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这才发现，她寸缕未着，他就愣愣地站在她面前，丝毫不躲避，哪怕她稍有遮挡，可水珠沾湿了她的秀发，搭在胸前，顺着白皙的肌肤滑到地面，锁骨犹如玉瓷般光滑精致，脸色潮红，双臂犹如莲藕细腻，纤足恰似画本里描述的仙子裸足，一切都不时勾起他克制许久的欲望，她身上的氤氲之色更叫他恨不得冲上前……

彰华顿觉身子有团火在燃烧，难受至极，“滢滢，我……”

他不懂得避开，反而朝她跨前几步。谁能知道，他有多想念她身上的滋味，他原本没有那份冲动，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当初，他也是在野外，在池水边要了她的身子，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再也忍不住了，又朝她前进几步，“滢滢，我想……”

白滢却连连后退，眼中有怒，也有泪，偏偏这是在野外，她往何处躲，看到他眼中的欲念，心中又恨又恼，他怎能如此？

时隔多年，他还想跟当初那样，占有她，他凭什么？她拿起地上的碎石狠狠朝他砸去，“走开，你走开。”

她的动作，叫彰华停下，并理智起来，天啊，他在干什么，一时意乱情迷，竟然忘了，她定是还在讨厌自己，恨着自己，他岂能强迫她？“你别怕，我没想干什么……”

他支支吾吾，“你以后沐浴，记得穿好衣服。我，我这走……”

穿好衣服？是他自己非礼偷窥，变成了她没穿好衣服？

白滢狠狠地盯着他，见他这幅模样，就知他在想什么，龌龊，无耻。

彰华尴尬，垂眸，并咽了咽口水，迅速转身走到十几步外，为她把风，“我在前方等你，你穿好衣服，我带你一块回去。”

白滢是再也说不出口了，等她躺在帐篷内，已是凌晨。

彰华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烛火，映着她的身子，她正在进食，忽然感到那空虚许久的心被填满，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他愿意一辈子守护着她，看着她。

她的身子是那样虚弱，之前抱着她，就觉她的腰身比之前要瘦弱，不由得想起当日她刚刚生下孩子，转眼又坠崖，是如何挨过那段时光的？

他问她，她没有回答，他的心纠得发慌，直至眼角被泪水湿润。

“皇上？”石濑安排好众人的岗位，过来彰华身旁，“皇上，外面风沙嘈杂，为何不进账歇息？”

因行程紧促，石濑只准备了一顶帐篷，供他们二人使用。

彰华隐去泪光，注视着那帐篷，“无妨，朕待会去马车里即可。”

“可车厢狭小，”石濑忽然想到什么，改口道：“是属下思虑不周，属下原以为娘娘……不，是应该多备一顶。”

彰华摇头，“无妨，出门在外，朕早就习惯宿在野外。”

想起当年在野外的那个夜晚，他们交融在一起，紧紧相拥，他心里又感到一丝甜蜜，“只要有她在身边，以天为盖地为庐，也是一种幸福。”

彰华转身，忽然一阵风沙袭来，他猛地咳嗽起来，石濑挡在彰华跟前，脱下衣袍为他披上。

彰华一笑，“朕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皇上从来都是强者，可他是护卫，自是要守护皇上安全，哪怕一场风沙，戈壁到了晚上便风沙大作，皇上鲜少踏及东西部，对此处干燥的气候不甚习惯，还有当年因莲贵妃身子染上咳疾，没到不适应的环境，便会发作，严重时还会咳血。

石濑为彰华拉紧衣襟，彰华微微一笑，原来是烛火已灭，她睡下了。

石濑不悦地看了帐篷一眼，皇上宠爱她，把帐篷让给她，可她似乎觉得合情合理，没有惭愧地接受皇上对她的溺爱，还漠视皇上。

只见彰华自言自语，“这么多年，她实在辛苦。”

皇上你就不辛苦吗？石濑心里回应着，却不敢说出，知皇上爱她如生命，以前只是抱怨对白滢的不喜，就被皇上斥责驱赶，如今，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而且，白滢能安然无恙，他也是为皇上高兴，只是他们这般折磨彼此，她这般无视皇上，要到何时才能罢休？皇上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石濑叹了口气，此刻一护卫匆匆赶来，“禀皇上，发现可疑人士，似今日的皇子铁队，他们有人受了重伤，正朝此处赶来。”

彰华目光凌厉，“来了多少人？”

众护卫也都听见了，纷纷抽出武器，围了上来。“三十多人。”

彰华环顾四周，他们虽然只有二十几人，但个个身手了得，以一敌十不成问题。他看了帐篷一眼，“阿濑，你领人前去，可潜伏在暗处，用暗箭射杀，对方怕是早已穷途末路，在做垂死挣扎。”

“喏。”

“一个不留。”

“喏。”

“且慢，”彰华低声道：“动作要迅速而决绝，声响不可太大。若是惊扰了她，朕必不轻饶。”

言毕，又朝帐篷望去，最后一句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

众人知晓，迅速离去，消失在周边，只留下两人守在彰华身旁。

时光一点点流逝，彰华负手站在帐篷旁，厮杀，呻吟，痛苦的求饶声，残忍的弓箭声。他若无其事，他心里唯一的温柔，就是白滢。

他环顾周边，只担心她睡得不香，怕她醒来。

清晨的凉风微微掀起帘子，他侧身一看，白滢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似乎未被吵醒，可被子已然下垂，他疾步走进，为她盖上被子。

两名护卫自是看到这一幕，面对彰华的举动，护卫感到惊讶，想不到皇上对待心爱之人，竟然如此无微不至。

林中的声响渐渐平息，须臾间，石濑已经领人回来。

彰华淡淡问道：“你们如何？”

石濑拱手道：“只有几人受了点皮肉伤，敌人已经全部丧命我等手中，如皇上所言，那些人毫无还手能力。”

彰华点头，“都去歇着吧，天快亮了。”

就这样，彰华坐在马车上浅睡。

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白滢醒来，就见彰华坐在她旁边，朝她微笑着。

她垂下眼眸，难道彰华不守分寸，趁她睡觉就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