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嗝屁了吗？怎么又是我气的你？”

白凤咬了一口牛肉干，转头看去，说：“就算六界屏障崩溃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好好过个节行吗？”

她指了指门外：

“老头子，你知道这诛魔联盟有多少高手吗？”

“两百多号人！”

“除了诛魔联盟以外，还有什么修道者协会、有各种各样的道派宗门。”

“我一个小残废，操心什么六界屏障松动？我他么还要每天看店，在天桥下面摆摊跑业绩呢！”

“就这，还有人要针对我！”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师父啊，咱们为自己着想一丢丢，行不行啊？”

这话，听得白芸咋舌。

她觉得，姐姐不是她说的这样的人。

上次在谭笑笑家，她自己都说，屏障松动是很严重的事。

可面对怀远，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为什么？

虽然疑惑，却也没敢问。

孟章看白凤一眼，转头看向气得头顶冒烟的怀远——是真冒烟。

鬼气袅袅的那种！

怀远被气得够呛：“白凤！”

“我又没说错！”白凤牛肉干也不吃了，从嘴里拿下来丢在桌子上。

也不说话，低着头生闷气。

白芸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孟章蹙眉。

他知道白凤为什么心情不好。

说白了，是小女孩的脾气。

只对最亲的人才有的！

不管白凤面对别人的时候多么成熟沉稳，在师父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撒娇任性的小徒弟！

怀远心怀苍生，圣父心，不顾自己清贫如洗，一心为他人付出，甚至为此骨折、瘫痪、早逝。

对此，白凤一直是不满的。

她是怀远捡回来教养成人的，她想实现那一句：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但这一切，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而且，怀远死了后去了地府，头七都没回来看她。

人死了也就解脱了，可被留下来的人，却要承担生离死别的痛！

现在好不容易怀远回来一趟，又是让她去顶天立地、让她去拯救苍生！

她能高兴吗？

她一不高兴，那79斤反骨就全部冒出来了！

孟章看向怀远，“师父，白凤她心情不好，你也别生气了。还是那句话，如果白凤的腿能好，就代表着，我就能把责任承担起来。”

这话，别说白芸听不明白，就是白凤也不懂。

她看了孟章一眼，蹙眉。

怀远看向孟章，听完孟章说的话，情绪好了许多。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有眉目了吗？”

孟章没说有、也没说没有，而是说：“该来的迟早会来，冥冥天地，一切皆有定数，急不得。”

“唉！”怀远又叹了一口气。

再看向白凤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眼里多多少少有点遗憾。

他走过来拍了拍孟章的背。

正常魂体无法触碰凡人，但他却能碰到孟章。

“孟章，凤儿这脾气，也难为你了。”怀远感慨万千地看着白凤。

这事儿，是万不能跟白凤说，所以话是对孟章说的——

实际上，是说给白凤听的：“消息我已经送来了，判官怀疑六界屏障都出了问题。虽说缘法天注定，可你也要多想想法子，尽快找到其他几个。”

孟章还是那句话：“白凤腿好，一切都好说。”

他话语中打的机锋，白凤一点儿也没听明白。

她知道这俩人有事瞒着自己，以前问过，但谁也不肯说。

后来她也就不问了。

隐隐有些猜想，可一直没得到证实。

怀远脾气一般不会维持太久，过了一会儿又过来和白凤说话：“凤儿啊，对孟章好一点，知道吗？”

白凤唇角一撇，还生气呢。

怀远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顿了顿，又没动，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也就不说让他俩结婚的事了。

也没待多久，孟章给怀远烧了不少纸元宝，抱着一堆财富，怀远乐呵呵地走了。

“说走就走！”白凤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来了就训我，训完了就走！”

孟章眸中笑意几乎要倾泻出来了：“他在的时候，你不说一句好话，走了又舍不得。”

“胡说！”白凤立即反驳：“我才没有舍不得他！”

白芸：“……”

姐姐，我都看出来了。

属鸭子的吧？浑身上下，就只有这张嘴最硬！

孟章唇角微微一勾，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他其实放心不下你的，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会回来。”

“他放心不下的，是这座人间！”白凤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碎碎念地吐槽：“都做鬼了，还惦记着人界干什么？”

孟章没再说别的。

而白芸则是没忍住好奇心，问：“孟章，你刚才跟怀远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姐姐的腿还能治，她的腿好了以后你就要承担什么责任？到时候你要离开姐姐，是吗？”

孟章一怔。

还别说，这小姑娘根据那些信息碎片，拼凑不出来真相。

却愣是掐住了一个重点！

白芸担心的是：看得出来怀远的死，让白凤挺难受的。如果有一天孟章也离开白凤，白凤会怎么样？

闻言，白凤也转过头来看向孟章。

孟章没回答白芸，对上白凤的眼睛，说：“不会。”

他郑重其事地说：“人生再长，也不过百年。只要白凤还活着，我便会在。”

这是他的承诺。

白凤挑了挑眉。

白芸不明白的，她却好像懂了。

孟章说的这些话，越发证明了她的猜测——

别的不说，他肯定不是凡人，人生百年在他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

所以，他愿意抽这段时间来陪她度过，对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也许只是一个瞬间。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迟早会揭开真相的！

她一点儿也不急着问，反而转移了话题：“科目一考过了吗？”

“嗯。”孟章点点头：“满分。”

白凤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认真做一件事，必定会做到极致，她早就领教过了。

孟章又说：“我跟教练申请了，科目二科目三越快安排越好。他同意了，要帮我调换。”

当然，少不了送一点好处费，只求快些拿到驾照。

白凤点点头。

她现在也不缺钱了，每个月有联盟发的工资，还有白敬每个月给她发10万块零用钱，名下的房子有好几套。

现在缺的是辆车！

她又转头问：“白芸，你什么时候开学？”

白芸答道：“29号。”

“哦。”白凤抬手算了算：“到时候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

“啊？”白芸不解。

白凤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你就知道了。”

8月15日这天。

白凤坐在风波停，刚刚送走一个算卦的。

白敬打来了个电话：“爸爸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