也得到了莫大好处。起初地方上的王懿德很恼怒,将他撤职留任,其实也不是想真的免了他的官,只是给个教训。从王懿德这个地方官的角度出发,饶廷选留在江西广信府玉山县的目的,是当着太平军进入浙江,而不是去剿灭太平军的,擅自出击,胜了,王懿德没有功劳,也看不上这点功劳,败了,太平军有可能直接反扑浙江。

后来朝廷嘉奖了饶廷选,因为救援江西,正面攻破太平军的战功,赐他西林巴图鲁的勇号。站在清朝朝廷的立场,面对着全天下绿营甚至八旗怯战惧敌的情况,突然有一个武将能主动出击,救援临近州府,这种行为当然值得嘉奖。

所以在不同的立场上,饶廷选得到了不同的待遇。

之后王懿德这个老油条立刻改了立场,报奏饶廷选的功劳,举荐他当了衢严镇总兵。因为朝廷的认可,对王懿德这种官僚来说就是政治正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饶廷选给刘勇强讲了一个故事。

“南京那边又出笑话了。”

“什么笑话?”

南京的笑话可太多了。

“杨逆被洪逆杀了你可知道?”

刘勇强点点头,早就知道了,他的消息可比饶廷选灵通,或者说李云梯的消息比饶廷选灵通。

饶廷选一番讲述,倒是补全了一些细节。

杨秀清也是个奇葩,刘勇强一直以为杨秀清是太平天国中最有智慧的两个人,另一个是石达开,这几乎是公认的。

杨秀清被杀前,竟然几乎得罪光了几乎所有权贵。太平天国中最有权势的几个人,无非就是天王洪秀全,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还有一个佐天侯陈承镕。逼封万岁,得罪了洪秀全。在此之前,则早就得罪光了这些大人物。仅仅一件事,就将三人全部得罪。

这是一件小事,杨秀清的伯父杨庆善因侄子的关系,竟然也当上了王爷,出门坐八抬大轿,路人遇见必须下跪。有一日因燕王的马夫没有给他下跪,立刻打个半死,还蛮横的扭送到管理刑罚的官员卫天侯黄玉昆处。黄玉昆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结果两人发生了争执。杨庆善是个小人,回头就去向侄子告状。杨秀清认为这打了他的脸面,跑去抓黄玉昆,黄玉昆是翼王石达开的老丈人,连石达开都没能保住他,被抓到东王府打了两百大板。

这件事引起公愤,卫天侯黄玉昆、燕王秦日纲、佐天侯陈承瑢,以辞职施压。陈承瑢为什么参与,因为他跟秦日纲是死党。

面对这些老权贵的联合施压,杨秀清非但不让步,来表演了一场‘天父下凡’,借着天父的名义,拒绝他们辞职,把三人全都打了一顿板子。

一件事得罪了一个王和两个侯。

北王则是为了争田产的事情,进了南京城后,韦昌辉的哥哥与杨秀清妻舅都看上了一处房子,因此起了冲突。杨秀清将韦昌辉的哥哥抓了起来,韦昌辉认怂去求情,表示不敢跟东王府争,只希望放了他哥哥,结果杨秀清不但不放,还下令将其五马分尸,同时命令韦昌辉监斩,杀人诛心。

这些人最后都成了杀杨秀清的关键,操刀的是韦昌辉和秦日纲,放两人兵马偷偷进城的是陈承瑢。陈承瑢心机深沉,被打后换了一个人一样,开始跪舔杨秀清,反倒获得了杨秀清的信任,成了对方师爷一般的人物。据说放韦昌辉和秦日纲入城的东王手令,是东王亲自盖的章,因为他不识字,平时的公文都是陈承瑢起草,他只负责盖章。

没想到这位东王杨秀清竟然还是个文盲!

看来人的能力跟教育有关,但并非必然。但人的认识水平和观念,或许跟教育是必然。不可否认杨秀清能力很强,但做人的水平,做事的眼光似乎不怎么样。

听完这些故事,刘勇强只是感慨,小人物摆弄权力,最后害人害己。

但却不相信这些故事的真假,逻辑漏洞太大。

“故事很精彩,杨秀清如果这么没水平,早就死了。”

他是绝不相信杨秀清的智商这么低下。身为一个二把手,却大权独揽,这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权力,而是大浪淘沙,在几十万人中抢过来的权力。

第26章 石达开南下

“你不相信?”

饶廷选一脸失落,他很相信这个故事,因为是从一个逃出南京的书生嘴里亲口听到的,他讲给很多人听过,别人都信以为真。

刘勇强笑道:“杨秀清就算是个文盲,也不可能随意盖章的,既然把权力看的这么松,也就没道理严格管理到城防没他的手令不能进出。既然他对城防如此看重,又怎么可能轻易在任何自己看不懂的手令上盖章呢。”

饶廷选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还听过一个歌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歌谣?”

饶廷选神秘兮兮的笑声唱起来:“天父杀天兄,江山打不通,长毛非正主,依旧归咸丰!”

