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晚跟在秦俏身边，手里拿着酒杯，和秦俏介绍的人礼貌客气的打招呼，脸上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乔易跟在身后，想上前替她挡酒，但有时候规矩就是规矩，和前辈喝酒，只能自己来不能替。

一圈下来，顾星晚觉得脸都笑僵了，肚子里也装满了酒。

秦俏见她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了她，让乔易扶着她去休息区休息。

乔易扶着顾星晚进了洗手间，乔易站在门外守着，顾星晚扶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

妆容精致，衣服精美，脸色通红，眸光已经有了几分焕然。

顾星晚抿了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圈子，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喝着最贵的酒，吃着最美味的糕点，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觥筹交错间，谁都像是橱窗里的模特，昂贵而不可得。

如今，她也算是踏进来了，却莫名的有些虚荣，那种被架在云端的错觉，仿佛拥有了上帝视觉，众人皆为蝼蚁，唯有自己清醒。

一个穿着湖蓝色裙装的女生看着乔易扶着顾星晚进了洗手间，顺手从侍者手上端起一杯红酒，朝着云霜的方向走去。

云霜站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手里拿着电话，正在和那头说着什么，助理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云霜挂掉电话，正要往里走，一个湖蓝色的身影从旁边走出来，两人侧身相撞，红酒泼了两人一身，湖蓝色的女子赶紧道歉。

云霜后退两步，看见身上的红酒，女子身上也是红酒，出声道：“没事，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湖蓝色女子又连连道歉，这才离去，云霜转身吩咐助理去车上拿衣服，助理点头离开，云霜去了最近的洗手间。

云霜推门进来，抬眸间看见顾星晚也是愣了一下，顾星晚转头就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云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时间内心一片慌乱，想要问她好不好，那天走的时候，她晕倒了，是被陆南辰抱走的，

她和陆南辰之间是不是在谈恋爱，他对她好吗，一瞬间好多想问的话涌在喉间，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星晚也没想到两个人第二次单独遇见会在这里。

洗手间的空间比较大，六个单独的隔间，隔间对面是一整面墙的镜子，大理石悬空的洗手台面，从镜子里能直接观察到隔间的动静。

两个人站在洗手台边都没开口，两个人默契的等了两分钟，也没听到隔间里有任何动静，也没见人出去或进来。

云霜低头，用纸巾轻轻擦着礼服被打湿的地方，顾星晚余光瞥见白色的纸巾浸湿，一片红色，应该是红酒。

云霜一边擦一边掩饰内心的慌乱，低声问着，又怕对方不搭理自己，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那天，你还好吗？”

顾星晚顿住，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紧握，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事。”

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云霜越擦发现自己手也越来越抖，纸巾浸湿之后，擦在衣服上，留下白色的浮屑。

顾星晚抿了抿唇，终是开口：“我车上有衣服，我让人拿上来，你将就一下。”

云霜想说不用，她已经让助理去车里拿了，但又不想拒绝，下意识的说好。

顾星晚停了一秒，转身，拉开门出去，让乔易去车上，把放在后备箱里的蓝色盒子拿上来。

乔易站在洗手间门外，自然也看见云霜衣服被打湿了一片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车上拿衣服，她动作很快，尽量缩短时间，来回不过十分钟。

顾星晚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从乔易手上接过蓝色的礼盒，推开洗手间的门，将礼盒递给云霜。云霜抬手接过来，“谢谢。”

顾星晚：“客气了。”

云霜看着她快要走到门边的身影，声音又急又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星晚现在大概最不想听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她挺了挺背脊，出声道：“不用和我道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你没错，我也没错。”

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云霜拿着礼盒，看着关上的门，还是湿了眼眶。

她拿着礼盒刚拉开门，就看见助理手里也拿着一个袋子要推门进来。

助理看见她手上的礼盒也没多问，带着她找到贵宾休息室，将脏了的礼服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