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学习的过程也是十分有趣的。

毕竟是笨蛋美人嘛，肯定不能表现的太过聪明，可也能愚笨到让人恼怒，如何做一个讨喜的学渣就是望舒演技的重点难点。

比较幸运的是，康熙对她的期望不高，还很低，她虽然笨，可却不是那种记忆力不好笨，属于理解能力偏差的笨。

康熙教导他，也会有觉得她恼人的时候，可她有些话，却时常惹他发笑，觉得有趣极了。

康熙虽然觉得她灵秀不足，可天真有余，只是比寻常人纯善一些，并不算笨的无可救药。

最重要，哪怕教她识字读书，康熙也觉得是快乐的。

情绪价值，望舒提供的满满的。

景阳宫渐渐也就成了康熙一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反正留在屋子里，如今他对皇宫不说完全掌控，可一个景阳宫，还是没问题的。

最起码，望舒发现景阳宫换了许多宫人，一些太过于机灵的没有了，章嬷嬷和苏木倒是都还在。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天气渐冷，景阳宫章嬷嬷突然发了一份喜钱，约莫有一个月的月银，原因则是承乾宫乌雅答应生了一个皇阿哥。

这钱，是佟贵妃给发的，因为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去给贵妃养着了。

然后望舒就发现，康熙心情很好，也是，多了个健康的儿子，心情能不好吗。

他二十多了，这些年，后宫怀孕的嫔妃不少，可要么生不出下来，要么生下来体弱，养不住，他渴望健康的孩子。

乌雅氏生了孩子，康熙自然开心。

“你也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康熙反问:“你也遇到了？”

望舒一脸欢快道:“乌雅答应生了个健康的阿哥，佟贵妃发了一个月的赏钱呢！我们景阳宫一般没什么机会能得赏钱，自然是喜事一件。”

康熙突然有些好奇:“你不是打算侍奉皇上，怎么知道乌雅答应生了健康的阿哥还会如此高兴？”

康熙对后宫嫔妃是啥样心里一清二楚，从不觉得她们真能和平相处。

可望舒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她似乎不怎么在乎。

望舒一脸奇怪的看向他:“侍奉皇上和乌雅答应生孩子有什么冲突吗？”

“乌雅答应宫女出身，你若是能侍奉皇上，以后岂不是要跟她争宠？”

你们严格来说是敌人。

康熙虽然对包衣家族了解的不够详细，但是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后宫不少包衣家族出身的嫔妃。

这是他有意为之，也是他的制衡手段，只是乌雅答应比较特殊，她不是直接被选进宫做嫔妃，此前还做过承乾宫的宫女。

乌雅答应聪明，会看脸色，康熙对这样知情识趣又小意温柔的嫔妃自然是喜欢的。

望舒这容貌，进了宫，跟乌雅答应就撞型了，宫女出身，即便能有高位，也只能有一个，他也只能捧出来一个。

望舒知道这个情况吗？

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是“笨蛋”嘛，笨蛋怎么会懂这些弯弯绕绕呢。

望舒有些沮丧道:“皇上喜欢谁，又不是争宠就能争到的，我虽然没见过乌雅答应，不过听说她，乌雅家精心为皇上培养的，我肯定是比不过的，我压根不想争，好累的，能当个小主，不用每天干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康熙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没信心，还如此容易满足。

“没出息！”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心眼子多的人，遇到实心眼的，相处起来舒服啊！

望舒瞪他一眼:“哪里没出息了，人活一辈子，能活着，或者再活的稍微舒坦一点已经很好了，若不是堂姐有心，其实在景阳宫当一辈子宫女也很好，有你这样的朋友陪着，其实不侍奉皇上也很好。”

康熙关注的重点是，“有你这样的朋友陪着”。

他登基时还年幼，身边充斥着阿谀奉承的人，时间长了，他很难看出谁是真心，谁是虚情假意。

能走到他面前，并且立足的几乎都有着不俗的演技。

他领悟的帝王之道是，不必在乎这些人心里如何想，而是看他们怎么做，用有用之人，至于他们心里的想法？

那不重要。

望舒对他的感情，或许不是爱情，但是却是难得真挚的。

随着年岁渐长，康熙能够感受到的真挚情谊越来越少，甚至颠覆了他的认知，太皇太后这个皇玛嬷也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回到乾清宫，康熙把原本要升乌雅氏为贵人的想法给按捺下去了。

原本他是想把乌雅家捧起来的，可想到望舒，他觉得，戴佳也不是不行。

“梁九功，多挑选些东西给乌雅答应送去。”

梁九功没听到乌雅答应晋升的消息，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承乾宫，乌雅答应还没出月子，听着宫女念着皇上给的赏赐，赏赐很珍贵，可她高兴不起来，偏偏没有她想要的那份晋升圣旨。

她面色带着笑容道:“替我谢过御前送赏的公公，别忘了给添茶钱。”

“是，小主。”

宫女出去后，还没彻底修炼好完美面具的乌雅答应没忍住，面露狠色，捶了两下被子。

心里开始怨恨起了佟贵妃。

正殿，佟贵妃看着奶嬷嬷抱着孩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旁的嬷嬷道:“皇上没给乌雅答应晋升。”

佟贵妃一愣:“怎么回事？”

她不喜欢乌雅答应是真的，不过晋升，这是之前佟家，乌雅答应，以及康熙之间的默契。

她要了乌雅答应的孩子，乌雅答应晋升，然后搬出承乾宫。

“乾清宫的消息查不到。”

去年，康熙进行了一场放阴，宫里出去了许多老人，也进了许多新人，这里头，康熙的人脉最多。

从历史实事看来，他这么做很对，放阴后，他养住的孩子确实多了起来。

从去年开始，乾清宫的消息就很难打听到了。

佟贵妃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可计划被打乱，让她有些不开心，她冷着脸吩咐:“既然皇上给送了赏赐，本宫也不能吝啬，给乌雅答应送些补品，让她好好坐月子。”

“娘娘仁善，奴婢这就去安排。”

望舒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了未来德妃的晋升速度，她知道一些历史，可又不是专业研究历史的人，不太清楚乌雅氏什么时候晋升的。

她只是做了能做的。

从上帝视角看来，她做的显然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