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枫还在杨家吗？”随春生和张月怜发去消息。目前和起义军相关的事务，都是张月怜在和他对接。

“还在，预计半个月后就要离开了。”

“那正好。我能和他联系吗？有些事要他帮帮忙。”

“联系方式推给你了。他那边不是很方便，回复的时间可能不确定。”

“谢谢。”

距离起事的那天越来越近，随春生拿出地图再次确认自己的计划。

下手的地点越远，帮他掩护的烟雾弹越多。军委大楼周围的片区还有一些别的保密等级同样很高的单位，比如直线距离仅相隔五十公里的军工二厂，比如专为军工二厂服务却已经离开保密圈安保范围的配件厂……这些保密单位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即便叫俞枫来配合或者提前布局动些手脚，也不用担心波及路人或被发现。

再看一遍军委大楼的图纸。思索半天后，袭击配电室的计划被他否决。配电室所在的训练场过于平坦空旷，太容易被目击，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切断主要电源。在切断主电源之前，更要先解决备用电源——位于地下室的小型柴油发电机组。也不需要完全破坏，能耽误十分钟都够起义军把事情办完了。除此之外，他连每层楼中央空调的位置都仔细观察了一番。

明天去军部操作一下，准备工作就能全部完成。

……

杨鑫钰起床后才发现，自己的omega居然起得比自己还早，连剩下的一天假也不休，直接跑军部上班去了。

很崩溃，但他也只能回去加班。

到达军部后杨鑫钰马不停蹄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却没看见随春生的身影。

杨鑫钰抿紧嘴唇，皱起眉头。

作为司令副官，在司令没安排任务的情况下，不在司令办公室里。

……难道安瓦尔也没把自己的两天外勤假休完就来复工了？

他们两个商量好了？

杨鑫钰沉着脸往作战处去。

如他所想，随春生确实在作战处。但随春生只是下意识来这里看一眼，却发现安瓦尔还真在。

自己从前线捞回虫卵来之后，军部大多数人的态度有所松动，不再是之前那套浮于表面的恭敬。等完成这一次起义军的任务，随春生打算再找机会上前线去。

发现安瓦尔也在后，随春生自然要去和他问清楚关于共妻法案的事。

“共妻法案？”安瓦尔愣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真的没有因为这条法案出卖过随副官你！不信你看我的光脑，你看我和杨司令、和杨启明的聊天记录。”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杨二？”随春生不解。

安瓦尔的态度坦然，仿佛他拿去交易的不是婚姻大事，而是交个朋友一样。

“一点私事，他帮我摆平了，”安瓦尔解释得很含糊，“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如果随副官实在介意这件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毁约给杨二看……”

昨天杨鑫钰给随春生看的也只是几个人明面上的简历，和杨二具体的交易内容他无从知道。

“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随春生叹气，“基于基因匹配度结合的婚姻可比正常的婚姻更难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拿我介不介意来说事，光是你这个对自己的未来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我就觉得你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随副官替我考虑？”安瓦尔挑挑眉，粲然一笑，“不过随副官有没有考虑过，我可能真的想和omega、尤其是和你结婚呢？”

“……哈？”随春生必须承认，他很久没觉得有什么事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首先，从客观上来讲，omega数量太少了，基因匹配系统只给基因评级在C级以上的alpha匹配omega。我刚好只有D级，如果没有共妻法案扩大系统的筛选范围，我这辈子都娶不到omega。”

“其次，从我的主观上讲，虽然一开始答应杨启明只是为了解决我自己的麻烦，可和你相处过后……我觉得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安瓦尔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像现在这样，你觉得我是因为被许诺了好处才围着你转的，不相信我的真心。”

“……我不理解。”随春生看着安瓦尔蹙起的眉头和委屈的神情，只觉得怪异。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很多alpha都和杨司令一样，觉得omega没有自己的主见，脾气还古怪，把omega当成帝国搞包办婚姻硬塞的负担，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但是我不这么想。Omega从分化之后就被omega协会集中起来教育，即便是贵族出身也会被精心培养成联姻的工具。Omega的软弱，并不是天生的，是因为omega的个性被人为剥夺了。至于性格古怪……也只是因为激素分泌而已。易感期的alpha也一样古怪。”

“……可这和你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如果随春生一开始遇到的不是杨鑫钰，而是安瓦尔……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道理，”安瓦尔神情专注而柔和地看着随春生，浓墨勾勒的眉眼让他的深情看起来比杨鑫钰真挚得多，“就算没有共妻法案，只要能遇到你，我也要想办法撬杨司令的墙角，当那个插足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就看随副官看不看得上我这个情夫了……”

安瓦尔上前离随春生更进一步，伸出一只手搭在随春生身后的办公桌上，把随春生困在自己与办公桌的狭小空隙之间，满意地看见随春生的耳垂因为自己孟浪的言辞变红了。

随春生脑海里想的却和安瓦尔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银马华和他调情的时候说过完全一样的话……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随春生脑内闪过，他不禁想向安瓦尔求证。

“难道你是……”

下一刻，安瓦尔被揪着衣领扯开。

杨鑫钰打开办公室门就看见自己的omega被安瓦尔这么圈在怀里，哪怕他们之间其实根本没碰到，他也醋得不行。

随春生连忙闭上了嘴巴去拉架。

要是被杨鑫钰听到他想问什么，那就不是两个alpha打一架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