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斥候的驾驶舱出来， 随春生换回军礼服，一边往会议室走，一边把等会儿可能见到的人和张月辉给他看过的名单对上号。

“元帅。”他先向为首的霍雷肖敬礼。

“辛苦了，”霍雷肖回礼，“随副官，先坐下吧。”

随春生应声，坐在了陆荣广旁边的位置。

还在会议室里的除了几个技术员，就是陆荣广和北大陆军区司令——沙费罗夫。

“你刚才说你和机体进行精神链接时听到蓝花楹说话了？”陆荣广急切地发问。

“是。但蓝花楹并没有和我坦白出现在机甲精神链接里具体的缘由。”

“那以前的实验失败和她有没有关系？”

“据她自己所说，没有，只是因为之前的试驾员精神力都没有达到超S级，所以无法启动斥候，也听不见她说话。”

“随副官的生理数据都是正常的吧？”霍雷肖转头问技术员。

“是的元帅，随副官的身体非常健康，不存在任何可能影响实验结果的症状。和过往的实验数据放在一起参考，推测蓝花楹的意识寄生在斥候精神链接里的可能性非常高。现在数据黑盒也因为斥候重启通电解锁了，我们已经回收黑盒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了。”

“哼，”一直保持沉默的沙费罗夫冷笑一声，“测谎仪呢？”

“这……呼吸、脉搏、血压、皮肤湿度等参数均未发生变化，排除随副官说谎的可能性。”

“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藏在机甲的精神链接里。我们找了那么多人都没听见她说话，偏偏陆司令找一个来，就听见她说话了——”

“说明只有超S级精神力才是破局的关键，以前我们的努力方向都是错的。”

“那你怎么解释叛军对虫族的生态诱导？难道他们也有超S级精神力的机师？”

“好了，”霍雷肖听他们吵架的内容逐渐演变成这些年每次见面都要吵的那些废话，这才出声制止争吵，“听随副官继续说吧。”

随春生把蓝花楹要他带给陆荣广的话瞒了下来：“是。除此之外，蓝花楹只是和我交流了一些驾驶技巧和机体特性，并没有透露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不过交流的过程中蓝花楹的态度较为积极，我想如果有需要她配合的实验她不会拒绝。”

“那技术部再调整一下，把相关的实验项目加到之后的宙域实验里。”

“是！”

“就先这样吧。”霍雷肖起身离开，技术员问了几个问题后也讨论着回了技术部，只剩下陆荣广、沙费罗夫和随春生三人。

“陆司令，你现在这么着急凑政绩，可不像你以往的表现。”

“不劳你费心。小随，走吧。”陆荣广不想和他争辩，也欲离开。

随春生站起来，回头看了沙费罗夫一眼，发现他也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自己，于是收回了视线。

离开军委较远后，随春生才开口，把蓝花楹的话转述给陆荣广。

“陆司令，蓝花楹前辈托我给您带几句话，”这些话实在有些暧昧，随春生难免往陆荣广一直未婚的那些八卦上面联想，“她说希望您放下，不要再查她的案子。”

陆荣广放慢了脚步，神色有些恍惚：“我知道，人都死了还来做这些有什么用……可她因人而死，我做不到就这样把一切都放下，我做不到向前看。这不公平。我至少该替她讨要到……她想要的公平。”

随春生把自己一直以来听到的零散信息整合了一下。

造成蓝花楹死亡的事故应该是杨二假装说漏嘴的那一场由杨老主持的作战，杨鑫钰的父母得到回收蓝花楹的斥候以及掩护陆荣广的命令，却被恒星引力捕捉导致身亡，斥候也几乎完全损坏，蓝花楹也在这场战役中身亡。

陆荣广又说蓝花楹的死是有人逼迫。

还有一开始她找上自己，为的也是和他们从前线捕捉的幼虫相关的实验。

……目前信息还是太零散了，暂时串联不起来。

随春生想，也许可以趁下次实验想个办法问问蓝花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