刘勇强品了品,这次很赞同:“这是人心所向。”

民谣往往代表了民心,这首歌谣在太平天国统治区传唱很广。天京事变之前,普通人看待太平天国的态度,往往都觉得是跟咸丰争天下的枭雄,这件事之后大家对他们不看好了。

“还有石达开,都传他反了洪逆。”

去年五月,石达开在天京事变后再次离开南京,然后在各地张贴告示,其中写着离开的原因,其中有“去岁遭祸乱,狼狈赶天京,自谓此愚衷,定蒙圣鉴明。乃事有不然,诏旨降频仍,重重生疑忌,一笔难尽陈。疑多将图害,百喙难分清,惟是用奋勉,出师再表真”表达了遭到天王猜忌,怕被图害而出师的原因。还有一句“为此行谆谕,遍告众军民,依然守本分,照旧建功名。或随本主将,亦足标元勋”,告诉军民或者留下,或者跟随他,都能建功立业。

这份告示已经传开,清廷已经确定石达开跟洪秀全决裂了,不但诉说了委屈,还在拉人头跟随他。

这件事跟天京事变一样突然,突然到清廷一时间不敢相信,饶廷选知道的时间还不久,更更加惊讶了。

刘勇强却摇了摇头,视线看向远方。他看不透那个人,不管多厉害的人物,他们行为背后的动机都有迹可循,可这个石达开确实让他有点看不懂。

“他要么比杨秀清厉害万倍,要么比杨秀清不如万倍。”

“此话怎讲?”

“韦昌辉杀了杨秀清后,洪秀全为什么要杀韦昌辉?”

刘勇强问道。

“听说韦昌辉还杀了石达开全家,石达开集结十几万大军,要洪秀全杀了韦昌辉,否则就要清君侧。”

刘勇强叹道:“这就很厉害了。逼一个手无寸铁的伪君,杀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你说谁杀谁更有可能?”

饶廷选一惊:“你是说他其实是逼韦昌辉杀洪秀全?”

刘勇强点头:“或许最可能发生的,是洪秀全根本不敢动大将,然后两人合谋。韦昌辉挟天子以令诸侯,石达开声称韦昌辉挟持天王,率兵攻城,最后杀两人于乱军中。从而谋夺南京大权!”

饶廷选听着有点入迷了:“听着是很厉害。可没想到洪逆竟然真的杀了韦逆。”

“嗯。石达开估计也没想到洪秀全能杀了韦昌辉。这让他失去了动手的理由。”

“咦。那你又说他不如杨逆万倍?”

“他如果比杨秀清强。杨秀清都能打洪秀全的屁股,让所有人都怕。他更可以,进了南京后,他手握重兵,要当曹操易如反掌!如果是曹操,你猜他会怎么做?”

饶廷选摇摇头,CPU超负荷了。

刘勇强继续道:“如果是曹操,肯定会把城内不可靠的兵马调出城外,甚至连洪秀全身边都要换上自己人。大权独揽,稳固后方。可你看他去年都干了什么?”

“离开南京,去了安庆,然后还派兵去打福建了。”

“他既没有安心经营他自己打下来的江西,也没有加强上游武昌的兵力,反而丢了武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不如他前几年在安庆做的那么好。”

“啊,对对对。”

饶廷选听到的这些分析,跟他打听到的情报完全一样,带着求知的眼神看着刘勇强,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刘勇强没让他失望,继续分析:“就因为他没控制住南京城,没能控制住洪秀全,反而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什么事都干不了。”

“不对啊。他手握重兵,为何还要出走?”

“他确实手握重兵,却未必能控制南京。他的兵都在城外,他孤身入城能干什么?什么都不能干!他不控制洪秀全,就是洪秀全控制他,他不想被控制,就只能离开。”

饶廷选竟为对方叹了口气:“洪逆手下就这一位大将,为何还不能重用?”

“换了是你,被人逼着跟韦昌辉拼命,你能高兴?”

洪秀全被逼的杀了韦昌辉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心里肯定嫉恨石达开,至少不会,也不能信任他。

“那道也是。那现在石逆反了洪逆,会不会再杀回去?”

刘勇强叹道:“他要是肯那么做,早就做了。”

当石达开集结重兵于天京城下要清君侧,威逼洪秀全跟韦昌辉火并的那一刻,他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无论火并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带兵入京,然后控制洪秀全。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他就真的比靠玩‘天父下凡’把戏夺权的杨秀清厉害一万倍,只用了一场战斗,就消灭了所有竞争对手掌握了大权;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优柔寡断或者某种个人情感,而不忍心这么做,就注定了他的失败,因为他放弃了唯一正确的选择。他就比靠耍‘天父下凡’这种低级手段的杨秀清差了万倍。

一瞬间,刘勇强突然明白了那句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当站在天京城外,所有竞争对手都火拼而死,只剩下他这一个王的时候,他却没有顺手收割砸在头上的果实,弄得狼狈不堪,最后不得好死。

“那他反了洪逆,洪逆会不会派兵剿他?”

“要是洪逆有这个本事,也不可能让他离开南京了。”

洪秀全也是一个奇葩,在所有的造反派中,大概是唯一一个从造反开始,就不抓兵权的人,从造反开始就一直享乐的人。

“这就奇了。石逆反了洪逆,石逆不去打洪逆,洪逆打不了石逆。那他们会怎样?”

“集结兵力,南下闽浙。”

“不可能!”

饶廷选认为刘勇强在胡说八道。

刘勇强信心十足:“你等着瞧吧。”

他当然信心十足,因为他知道天京事变之后,石达开跟洪秀全分裂,带兵出走。而唯一的方向,其实就是闽浙。

往北去安徽是跟清军北方重兵对抗,清廷已经趁天京内乱重建了江北大营;往西武昌已经丢失,太平军又没有水师,无法跟湘军水师对抗。南方的江西,此时大半还在太平军手中控制,而这块地盘恰好是石达开打下来的,驻军都算是他的旧部,所以他肯定要南下江西。

可江西西边是湖南,湘军的大本营,更是碰不得。他只能往东,不是福建就是浙江。

接风宴过后,饶廷选第二天就走了,他还是坐镇江西玉山县,堵着太平军东进浙江的通道。

等了一个月,饶廷选急匆匆找到刘勇强。

“神了。石达开又打进了!”

此时是咸丰八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