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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奶妈师妹其实是武力担当

作者:花间戏世 | 分类: | 字数:37.9万

第115—116章 魔路1和魔路2

书名:那个奶妈师妹其实是武力担当 作者:花间戏世 字数:4584 更新时间:2025-02-11 01:49:25

广袤无垠的草坡远接昏暗天际。

长空,浓云;风动,草舞。

少年靠在草间巨石上。

疾风速扫,将他高束的长发扬起,如一掊泼出的浓墨。

劲眉遮不住少年人的清秀,只添几分漠然。

他颔首,半垂着眼,长望远方,密长的眼睫微微颤抖。

两日不吃不喝,嘴唇早就干了。

那味道,在药谷尽头散了。

烬生抿唇,心尖痒痛。

他讨厌这样,被一个不知实际的东西牵着走…

她像钩子一样勾着他。

他心甘情愿要上钩,但每每要触碰到时,她又倏地消散了。

急不可耐,抓心挠骨。

姐姐……等他找到这个东西,他会把她做成首饰挂在自己身上,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狂风骤起,卷起一片草叶尘灰,还有一条土花头巾……

土花头巾在风中翻滚着往上窜,最后,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坡上。

烬生坐了很久,等风再把它卷走,可风停不再起。

香泥……他看着那个头巾,想到那个教他竖发,教他说话的女孩。

想到她,转而又想到了牛婶和韩叔。

往常这个点,他们该在院子里吃饭了。

牛婶会讲着年轻时和韩叔相遇的故事,然后笑着给他夹菜。

他会静静坐着,在日暮下听他们嬉笑……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烬生愣愣的,不太理解心里这种突然涌上来的温暖是什么感情。

他又坐了许久,最后还是捡起了土花头巾。

*

“最近又开始丢姑娘了。”

“造孽啊,这才消停十几日,又开始了,丢的还是年轻女孩吗?”

“对,村口那家的丫头,就是家里有棵大樟树的。”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田道上,两个背着锄头的农户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烬生走在大道上,与他们相视而过。

“这不是卖包子那家的侄女……等等,这是男人吧?”

农户嘀嘀咕咕地说着,后面的人叫他小声。

小道与大道交汇,三人走到了一路。

少年长的实在好看。引的两个农户止不住地看他。

其中一人看的入神,不慎被土道上的石头绊倒,手里的肥料桶洒在路上,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股浓重的粪臭。

烬生的嗅觉被干扰,他一时失去了方向。

他攥着头巾,换了个方向,朝熟悉的小院走去。

先找牛婶吧。

*

从小路往上,绕过一棵大槐树,就到了他们的院子。

远离了大道之后,那股肥料味渐渐消散,烬生的嗅觉也渐渐恢复了。

他停在石板道上,看着眼前落锁的院门。

院子里隐隐传来剁肉的声音,那是牛婶和韩叔在做包子馅。

血腥味混着药香味在空气中交舞。

他握着头巾的手松了松。

香泥也在牛婶家吗……

挺好,不用再另找了……

烬生脚尖一点,直接翻进了院中。

他一步步朝灶房走去。

天色渐暗,暮色中传荡着蚊虫的嗡嗡声,院中昏暗,只有灶房亮着幽幽的灯。

“这肉怎么样啊?”

里屋传来了牛婶的声音,静悄悄的。

“好…好!”这是韩叔。

“刚杀的,能不好吗!”牛婶的声音随着剁肉声用力。

“吓…吓人!”

“是啊,叫你把那脏东西的嘴堵好,你那布又没塞紧!叫的嘞……”牛婶语气责怪。

“——还好我放血放的快。”

刚显出形状的月亮很快就被浓重的黑云遮住。

寒鸦嘶鸣,远空中划过黑翼。

烬生越近灶房,就越加清晰地闻到,香泥的味道,但比她的味道更厚重的,是肉腥味。

烬生走进灶房。

举刀剁肉的两人愣住了,笑着拦住烬生。

“你回来了?出去两天,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牛婶笑着。

“肯定饿了吧,你先去院子里坐着,我待会给你热包子吃!”

烬生却在狭小的灶房里找。

“香泥呢?”

