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陆一鸣能说什么呢。

她默认了老祖的说法，对着小妖们说道，“尽力一试。”

这时的小妖们已经不再像刚刚那般兴高采烈了，彼此之间都在推拒着，谁都不想做第一个。

老祖沉默下来，不说话，只是在慢悠悠的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派。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陆一鸣看着老祖的样子，刚想开口点人，结果木木先站了出来。

“老祖。师姐，我想试试。”老祖像没听到一样，只低头看着宝宝。

陆一鸣点头，开口安抚道，“试试吧，别紧张。”

小狗妖的尾巴低低地垂下，尾巴尖耷拉在地上。

木木深吸一口气，尽量回想老祖的当时教的口诀和指法，心中默念。

当她睁开眼看到鸣鸣师姐的微笑时，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木木在原地转了两圈，看到自己身上确实变干净了，终于放下心来，摇着尾巴去帮助别人熟悉口诀了。

老祖仿佛没有看到木木现场帮别人开小灶一样，仍然垂目看着宝宝。

陆一鸣只好临时充当管事的，让下一个小妖继续上前进行考核。

有了木木顺利开头成功通过考核之后，接下来的几个小妖也非常顺利的通过了。

陆一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扭头看老祖的反应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小丫头竟然睡醒了。

她窝在老祖的怀里，眼神没有分给她这个亲妈，反而好奇的看向小妖他们。

老祖把茶杯拿在手里，用过清洁咒之后，又往杯中引了些泉水，才把茶杯放在宝宝嘴边。

宝宝像个大爷似的，等着老祖伺候她。

她倒也不挑人，就着老祖的手，喝了不少水。

小妖们也注意到老祖怀里的这个小不点，注意力一分散，大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谁都明白的老祖的苦心，也知道老祖是为了他们好，只是一说到考试，当学生的哪有的不紧张的呀。

宝宝窝在老祖怀里，像一个挂件，她也瞪着眼睛看着小妖们考核。

有些不擅长术法的小妖，即使用了清洁咒，也还是剩下一只脏耳朵或是一条脏尾巴。

宝宝像是知道什么的似的，也会跟着叹一声气。

她这一叹气，把老祖也逗笑了。

青鸾举起宝宝，视线与之平齐，“你这小娃娃知道什么，叹气叹得还挺真心实意。”

宝宝却伸手去摸他的脸，扯着他的嘴角，嘴里还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婴语。

老祖再次将宝宝放回自己的怀里，“小祖宗，你可老实点吧。日后可别像这些不省心的。”

听到老祖意有所指，但小妖也不敢反驳。

好在今天有宝宝帮他们转移老祖的视线，这次考核整体上还算顺利。

没通过考核的人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等待老祖发落。

青鸾看着他们这样子也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明知自己愚笨，为何不多加练习。说了多少次了，勤能补拙。”

说完，捏捏眉头，“当初，接你们过来的时候，你们发了誓的。既然要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就得入乡随俗，遵守人家的规矩。”

“这次我也不罚你们了。好好想想吧，不想学术法，我就送你们回去。”

老祖说要送他们回去，在场的小妖都知道要回哪里去。

没通过考核的小妖，都被老祖的话吓到了，纷纷跪下，“老祖，我会努力的，不要赶我走。”

场面瞬间变得愁云惨淡，凄凄惨惨。

和陆一鸣刚来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有心想说两句，又担心自己手伸得太长。

大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可小孩才不管。

看不下去的宝宝艰难从老祖怀里站起身，老祖被她踩着，还得伸手扶着她，以防她摔倒。

可宝宝转过身站稳之后，对着老祖的肩膀就是一拳，双手叉腰，对着老祖喊道，“不！”

唾沫星子喷了老祖一脸，但老祖顾不得擦，扭头问陆一鸣，”她这是怎么了。”

他这一扭头，宝宝却不乐意了。

小手使劲把老祖的头掰过来，小脸凑上前又对老祖说道，“不！”

小眼睛瞪的滴溜圆，模样十分认真。

老祖经常和小孩打交道，大概猜到宝宝的意思。

他有些吃惊，对着宝宝说道，“行渺不想让老祖罚他们？”

宝宝才不知道行渺是什么，她是宝宝。

小宝宝的固执随了陆一鸣，见对面的人不买账，她又拽着老祖的脸，认真说道，“不！”

陆一鸣刚想说小孩子不懂事，却看到老祖把宝宝抱在怀里，大声笑了起来。

宝宝推着老祖的胳膊，有些嫌弃。

老祖却不撒手，宝宝只能费力捂住耳朵，这个人笑的太大声，吵到她了。

青鸾笑了一会儿，擦去眼泪，对陆一鸣说道，“去吧，你女儿不让我罚他们，那你就负责教会他们吧。”

陆一鸣听老祖这么说，连忙应下，带着没通过考核的小妖们走到一旁。

她上前挨个给这些小妖用了清洁术，没办法，有些小妖的皮毛太短，雪地玩了一会，刚刚又冻了一会，现在已经冷得打哆嗦了。

陆一鸣用灵力给他们暖了一会，看见有年纪小的还是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她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哭个痛快。

等她哭完，其他人也都平复下来了。

陆一鸣又拿着帕子，挨个给擦干净，又是干净的毛绒绒了。

这些小妖都看着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惶恐。

陆一鸣看着他们问道，“知道老祖为什么要送你们走吗？”

小妖们齐齐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因为我们太笨了。”

陆一鸣叹了口气，“不是的。老祖是担心你们在人族的世界受欺负。”

看到小妖怪们不解的表情，陆一鸣又说道，“老祖不讨厌笨笨的小孩。”说完，她想到自己，又笑了一下。

“你们生活在中青门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有些人非常认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点。你们要想在人族的世界生活，像这样是不行的。”

说完，指了指他们化形不完全，还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尾巴。

“学这些小法术，一来能融入人族的生活，二来也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陆一鸣说完，就拿清洁术举起了例子。

要是在夏天弄的身上这么脏，是不是特别招虫子？

小妖们点点头。

那你们想招虫子吗？

小妖们又摇摇头。

不想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小妖们异口同声，“学清洁术。”

搞清楚学术法的逻辑，小妖们心里也没那么排斥了，学起来也顺利多了。

能自己化形的小妖，那都是妖族中的佼佼者，学些人族的小法术，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看着小妖们顺利使出清洁术，陆一鸣也松了一口气。

小妖们在老祖面前展示了一遍，期待地看着对方。

老祖开口没说行不行，只说那些积雪玩的太脏了，让他们赶紧清理了。

这就是轻轻放过的意思。

小妖们猜到老祖的意思，压抑着自己的欢呼，开开心心扫雪去了。

而宝宝看到阿娘也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迫不及待伸出自己的小手。

青鸾老祖也没再难为她，放她们母女团聚去了。

宝宝瘫在阿娘的怀抱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世上只有妈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