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乡早上集市赶集，人来人往的很多。作为土司乡集市上仅有的两家饭店老板之一的胡老板，在土司乡地界，算是比较会经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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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饭店老板姓胡，人们都叫他胡老板。多年前他原本是乡下务农的，也兼职杀猪。每到年前村里哪家年猪要杀，都找胡老板，给几块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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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红白喜事是也是胡老板帮忙杀猪，除了杀猪，他还帮忙做菜。他那一手厨艺，在乡里可是一绝。不过他只收杀猪钱，做菜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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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靠着自己的眼光开了这家饭店，前些年经济逐渐有点起色，有杀猪的去县城卖肉，有的改行做了其他手艺。而胡老板却自己开了这家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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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胡老板租了一间房子，隔开做了厨房和餐厅。就三张桌子。赶集天他就来，不赶集就回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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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几年时间有了点积蓄，赶集天人也越来越多。加上胡老板厨艺渐高，为人和气，脸上总是面带笑容。政府的人有时也来他这里吃饭。胡老板就干脆心一狠，在集市上修建了三层楼的水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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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此时本来在厨房坐着打盹，却被集市上喧闹的声音打扰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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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奇怪，辣椒还没有到收获季节，农药、种子也还没有到购买的时间。集市上哪来这么多人吵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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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出门一看，有几个是前几天来考察土司乡的干部，还跟着一大堆人。胡老板心思一动，拿出两张百元毛爷爷，对隔壁门口坐在摩托车上的小青年说到：“你去给我打探下他们来做什么，先给你一百，打探回来再给你一百。”开摩托车的青年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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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有几队人来到集市上，加上集市上赶集的人，让人感觉非常热闹。胡老板是土生土长的土司乡人，非常清楚这些只不过一时热闹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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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打探消息的青年骑着摩托车喜笑颜开的回来了，还不忘给胡老板递上一颗自己都舍不得抽的劣质香烟。他进门后看了看门外，躲到饭厅未取下的木门背后，用手挡着嘴悄声对胡老板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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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来人了，我知道的是六队人。只知道要贫困户砍树用来给学生上学做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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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是用来买冬季肥料和猪，鸡仔、鸭仔、鹅仔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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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来这里的教书先生都来了，后来他调到了教育局。说是要给学生免费加鸡腿，他们还打了几个人，我要躲一下，原来打过我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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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小心点，计生办的来了不少人，那帮人可惹不起，原来抓了不少人去结扎。还有不少人被抓去拘留。不和你说了，钱给我，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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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一听计生办的，心里直发凉，他家几弟兄几姊妹可没少遭他们罪。虽然过了这么些年，计生办的一年现在也来不了几回。但是每回计生办的一来，胡老板就能收到风声，提前关门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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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胡老板还是小心地问道：“你说的是否属实？这些可不是小事”。那个青年悄声说到：“绝对属实，就在乡政府门口宣传呢，要不是看到以前那个老师过来，还打了人，我现在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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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这才把剩下一百元的毛爷爷递给小青年，还不忘递过去一包磨砂烟。小青年骑着摩托车疾驰而去，丝毫没有在意有人招呼他拉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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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转身给老婆交代一声：“今天不做生意了，计生办的来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抓我们，赶紧收拾下关门，去隔壁镇老表家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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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娘赶紧去收拾了，这一幕在集市上多处上演。起码有十来家已经关门跑路，每次县里来人他们都会打听，县公安局都不在内。除了计生办，每次知道他们一来，都会集体关门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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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刚准备关火，门口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瘦削汉子，一个约一米七五，瘦瘦的国字脸，面色白色带着点黑。一个约一米七，圆圆的脸，黄里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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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进门，领头模样国字脸汉子操着北方口音对胡老板说到：“老板，炒几个菜”。说完二人坐在木门侧面的座位上，一人背对着木门，一人背对着墙。一人刚好能看见外面过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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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正准备收拾东西跑路，见到来人了。便用电视上学来的普通话说道：“我们要关门了，今天要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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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汉子表明来意，对胡老板说到：“我们今天刚来洛水县，在省城听说这里产土鸡，是来收土鸡的。外地卖的都是人工养殖的，土鸡比较缺。卖土鸡能卖个好价钱。”圆脸青年也用普通话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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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比较在意生意，毕竟这是他们多年来谋生的主要方式。见到今天来的第一波客人，就对胡老板说到：“客人都来了，我们先别走了吧！要不等他们吃完我们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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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犹豫了一下，心想，计生办未必会来抓他们，现在他们抓人越来越少了。便对来客说到：“你们先点菜，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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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客人在那里点菜，胡老板回去拿茶水了。两人正在研究吃什么菜，胡老板就一手拿着塑料茶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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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带笑容轻声问道：“两位吃过我们菜单上的菜吗，不熟悉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完递上本地香烟，二人犹豫片刻，接过香烟，熟练的点上。客套地说到：“我们吃过菜单上的菜，但不能太辣。”说完点了四菜一汤，递给胡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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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熟练的拿着菜单去厨房做菜了。半小时后，菜上齐了，老板娘端来一盆饭。二人用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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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则在对角的桌边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客人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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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国字脸汉子北边人，叫夏晓伟。另一人是西北人，没说名字。二人也打听了土鸡的价格和集市上卖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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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二人吃完了，结账103元，国字脸汉子拿出了一张一百元的红色钞票。零头胡老板没算。二人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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