灶房中不见香泥的影子,但她的味道,确在这里。

烬生循着味道,视线慢慢定在牛婶身后的木盆上。

木盆里是黏糊的,粉白相间的……

“呕……”那股好闻的药香伴杂着血腥味猛然冲进他的鼻腔。

恶心!

少年瞳孔散开,扶着门栏狂吐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

塌了,他心里的城池,坍塌了……

牛婶赶紧扶住他:“怎么了?孩子?”

烬生眼神涣散开,他一把推倒她。

韩叔见状气愤地要上来揍他。

恶心…太恶心了……

愈加妖媚的紫火,愈加暴动不安的紫火…

“你叫什么名字?”烬生将火焰贴到耳边,挑着眉,扬起的眼尾格外鬼艳。

火声“哄哄”,仿佛真的在回应他。

韩叔和牛婶看见他的手上冒出紫火,吓得连连后退。

“仙君饶命!仙君饶命!”牛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第115—116章 魔路1和魔路2

韩叔则抄起边上的斧头,往少年砍去。

“我知道了。”就在这时,烬生笑着转头。

“去吧,瑰来。”

幽幽火光中,他的声音低的只剩淡淡的气息。

邪气弥漫的火,精准地落到了地上的两人身上。

寸煋可燎原,两人瞬间被点燃,浑身迷蒙进火中。

“啊啊啊啊……你个忘恩负义!!啊啊啊啊!呜呜…”牛婶哭泣着,尖叫着。

她忍不了被活活烧死的痛苦,一头撞在了灶台上。

地,很快变成了鲜红色,热热的。

韩叔爆发了凄厉的尖叫,他咆哮着抱住了地上的尸体。

“你!不…不得好……”韩叔撞向烬生。

少年安静地站在那儿…

紫焰从他猩狞的眼角流出,像流星的缀尾。

再不纯真的眼里是冰冷的狠戾,流淌着飘扬紫火的眼,美的惊心动魄。

他手指一弹,将冲来的男人拍死在地上。

尸体,很快也变成了灰烬。

火焰没有扩散,很快熄灭了。

鼻子好酸…

一滴泪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了地上。

烬生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觉得特别特别痛。痛的他想把它掏出来捏碎。

——————

“你叫烬生啊?哪个烬?哪个生?”

“找不到姐姐就住我们家,你这么俊牛婶还舍不得放你走呢!”

“吃…吃糖。”

韩叔和牛婶的声音在他心中久久回荡,不曾停歇。

所有美好骤然消散,两张惊恐痛苦中带着怨恨的脸在他心中扎根,挥之不去。

你…你不得好…

韩叔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不得好死吗?

————

烬生捧着装着“香泥”的木盆,走出了灶房。

“吱——”小院的后门被推开了。

一个布衣男子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个东西。

是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鼓鼓囊囊的,纸缝间渗出红色。

烬生轻嗅。

那股腥臭又熟悉的味道,果然油纸也封不住。

韩文生将纸包捧在怀里,悄悄往灶房走去。

“站住……”

寂静的深夜里,这道声音格外清晰。

韩文生赶紧将纸包藏到身后,在院中寻找那个声音。

“你手里拿着的,是另外的香泥吗?”

这次声音更清晰了。

韩文生抬头看,看到了烬生。

烬生,坐在灶房的瓦片房顶上,俯视着他。

夜黑,月白,风高,少年勾着阴森的笑,静静地靠在烟囱上。

他的眼角飘着紫色火尾,远看,就像画了流光色的眼影。

他看着韩文生。

眼神冰冷的像在看一个死物。

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

韩文生心脏狂跳,向来温和的神色也转为惊惧。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草动声。

韩文生瞥了眼亮着烛光的灶房,那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深觉不祥。

转而再看。

看到烬生的手里捧着一个木盆。

木盆的边缘黏着油乎乎的肉末。

他当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韩文生一步步往小门退。

烬生看出他的意图,直接用瑰来封住他的身后路。

“剩下的‘香泥’在哪儿?”他问。

韩文生看着身后的火,不敢相信。

他看向烬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我爹娘呢!”

“呼——”

烬生扬出两把灰。

灰白的粗灰飘洒而下,落在了韩文生面前。

“你…你杀了他们?”韩文生瞪大双眼,眼球布满血丝。

他踉跄着扑到地上,颤抖着手聚拢地上的骨灰。

“爹…娘……”他低泣,声音嘶哑。

“你们杀了多少人……”烬生问,语气中带着笑意。

你们怎么装的那么好?

