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Yvette有些呆愣地看着不远处墓园的大门，然后僵硬地扭头看了看手里的花束。

“走吧，别让她等太久了。”肖鸮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Yvette的肩，没发现她表情的不对。

Yvette跟着肖鸮走进墓园，看着他熟练地和守墓人打着招呼，然后领着自己来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墓前。

尽管Yvette再不愿意相信，照片上那熟悉的小脸也昭示了她的身份——山雀，不，准确的说是肖雀。

“这家伙走了有四年了啊，真是没想到还会有生面孔来看望她……”肖鸮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弹了弹墓碑上的照片，“她倒是广交好友，然后一个人轻轻松松走了把一切麻烦事全留给我来处理！”

“那个，你就不怕我是一个骗子？”Yvette看了眼他，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

都不带确定一下的吗？

“骗子，你骗我有什么好处吗？”肖鸮挑眉，上下打量了你一阵，“骗走我一个花圈还是骗走我一束向日葵？”

Yvette：……

好吧，好像确实是这样。

“倒是你这小姑娘，一声不吭就上了陌生人的车……”肖鸮说着，伸出手就像是想要敲你的脑袋，伸到一半才像是想起些什么，又猛地停住收了回去，“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就不怕我把你拖出去卖了？”

Yvette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胆子这么小，真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肖鸮一边说，一边向你伸出手，你先是愣了愣，然后把手上的袋子和花束都递给了他。

肖鸮先是从袋子拿出了花圈，摆在墓碑旁边，然后又把向日葵放好，语气有些莫名：“又有朋友来看你了，你就在下面得瑟吧！你哥我不像你会交朋友，没你的朋友多，交的朋友也没你的好……但是你要是敢嘲笑我的话，小心我亲自爬下来揍你！”

“真是的，时间怎么就这么巧呢？”肖鸮又啧了一声，瞥了Yvette一眼，“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正好赶上这家伙的忌日了。”

“我就在这里读书，最近是我的考试周，这几天都没有课……”Yvette刚想说自己能赶上山雀的忌日，就被肖鸮打断了。

肖鸮终究还是没忍住，用力地在Yvette脑袋上揉了揉：“得了吧，来过一次就够了！考试就好好考，别为她操太多的心……我是她哥听我的！”

“哦……”

“听起来你挺不服气的啊……”

“没有！”

“话说，雀雀她……是怎么走的啊……”Yvette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肖鸮的脸色，无处安放的小手背在身后，戳了戳身边的花圈。

“急症，没抢救过来，发作的当晚就走了……”肖鸮忍不住摸出根烟，然后看了她一眼，“你还有话和她说吧，我出去抽根烟。”

……其实我有话直接就和她发消息了。

看着肖鸮走远的背影，迟了一步的Yvette缩回了自己刚刚伸出的尔康手。

她叹了口气，看着照片上笑得温温柔柔的女孩，半晌才有些无奈地开口：“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事吗？”

山雀已经死了，所以当初论坛上的人没有办法扒出些什么实质性的信息，所以她明明已经活了二十一年了却看上去像一个高中生一样，所以她才没办法……和Yvette一起去逛漫展。

有点意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也难怪她有那么多时间混在论坛里，经常要花大把时间帮时之政府到处安抚暗堕刀子，还时不时跑到Yvette的本丸里来做客，和Yvette唠嗑。

“所以，死了以后还真能到本丸入职审神者？”

“什么入职？”肖鸮带着一股烟味走了过来，然后轻而易举地把Yvette提了起来，“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

踮着脚配合肖鸮动作的Yvette：“啊哈哈哈……我在和雀雀聊我未来的就业呢哈哈哈……”

肖鸮满脸的狐疑，但又没真的问出些什么。

“既然你在这座城市上学，那我就直接送你回去好了，”肖鸮把Yvette塞进车里，油门一踩，然后把手机丢给她，“导航，自己查。”

“哦。”

等被安全送到学校，已经夕阳西下了。Yvette看着站在车边吸烟的肖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肖鸮像是被逗笑了，哼了一声，然后摆摆手：“知道了，快进去吧。”

Yvette点点头，然后转身，就看到了自己的室友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你小子……那个是谁？是谁！”

“朋友的哥哥啦！”Yvette一看就知道面前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别把我拦在这里，快放我去干饭！”

“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Yvette扒开室友凑过来的脑袋，“我还要赶着回去打游戏呢，起开起开！”

“我这是关心你的日常生活！”室友哼了一声然后追上了Yvette，“等等我啊！我也还没吃饭呢！”

……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山雀看着屏幕里双手抱胸盯着自己的Yvette，叹了口气，“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的问题吗？你问我是怎么发现付丧神们的存在的……”

“那还真是个天大的意外啊……我是死去以后，被狐之助接到自己的本丸，才猛地发觉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山雀说着，揉了揉眉心：“当时狐之助和我说，我可以选择是否成为审神者，如果我不愿意就职，时之政府就会派人送我去地府；如果愿意，就可以去时之政府总部办理手续，直接接手自己游戏里的本丸。估计你到了那个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如何选择全凭你自己的想法。”

“嗯……我应该也会选择直接留在自己的本丸吧，”Yvette想了想，摊摊手，“毕竟相处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像Yvette这样在外求学的学子，又或者是那些在外工作的人，很难不把这些真心对待自己的付丧神们放在心上，当成家人来看待吧？

“是啊，我在待了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我们维度的审神者，”山雀说着，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她看向了Yvette，感慨着发声，“但是只有你，Yvette，只有你是不同的……”

“你是一个变数。”

一个……有可能改变如今这个僵局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