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在寄欢院子里“撒泼”，寄欢就是不出去，于嬷嬷拖着她，柳氏原则上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所以她的踪迹地图上也有。

看到柳氏快到了，寄欢才装作一副受够了的模样出去，她一身象牙白的旗装，顶着小两把头，上面用玉饰略微装点，看起来十分柔弱可欺。

“三妹妹，你闹够了该回去了。”

成欢见她亭亭玉立站在门口，看她的目光宛若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下子就炸了:“你什么眼神？”

寄欢一脸无奈:“我没有什么眼神，三妹妹，你是女儿家，如何能如此大呼小叫，不成体统，阿玛不会喜欢的，你赶紧回去吧，我不会告诉阿玛今天发生的事。”

成欢看一脸说教的表情，更气了，作势要打她:“我才是阿玛最喜欢的女儿，我才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你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柳氏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番话，比较凑巧，王姨娘也听到了。

王姨娘笑着在院门口给柳氏行礼:“给福晋请安。”

柳氏:“你怎么来了？”

“妾听说大格格这里出了点事，福晋您也知道，爷说了让妾多多照顾大格格一些，妾总不能不听不是。”

柳氏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进了院子。

柳氏:“成欢，你给我住嘴。”

听到柳氏的声音，成欢一脸委屈转头:“额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这个小贱人告状去了？”

她一口一个小贱人，寄欢脸色微白，王姨娘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柳氏恨不得晕过去，她从来没教过女儿骂人。

“谁教你的一口一个小贱人，大格格是你姐姐，给大格格道歉。”

成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额娘？您让我给她道歉？”

说着，她拿手指着寄欢:“你让我给她道歉？”

那不可置信的模样，柳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知道女儿有些娇纵，可总觉得她还小，再加上是个姑娘家，溺爱便溺爱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没有城府，当众辱骂嫡姐。

寄欢适时留下两行清泪:“额娘，不知我哪里惹了三妹妹不快，竟然被三妹妹如此辱骂，一家子亲姐妹，何至于此啊！”

柳氏刚要开口解释几句，成欢早一步开口:“你这个贱人，还说，若不是你，阿玛如何会训斥我，你肯定说我坏话了。”

寄欢瞪大眼睛:“额娘，我实在冤枉，我没有说三妹妹的不是，不信可以叫阿玛过来，我愿意对峙。”

柳氏知道成欢被训斥的事，不过她觉得不是大事，也知道寄欢不会在背后告状，只是她眼中的一件小事，竟然会让女儿如此在意是她没想到了。

一件小事，让柳氏头一次认清了女儿的愚钝蠢笨，她说不上手段高明，可做戏的功夫从来不差，如今她是看不惯寄欢，可在知道慕灵开始看中培养寄欢后，柳氏便老实了，最起码，表明上她是不会对寄欢做什么了。

可没想到女儿如此沉不住气，若是为了大事也就算了，偏偏是一件无中生有的小事。

柳氏:“你给我闭嘴，嬷嬷，堵住三格格的嘴，把人带回去。”

说罢，她看向寄欢:“今日的事，是你三妹妹做的不对，回头额娘多送些赔礼过来，姐妹之间的玩笑，这件事就此过去可好？”

寄欢瞥了一眼王姨娘，怯怯的点头:“额娘说的是。”

花钱买消停，她是好女儿，自然不会告状，王姨娘可就不好收买了。

王姨娘这时开口:“福晋说的轻巧，还不是看大格格好欺负，三格格身为妹妹，公然辱骂嫡姐，福晋一句姐妹玩笑就过去了，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柳氏冷脸:“那王姨娘以为呢？”

“三格格虽说还小，可论起来，距离选秀的年纪也不远了，也该想到规矩严格的嬷嬷教起来了，尤其该教教她什么叫长幼有序。”

“三格格的教养有本福晋操心，不劳烦王姨娘了，王姨娘长幼有序学的很好，不过下回多学学什么叫尊卑分明。”

王姨娘笑着道:“妾一定好好学。”

柳氏随即便离开了，不过可以预见，三格格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要学规矩的，至于怎么学规矩？跟谁学规矩？学什么样的规矩？

寄欢看着王姨娘，不出意外，教导三格格规矩的人王姨娘肯定要插一手的。

“有劳王姨娘走一趟，姨娘如此体贴，难怪安志弟弟越发得阿玛看重了。”

“那还要多谢大格格经常在爷面前为安志那孩子美言了。”

“是安志弟弟争气。”

两人互夸了一会儿，王姨娘才离开。

慕灵就两个儿子，哪怕一嫡一庶，也不该如此敌对才是，慕灵的阿玛额娘留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足够他培养两个儿子，这就不得不提柳氏的骚操作了。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觉得庶子不该比嫡子强。

安志要说天分也不比柳氏的儿子安才高，不过因为年纪大一些，再加上用功，显得安志比安才更有出息。

柳氏便开始打压王姨娘和安志母子俩。

王姨娘又不是傻子，自然会反击，从前柳氏有身份便利，王姨娘输多赢少，如今寄欢跟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开始默契合作。

如今显然合作愉快啊！

没多久，在王姨娘的插手下，七岁的成欢开始学规矩了，教导她规矩的嬷嬷可不像教导寄欢的嬷嬷严格不严苛。

王姨娘说三格格性子已经开始歪了，得好好教导规矩，慕灵给她安排的嬷嬷，那叫一个严苛，教导出来的人自然是规矩死板。

寄欢满意的笑笑，不过这哪里够，对柳氏的报复还不够。

成欢不过是顺带的，若不是成欢自己跳出来，说真的，她不会对付一个七岁的孩子。

不过她一口一个“贱人”，她觉得有必要好好教导她规矩。

正院，柳氏看着女儿年纪那么小，每天要不停的学规矩，心疼的厉害。

“嬷嬷，成欢那里，你去敲打敲打教导她规矩的嬷嬷，可别让她被欺负了。”

“奴婢敲打了，不过陈嬷嬷有恃无恐，福晋，奴婢觉得，不能再任由大格格这么发展下去了，爷的意思，显然要送大格格进宫，奴婢瞧着，爷的打算很可能能成。

若大格格真进了宫，不受宠还好，若受宠，咱们跟大格格可是结了仇的，不若咱们先下手为强，断了她的前程？”

柳氏闻言，疯狂心动，她最近被王姨娘和寄欢两人联合起来压的喘不过来气。

沉默许久，柳氏问:“你说，要怎么做？”

“毁了她那副容貌如何？”

选秀，容貌太丑可不行。

柳氏觉得可行，于是点头:“嬷嬷，这事你亲自去做，务必做的隐秘些，也谨慎些，千万不能留下证据。”

被怀疑基本上是肯定的，证据是关键，只要没证据，她就能安然无虞，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寄欢没了容貌，那就没了培养的价值。

柳氏了解枕边人的想法，没价值的人，在他眼里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存在。

就像从前病弱的寄欢，因为病弱，慕灵便漠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