良久,韩文生才抬头,他擦去泪水,嘴角扯出诡异的笑。

“烬生,你真的想知道吗?”

“算上香泥,我杀了二十个人。”

谈到这里,韩文生的眼里出现了病态的痴迷:

“我解剖她们的身体,研究她们的五脏六腑……啊……你问我杀了多少人,为什么不问我……”

“——救过多少人?”

韩文生彻底撕开自己的伪装,他痴迷地将脸贴到油纸包上,贪恋地闻着里面的味道。

烬生扶住脑袋,大脑突然剧痛起来,好像要爆炸似的。

一段段画面在他脑中闪过:

“南瓜…你不是在给我试药,是在造福整个修真界!等我炼出神丸了……”

“我抽死你,抽死你。”

………

烬生好痛。

韩文生还在亲吻着手中的油纸包。

“烬生你知道吗?香泥是因为你死的……”

男人幽幽地说,声音里恐惧和疯魔掺半。

“你走的那日,香泥来院子里找你,她闯进我屋子里,打翻了柜子上的木盒。”

“她看到了木盒里的指骨。”

“啊……那种眼神,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她的眼珠子永远保留下来……”韩文生闭着眼睛回忆,表情享受。

“我本来已经收手了……”

韩文生盯着烬生:“是你害了她。”

烬生的脑袋里还重复不停那些令他痛苦难忍的记忆。

折磨,虐待。

可是他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少年紧皱的眉间染上戾气,他身上的魔气愈重。

韩文生突然笑起来,笑的不停……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骨灰,薄唇张合:“他们也是无辜的啊。”

“我每次,会在他们剁肉馅的时候,把剁好的人肉混在猪肉馅里。”

“他们从来都没发现过……”

“他们对我的罪行一无所知!”

韩文生笑起来:“烬生,你不会觉得,是他们杀了香泥吧……”

少年的瞳孔猛地迸大。

韩文生此刻的样子让他觉得熟悉。

更多的痛苦回忆涌进大脑,再加上韩文生的话……

他痛的要晕倒,身子往前一倒,从屋顶上滚落。

带着瓦片,在地上砸出一片尘土。

灰白的骨灰飘飘然,落在他的手上。

“烬生,你要好好吃饭,你姐姐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好的对不对?”

“烬生,婶婶给你多做了一床被子…你下次不要缩在床角不吭声了…”

“烬生……”

你不得好死……

少年痛苦地倒在地上,用力地扣着地。

分明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红。

十指扣进泥地,指甲出血。

好痛……好难过…

“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突然回忆起那充满阳光的书阁。

他与一女子相对而坐,她漂亮的手点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教他。

“你愿意跟我走吗?”这句话一遍遍重复在他心头。

好温柔,好香。

书香,木香,还有,姐姐身上的香。

那天目暖风恬,窗外布谷鸣啼,南瓜趴在木桌上,仰头看着姐姐。

心想:

要是时间能永远暂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烬生摸了摸脸,一片湿润。

韩文生抄起墙角利斧,猛地朝他劈来。

烬生闭上眼,任由魔气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属于“南瓜”的记忆纷至沓来,牛婶和韩叔死前的惨状在他脑中扎根……

你愿意跟我走吗……

烬生笑了…

姐姐,已是陌路人……

死掉吧,他不想再痛了……

韩文生的利斧就快要劈进他的脖子。

不……

烬生睁眼,魔化后的眸子是流光溢彩的暗紫色。

瑰来飘舞起来,将逼近的斧刃瞬间烧化。

铁水滴在他的身上,一点伤害都不曾造成,他不怕烫。

“烧死他…”少年对着火焰,轻轻呢喃。

暗紫瑰来收到命令,嗖的窜向韩文生。

火焰化绳,捆住他的手脚。

别想自戕,你会被活活烧死。

他开始惨叫了,一边叫,一边咒骂着。

烬生爬起来,从后院翻出,披着月色朝魔气浓郁的地方走去。

“大人,就是这家,刚才我就听到他们家有惨叫声!现在又停了!……”

几个胆大的村户带着官差来到了院门口。

官差破开门,见到满地的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