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终于从小车里走了出来，他拿过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烧酒。

一杯酒下肚，他才看向昂热，表情中透着凝重，“事情真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我可以保证，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你知道的，对于龙类事件我向来都是很认真的，从来都不浪费一点时间。”昂热说道。

“但是，我并不想滥杀无辜，阿贺应该也不会希望我想要这么做，所以我才来找你的。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才可能找到那个人。

只有这样对蛇岐八家的损失才是最小的，否则面对龙王的复苏，我只能毁掉蛇岐八家来阻止它了。

我并不知道在你们的语境里的神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想那种东西绝对不可以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复苏。”

“唉。”上杉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其实，我所知道的也并没有多少，因为我其实如果真的要算国籍的话，其实应该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法国人。

我的母语同样也是法语，我刚来日本的时候是不怎么会日语的，而神社里的那些书甚至都是拿古日语写的，我也不怎么看得懂，也就随便翻了翻，没有在意他们。”

“那可能是人类目前为止保存的最为完好的龙族资料之一，我不知道世族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就算有也最多和你们的差不了多少。

但是，你却因为一开始不怎么看得懂，就随便翻了一下？”昂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上杉越。

“哦，那我当时离开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老神社，大部分资料应该也葬身在那场大火中了吧。”上杉越说道。

“人不总是这样吗？当你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你只会觉得稀疏平常，等你意识到这件东西的珍贵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你已经失去这件东西了。”

上杉越似乎也举动有些遗憾，“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我是蛇岐八家的皇，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翻看它们，只是我后来似乎彻底遗忘了这件事罢了。”

“神社中的资料大部分是一些文字和壁画，年代大概两千年左右，所以绘画风格上和中国的敦煌壁画也有些像。

而文字部分的话，和很多文明早期的历史一样，是以史诗的形式进行记载的。

这些东西组合起来被称为《皇纪闻》，顾名思义就是古代的皇们把他们听到知道的古代历史记录了下来。

史诗以黑王和白王的战争为开篇，黑王战胜了白王，把她捆在青铜树上，然后投入极渊之中。然后两极的寒流在黑王的意志下汇聚在这里，成为世界上最为寒冷的海域而这里就是白王的处决之地。”

昂热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对于这些在太古年间存在在世界上的伟大存在，他本能地报以敬意。

“这片海域被足足冰封了六个纪元，黑王的言灵领域笼罩着这里，让一切生物都对这片区域敬而远之。

欧洲大陆上的王座们向着这个方向眺望就会看到一根通天的青铜柱耸入黑云之中，而这样的黑云覆盖之下，永远有暴风雪在咆哮，加固着这里的封印。

黑王不光是要杀死白王，他更是要通过杀死白王，向所有皇族展示背叛他的下场。”

“你们用她来称呼白王？所以白王其实是雌性？”昂热问道。

“这个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我下面会讲到的。”上杉越顿了顿继续说道。

“经过六个纪元的囚禁，白王的力量已经彻底衰弱，于是黑王将白王和青铜柱一起彻底沉入海底的熔岩之中，然后吞噬了白王所化做的灰烬，收回了曾经赋予她的力量。

黑王认为自己彻底杀死了白王，白王那一脉的龙族也都在反叛黑王的战争中被杀死了，世界上应该再也没有白王的血脉存在了。

但是，黑王并不知道的是，在这六个纪元里，有人类进入了这个封印之地，我们并不知道在那个极其落后的时代到底是人类到底是怎么进入到那种极寒的领域中去的。

但是，事实上，他确实是进去了，然后和白王达成了契约，并从中带出了圣婴。”

“那是什么？”昂热有些不明所以，“是白王的后代吗？”

“并不是，”上杉越摇了摇头，“圣婴并不是婴儿或者后代的意思，它是一种隐晦的称呼，真正的意思指的是白王的骨和血。”

“白王的骨和血？你的意思是白王的血统？那个进入的人类取得了白王的血统，然后由此诞生了你们日本混血种？”

“没错，那个人类在血统上就是蛇岐八家的父亲，而白王就相当于是蛇岐八家的母亲，所以我们用她来称呼白王，以此来表示她的地位。

但是，她并不一定真的是雌性，它其实是用她的血污染了那个进入其中的人类。

而我们之所以将超级混血种称为皇，其实是和中国有关，中国的汉字在传入日本之后，我们认为这个上白下王的字正好可以用来表达我们的血统。

相比你也应该知道，虽然日本的混血种先祖们用的以龙文为基础自创的文字，但是由于日本在秦汉时期就深受中国文化影响。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日本是没有自己本民族的文字的，而是使用的汉字，日本本土的文字是最近几百年由于中国的衰弱和日本民族意识的觉醒才被创造出来的。”

“所以，你们其实是直接继承了白王的血统？”昂热问道。

“是的，因此，其实我们才是比你们更加高级的存在，你们这些欧洲混血种所谓的黑王血裔其实只是窃取了龙类的血统罢了。

你们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里，给龙类奉献处女，让她们和龙类进行交配，然后选取出血统稳定的后代进行培养。”

“但是，你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皇不是吗？”昂热说道。

“根据记载，在遥远的过去，其实蛇岐八家的每个白王血裔都是皇，你们已经去过神葬所了，应该看到那里的尸守的形态了。

古代的混血种就是那样子的状态，而有保持着极其稳定的血统和精神，不会被龙类的意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