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疑神疑鬼了，之前你带走小顺子，抓走了黑猫也就罢了，但为何又主动去联系那个淫贼？”

君九凤不太想听到有关李长生的事。

即便听到了这个名字，都会让她想起那晚的事情。

不过她并不会失态，相反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对那晚的旖旎与羞恼逐渐忘记。

眼下理智的谈论厌恶的人，对她来说并不难。

毕竟在她眼中的李长生，是个不构成任何威胁的纨绔。

她不干掉对方，完全是在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要让李长生跪在她面前忏悔罪行。

“乖徒儿，尽管你不喜欢李长生，但老夫还是要告诉你实情。”老太监回过头目光微闪：“这次有关森罗蜂蛊的情报，便是李长生无偿提供的！”

“是他？”

君九凤柳眉微蹙，呼气如兰，心口堵堵的，既有困惑，也有嗤笑。

她一直想致李长生于死地，但李长生却不计前嫌反过来帮她？

这是彻底的沉沦于她的美色中，变的宁死不渝，还是包藏祸心，别有用意？！

“素锦，你之前打算让刘成武和伍家交接货物，所以刘成武问询了老爷后，拒绝了这份差事。”

老太监没打算从君九凤身上找到答案。

而是从回忆素锦提供的线索上，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没错，刘成武在得知目的地是伍家之后，才转变了态度的！”

素锦回答完，就按照老太监的角度去审视刘成武的行为。

但紧跟着她被吓到了。

如果一切和伍家有关的话，那岂不是说伍家让李长生忌讳莫深，正是幕后黑手。

而结合森罗花和森罗蜂蛊的事，好像真相摆在了面前了！

“伍家世代忠良，最不可能是主谋了。”

君九凤不假思索的打断了老太监的思考。

“师傅你已经落入了圈套，一个李长生刻意钩织出的阴谋陷阱，目的就是让你来影响我的判断！”

素锦觉得女帝言之有理。

李长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仗着家族余荫纵情声色，终被有心人利用，是女帝宅心仁厚，念在其李家先祖劳苦功高的份上，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无论怎么说，李长生仍旧是戴罪之身，此生不得女帝调令，无法从先遣队脱身。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去信任。

“四时轮转，日夜周替，这世间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更遑论身在世间的人呢。”

老太监并不去正面回答女帝的话，一番话高深莫测，也没有说李长生是对是错。

“陛下，万宝阁商会副会长求见。”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禀告声。

“哼，真是一群不识抬举的货色，给了点脸色便找不准自己的地位了。”

老太监神情一变，身为长者，他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来提要求的。

区区火云谷下属商会，是没资格求见女帝的，即便是火云谷谷主亲至，也未必有让女帝接见的资格。

“让他去偏殿静候，朕过会就去。”

君九凤倒并不是卸磨杀驴的人，或者说并不是恪守旧规，食古不化的女人。

万宝阁敢来求见，定是有重要之事，否则怎敢逾规。

来到偏殿，一位姿容秀貌皆为上上的素裙五阶女蛊师，已经是笔直站在殿中多时。

当听到女帝的脚步声，她不敢抬头，即刻跪拜在地，行大礼朝拜。

“你来所为何事？”

君九凤瞥了眼女子，心头升起些许惬意，女子之中亦有巾帼不让须眉者，五阶女性蛊师，即便是放眼大燕国内，也是殊为难得的奇女子了。

“小女子是专门为陛下举荐人才而来，我火云谷少主叶天羽，弱冠之年便突破三阶瓶颈，而今已是四阶高级蛊师，现如今隐姓埋名进入北疆军中历练，定能为陛下分忧！”

“弱冠少年，突破三阶蛊师瓶颈？”

君九凤眸光平和，并不为叶天羽的天赋而吃惊。

毕竟皇城有名的纨绔，李长生也是在弱冠少年时期，便成为了四阶蛊师。

而二者之间的差距，大概体现在一方是刻意打熬根基，压制突破进度，另一方则是穷尽家财，追求进阶之后带来的虚名，最后成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而已。

“叶天羽，不错，朕会命人将其调回皇城，供朕驱使。”

君九凤咀嚼着叶天羽这三个字，觉得非常有意思，因为她感觉这名字很顺耳，比起李长生简直好听了不知多少倍！

“谢陛下！”

那蛊师重重叩首，激动的娇躯都在发颤。

而目睹这一幕，君九凤却没来由的升起了不爽。

身为五阶蛊师的女子，仍是逃不过以男子为尊的现实吗？

而那叶天羽也未必是什么翩翩君子，不然有了这等美貌若仙，且实力超群的女子后，又为何要经人举荐进入她的眼帘？

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少谷主不行吗？

为何非要进入朝堂，来争名夺利！

一想到此，君九凤忽然又想到了李长生！

那个纨绔从犯错之后，便执意寻求贬斥至边境。

她也从没在李长生口中听到过，对于蛊虫和兽潮的畏惧！

相对于现在让女人来举荐的叶天羽来说，李长生似乎对名望很不在意。

无论是被人称之为四阶废物纨绔，亦或者被贬斥到边境沦为炮灰，他从未做过抱怨，只是在想办法增进实力，想办法离皇城越来越远！

也是离她自己，离女帝越来越远！

“陛下！”

素锦的惊呼声，让君九凤从烦躁莫名的心境里清醒。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是走向了阶梯，若不是素锦的呼唤，她可能会在外人面前出丑。

“退下吧，至于那叶天羽，过几日他会去见你的！”君九凤如是说道。

果然，她从五阶蛊师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期待，继而那蛊师脸上又泛起了丝丝红云。

既期待相见，又为相见而感到羞涩，她的反应一一对照了君九凤的猜测。

回到御书房，君九凤在窗边品茶，享受着夕阳余晖下的安宁。

凤眸扫过放置着诸多明烛，却仍旧显得冷清的御书房，一种想要找个人来陪自己的想法，很突兀的跳了出来。

君九凤赶忙把杂乱念头丢出脑海，坐回位置审阅奏折。

……

北疆，夜风呼啸。

李长生披着兽皮斗篷，斜挎着百炼刀，骑在闪电狼背上，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宁远军岗哨视野中。

“来者止步！”

李长生昂起头，摘下狼口兜帽，从怀中取出一枚铁牌。

“先遣军斥候李长生前来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