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许大人明示！”何旭的态度一时半会哪里改的了？

许阳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跟我去一趟云麓书院吧！”

“啊？这和云麓书院有什么关系？”何旭一头雾水。

……

云麓书院，云中鹤在空中一个盘旋落在了许阳身边，“景初，好久不见！”

“鹤兄！”许阳拍了拍云中鹤的翅膀：“啥时候在这里住腻了就到京城住几天！”

“望天！”云中鹤昂首挺胸，“整个书院最讲义气的就是你！”

许阳经过梅园的时候，走进去恭恭敬敬给梅树磕了几个头，梅树枝轻轻拍打许阳的肩膀，仿佛慈母在安抚儿子。

何旭有点晕，他听说过梅妻鹤子的典故，可谁能想到梅妻鹤子都是妖？

许阳告别鹤兄、梅娘，来到张策的房间，张硕、邢蒙也在，还有几个书院的教授。

“院长！”许阳行礼后坐下，“陛下刚刚在工部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书办司，审核天下所有书籍。”

“哦？”张策露出嫌弃的眼神，在他眼中，言论自由、出书立着是每个文人的追求。

可现在经过朝廷审核才能出书，这不是扼住了文人的咽喉？

“院长！”许阳诚恳道：“这世间有多少大儒，他们生前写下巨着，可后人却穷困潦倒？

书局刊印他们的巨着牟利，而他们的后人却一文钱都分不到。

这公平码？

书办司存在的意义就是登记书籍版权，所有书局想要刊印，都要给着作人版权。”

邢蒙看许阳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他见过太多太多这种情况。

虽说文人求名，可这样也着实不合适啊。

谁还不是为了衣食住行？

凭什么你拿着我爹写的书挣钱，大鱼大肉，我却只能吃糠咽菜？

“景初，或许你是好心，可这样一来，我们出书立着被朝廷卡住了……”张策的表情也舒缓了。

“院长！”许阳反问道：“真正的言论自由好吗？即便没有书办司，那些反书、黄书就能够刊印售卖吗？

想愤世嫉俗可以，自己写了偷偷看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售卖呢？

院长，我这次来书院，是想书院整理一下这些年诸位大儒的着作，在书办司登记版权，以后有书局想要刊印，需要给那些大儒或者他们的后人版权费。

院长，若是行情不好，没有人购买，书局傻憨了刊印？

我可以想象到，到时候有一大批老学究到书局闹事，你们凭什么不印我的书？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张策觉得许阳的话很损，但偏偏又无法反驳。

他知道文人都想出书，都想扬名，可是文人这么多，最后才留下了几个？

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许阳在云麓书院待了一天，和诸位大佬讨论书办司的事务，何旭坐在一旁。

他发现许阳的头脑太清晰了，说的好像不成立书办司就对不起之前的大儒们，就对不起天下文人。

我都忍不住要脸红了。

当许阳离开云麓书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怀里装着云麓书院的授权书，以后京城大部分书局想要刊印书籍，必须向书办司报备，然后支付作者版税。

若是作者去世，就由作者的子孙继承。

……

京兆府。

杨朝晖最近和许阳的联系少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还空虚着，就像吊着驴的那根红萝卜。

杨朝晖、韩晓磊、周启顺一个个望眼欲穿，原本以为何旭会接任户部尚书，那个时候杨朝晖对许阳还颇有怨言。

哪知道何旭兜兜转转到现在，才只是书办司员外郎，正五品。

庞太师前些日子对许阳出手，杨朝晖只能当不知道，闲暇之余，他还是很怀念和许阳并肩作战的日子。

可惜，一去不复返。

“许大人、何大人！”杨朝晖听说许阳来了，亲自出门迎接。

正三品迎接从五品？开天辟地头一个。

“杨府尹！”许阳、何旭二人拱手行礼。

“上好茶！”杨朝晖吩咐道，他看到何旭的时候就猜到许阳来是为了什么。

书办司、红楼。

红楼的利润不清楚，但现在这么爆火，能赚少了？

礼部尚书贺周是太傅李兰荪的人，眼红了，想出手，结果被杨嵩一阵敲打。

庞统没掺和，杨朝晖也没有内疚。

三人一阵寒暄过后，许阳主动说出来意：“书办司已经拿到了云麓书院的授权，需要京兆府协助贴出公告！”

杨朝晖这才发现许阳的野心有多大，世间大儒多出自云麓书院，书局里卖的最好的典籍，大部分是书院所出。

而现在，许阳一句话，他们要么别卖，要么给钱。

“这钱一部分归国库。”许阳淡淡道：“难不成朝廷这么辛苦，书办司的兄弟们这么忙，不应该分点钱吗？”

“景初，佩服、佩服！”杨朝晖原本以为书办司就是一个清水衙门，有点权，但想牟利很难。

结果许阳覆手为雨、翻手为云。

厉害、厉害！

现有的人情不卖白不卖。

……

三天后，书办司正式成立，招募吏员。

所有人都惊呆了嘴，区区一个书办司，有十来个人还不过吗？

结果何旭招募了一百人，据说一百人还不够，后续还要加人。

若是其他人这么折腾，吏部绝对会教你做人。

可朝中有人好办事，吏部尚书是杨嵩的人，他会卡书办司？

据说书办司这一百人只是有编制的，初期工作繁忙，想要维持运转，还需要借调二百人。

贺周在看书办司的笑话，就一个管着刊印书籍的破衙门，能有什么油水？

又有什么权利？

可笑至极。

可紧接着，贺周被打脸了，biangbiang打脸。

书办司提出了版权概念，每个作者都拥有书籍的版权，书局想要刊印就要给作者版税。

对文人来说这是好事，就连三省六部的官员不少都有着作，或者祖上有着作。

一旦刊印能够分红，这是多大一笔银子？

直接全票通过。

这个时候，贺周才明白，书办司的真正意义：不是欺负作者，而是帮作者维权。

书办司那一百人帮忙登记版权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天黑才能下班。

何旭不得不抽调了一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