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向陆荣广通报了要去汇报蓝花楹新情况的事，却被陆荣广告知，以后蓝花楹相关的事宜全部交给涂渊直接负责，她不再过问，甚至连随春生的面都不再见。

曾经她许诺给随春生的帮他恢复精神力的诺言也一并毁约。这一点随春生倒不是很在意，实在不能靠陆荣广这边帮他恢复的话，回域外基地之后让阿佳妮想办法也是一样的。

随春生对陆荣广的态度转变觉得奇怪，却也无从寻找答案，只能接受她的说辞。毕竟陆荣广也没有让他做过什么事，甚至还提拔他到了军部。

至于当事人之二的涂渊——

被伯乐慧眼识珠破格提拔就此一飞冲天的龙傲天剧本变成了酸涩拉扯的青春疼痛文学，但剧本被迫改变的龙傲天本人即使意识到了这种转变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他已经和张月辉冷战了一个月，加上陆荣广也由于工作变动很久没有空理他，他每天除了做实验的时候自言自语进行语音记录外，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毕竟这里是军委大楼，他只是个连军籍都没有的编外人员……

哪怕陆荣广给他整了个特聘技术员的由头，也没有什么人真情实感地把涂渊当同事。

最好的朋友出意外后，他本来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一个人陪着他说话的感觉。可张月辉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许愿池的王八最常听到的一个愿望——一段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和他认识两个月，半个月在黏黏腻腻卿卿我我，剩下一个月在冷战。然而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他的人生过得比短暂的前半辈子都要有盐有味。

最重要的还是陈千秋最近都没再出现，让涂渊进入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阶段。

对张月辉来说不是特别的那个……就算了吧。涂渊想。

拥有张月辉的自己已经比过去的自己更特别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涂渊决定去找张月辉坦白。

托张月辉的福，涂渊也是敢在到处都不是普通人的军委大楼里抬起头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涂渊越是回忆就越是想念和张月辉正常的日子，脚步也不由得更加轻快起来。到了张月辉的办公室门口，他正欲抬手敲门，却被旁边路过的办公室员工拉住了手。

“大元帅和张上将在谈事情，你不要进去打扰。”

“啊……？好的……”涂渊放下手，就靠在门边，将就自己的光脑复盘起最近的实验资料。

办公室门隔音效果太好，涂渊一点也听不到里面有些什么动静，只能在外面抓耳挠腮地等待。

霍雷肖和张月辉一个搞舆情管控的能有什么好谈的？现在的工作重心不应该是清剿叛军吗？

涂渊感觉自己已经要把腿蹲麻了的时候，霍雷肖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脸上还带着一种奇怪的……类似目的达成的笑容？

涂渊不是很会看人脸色。不过这可是帝国大元帅，从军百余年，他的功勋如繁星般璀璨，每一个战绩都是他勇敢和智慧的见证。在他的统率下，帝国的军队终止了屡屡从虫族手中丢失领土的败绩，边境线已经有近百年从未后退过，甚至隐隐有反攻外拓的趋势。自帝国建国以来，长久的历史中，从没有哪一位元帅能做到仅用百年不到的时间扭转颓废的败局。

有这么多功勋在前，涂渊觉得此时霍雷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与平日里他正派的形象不符。

“大元帅。”周围此起彼伏都是起立敬礼的动静。涂渊回过神来，也连忙低头躬身退到一边。

霍雷肖似是才注意到门边还蹲了个闷声的蘑菇，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点，目不斜视地离开了新闻办公室。

涂渊偷偷瞄了一眼才直起身，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入了张月辉的办公室。

张月辉似是没想到刚走了个人又进来一个，脸上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还没收回来。一看进门的是涂渊，气愤的表情一怔，旋即换上了冷战该有的姿态。

“张月辉……”涂渊关上门，轻轻唤了一声。

张月辉没有理他。

“你很生气？”涂渊又问了一句。

“涂博士本来就不会说话，不会还想来劝我不要生气吧？”张月辉冷笑一声，“那我可真是怕讲话太冲，冲撞到涂博士了。”

“我……你别这样，我想通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涂渊可怜兮兮地凑到张月辉面前去，逮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张月辉看着涂渊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一时间语塞。

才一个月就来认怂了？

唔，似乎也不该算一个月。毕竟半个月前他才去找过陈千秋。

“反正你都有那么多……人了，也不差我一个……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涂渊第一次觉得自己窝囊也可以窝囊得理直气壮。

“……”张月辉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不过你……”

“我什么都可以做！”涂渊连忙表忠心，“为了你我甚至可以自己出门！”

“是要出个远门没错，不过可不是从军委到机师学院这一点点距离……”

“那是要……去哪里？”

张月辉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给涂渊看了一眼。

涂渊接过文件看了几眼，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要去前线？！”

“EU目前还没有我们产生直接的军事冲突，但确实要为战争早做准备了，”张月辉扶额，“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交给哪一个军区或者集团军，军委必定要派人到前线指挥。对虫族和对人的战争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还只是一纸调令，真正对抗EU的部队还没有正式建制。”

“为什么会是你！”涂渊急得快哭了出来。

杀虫族已经很危险了，现在还要杀人……

“除了霍雷肖大元帅本人以外，整个军委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可陆上将也是S级精神力……资历也比你更老，为什么不安排陆上将？”

“……”张月辉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陆荣广当然也要参与进这项任务来，但她在这个任务中被安排的角色……现在张月辉和她还只是私下再没有联系过，要是真的按照霍雷肖这个搞法，整个联合王廷军怕是都要知道他和陆荣广闹掰了。

“月辉……”涂渊也看见张月辉明显变得不悦的神色，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没什么。你说得对。这张调令也还没有盖章……我要再考虑一下。”张月辉嘴上说着考虑，手上却直接把调令撕得稀碎。

荒谬。

帝国到底打算怎么和EU进行战斗……他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