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以来，李世欢在各国游走，大量遁迹武器与兵力，他要启动灭国计划了。

他将真正与柳云裳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了。

这一年来，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来宫廷偷偷看她，总是忍不住用刀割开自己胸口的伤疤，放佛这样，他能回到云城的那段日子。

他每一次都是静静地看着她，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他看着她从直爽欢乐的柳二姑娘变为成熟稳重的柳姑姑。

看着她瞧着小宫女们玩雪时的羡慕眼神，瞧着她看天空落寞的眼神。

这些时刻，他多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没有资格了。

李世欢每每从宫廷中离开，总会带着阴郁。

他修炼的武功，本来就会影响人的心性，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喜怒哀乐，有时候会仅仅因为侍女走路的声音大了些，他就要杀人。

这一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他只能从杀人，和伤痛中找到活着的感觉。

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来宫廷，最后一次来偷偷看她。

隐藏在暗处的他，就是蝼蚁一般，阴暗爬行。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他不可能在拥有她了。

站在雪地里，李世欢感觉到一阵头疼，他本该离开的，竟然无意识的走到了柳云裳的面前。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柳云裳已经取下腰间的长鞭。

最近，他常常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像身体被另一个人控制，做着违心的事情。

脑海中有个声音响起：真的违心吗？难道你真的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吗？去吧，以你现在的武功，想要悄悄将她掳走，轻而易举。

柳云裳看着李世欢，立刻向他挥鞭，一年未见，他的武功越发邪门，柳云裳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想要伸手撒药粉。

但李世欢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到三招，她被李世欢缚住双手。

“李世欢，你要干什么。”

李世欢被她的话刺激，居高临下的说：“我讨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

柳云裳心中一惊，这个语气与多年前宫廷中神使的语气一样。

她用力挣脱，她不能被他抓走。

就在柳云裳用力挣脱的时候，她瞧见李世欢闭着眼睛，仿佛十分痛苦啊的退后两步，将她放开。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柳云裳绝不会放过，她抬起手，将袖箭射出。

就在袖箭快要射中他的时候，李世欢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讥笑与阴狠。

他伸手抓住袖箭，向前一步，将柳云裳打晕，带回白莲教总坛。

柳云裳醒来，正好看见戴着银质面具的李世欢，她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而李世欢也十分头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将她带回来。

他想说，是“那个人”做的，不是他。

可他说不出口。

“云裳。”李世欢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想做什么？”柳云裳能感觉到他不对劲，不敢轻易刺激他。

这个时候的李世欢，眼神中带着悲伤，深情的看着柳云裳。

“我只是想看看你，你陪陪我，明日，明日我就放你离开，好不好。”

如此卑微的语气，让柳云裳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似乎又变成了李世欢。

但柳云裳心中清楚的知道，他不是。

或许是柳云裳的淡漠惹怒了李世欢。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阴郁。

他低声笑着，声音有些瘆人。

“既然你不答应，那就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反正我们也是夫妻。”

说着，他竟然一把将柳云裳推倒，俯身吻在她的脸颊，他的力气很大，柳云裳根本无法挣脱。

他的吻很凉，柳云裳双手放在胸前，用力推他，他的胸口仿佛有伤，柳云裳正好压在他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在欺负她，他真是该死啊。

柳云裳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世欢，你怎么了。”可能她永远也做不到对他绝情。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欢终于缓过来，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破旧的碎瓷片，用力划在自己的胸口。

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柳云裳发现，碎瓷片上有干涸的血迹，他的胸口也有阡陌纵横的伤口。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痕。

“我们的爱情树死了，果然连老天都知道我们不可能。”

柳云裳点点头说：“我知道。”

自从一年前婚礼事件后，柳云裳是第一次见他，也是两人第一次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

夜晚，地下更冷。

柳云裳被他抓来，穿着单薄的服饰，李世欢见状，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柳云裳感受到身子一暖。

轻声说：“我说过，再次见面，我不会手软。”

李世欢笑了笑：“没关系，你伤不了我。我也不会伤你。”

柳云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被困在这里，打不过，杀不了，逃不掉。

这一年来，李世欢无数次的想着，两人再次见面会怎么样，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两人能坐下来如此平静的对话。

“萧十一去了蜀国，他恐怕回不来了。”

他忍不住对柳云裳说，当初他怕她想不开，不敢杀萧杭，一年过去了，他不会再放过他。

而且他要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他要看看柳云裳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对他。

可柳云裳只是静静的听他说话，没有半分过激反应。

可实际上，柳云裳却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她要找到机会一击毙命，她明白眼前人不是李世欢，而是白莲教的神使。

于是，她缓缓说：“那就看他的命了。或许，你也杀不了他。”

李世欢心里竟然有一丝高兴，他放松警惕，试图去牵柳云裳的手。

柳云裳并没有拒绝，由着他牵自己的手。

李世欢眼中满是欢喜。

柳云裳问他：“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李世欢没有设防，对她说了实话，说了他的谋划，柳云裳越听越心惊，他竟然是要毁掉陈国。

“你为何这样做，你也是陈国人。”柳云裳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