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
作者:云端小夜曲 | 分类: | 字数:71.5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6章 王庄血战(5)
铁匠铺已经被烧成了平地,秦明看着院子中央那个扭曲变形的轮椅骨架,还有两具残缺的骸骨,心知这便是秦耀宗和秦小娟。
徐宁咬着牙道:“秦明兄弟,莫再耽搁了!咱们这就去追上那些狗鞑子,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就杀个痛快!”
秦明默不作声,走到一处空地,在还微微灼热的地面摸索,突然扯出出一根铁链,双手猛的发力,地道的暗门随即被拉开。
一道刀光劈面而来,秦明一把抓住张婶的手腕,沉声说道:“婶子,是我,我回来了!”
张婶身子一软,手中的菜刀落下,嚎啕大哭道:“老庄主,小娟儿,他们,他们都没了啊!”
“我都知道了,婶子,没事了,莫哭。”秦明扶着张婶慢慢坐下,看向地道口陆续张弓提刀的几个庄民问道:“活下来了几个?”
朱大江乃是这几人中武艺最高的,一眼看清楚是秦明后,忍不住也老泪纵横:“庄子里的娃儿都在里边,一个都不少。”
秦明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孩子们也陆续从地道中钻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成这个样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张婶,朱大叔,你们几人且照顾好这些孩子,在附近搭建些棚屋,寻些吃食,秦明要去做件事,如果能活着回来,咱们就再把王庄建起来!”
秦明起身道:“徐大哥,你还要先随我去一处地方,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我可是杀不了几个鞑子的。”
张婶急忙抓住秦明手臂,抖抖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秦明手中:“庄主,这是小娟儿嘱托我给你的,你可一定要回来了啊!”张婶从秦明眼中看到了昨夜和秦小娟一模一样的眼神,是那种毫无留恋的死意。
秦明看着手中的荷包,并未打开,只是小心的塞进怀中:“放心吧婶子,我会回来的。”
徐宁随着秦明来到到处都是坑洞王庄后山山谷,秦明这次整整从他的秘密仓库里拖出来三口大木箱子:“有劳哥哥了,这些东西我一个人还真是没法带的动。”
徐宁好奇的走上前去,看着打开的木箱中一个个如同大葫芦一样的铁罐子,忍不住问道:“这是甚么兵器?如何使用?”
“这种兵器也只有弟弟我能使得,到时定能让徐大哥也为之一惊。”秦明打开第三口木箱,徐宁倒抽一口冷气,前边的那些铁罐子已经让他看不懂了,这个木箱中如同木盆大小,厚如砖块的铁饼子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个,我就叫他大宝贝,送给那些女真鞑子,还真是有点可惜。”秦明又端起那柄长火铳:“这种步枪的弹药我没有存货,早知道不用来打洛晴空了。”说完直接撅断丢向一旁,而两把短火铳他自和洛晴空一战之后就向来枪不离身,只是将剩余的几发子弹塞进腰囊中,手工打造枪械已经非常困难,但是更困难得是弹药的制作。
“想杀光那些鞑子,全靠这些东西了。”秦明站起身来,踢了踢木箱,拿出两个兽皮缝制的大口袋,开始装那些铁罐,徐宁虽然听不懂秦明说的话语,但是正要帮忙时,二人忽然看向同一个方向。
一个满头乱发满脸虬髯的人影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秦明感知力超出徐宁许多,双目瞳孔收缩,忍不住喊道:“达鲁翰!!!”
喝了些许热水,吃了点面饼的达鲁翰才恢复了点精神,声音嘶哑的说道:“秦大哥,我,我的村子没了,阿爹,阿姐,还有我的姐夫。。。。。。我好恨啊!我姐夫让我来给你报信,可是我受了伤,走不动路了,只能在王二哥预备的一处暗窟里修养,将将能起身,就拼着命来王庄,可还是晚了一步啊!”
达鲁翰扑在秦明怀里,只是眼中的泪早就已经枯干,撕心裂肺的吼着:“昨夜我就在后山,看到庄里的火焰,我拼着命想过来,可是这后山黑夜里根本看不到路,我,我该死啊!我家人没了!还害得秦大哥的庄子遭此横祸!啊啊啊啊啊啊!”
秦明摸着达鲁翰的脑袋:“我去过你的村子了,以为你也没了,万幸你还活着。你的姐夫王大是我的结拜弟弟,你凭甚么说自己就没有家人了?”
“你是白山黑水间属于大自然的纯正的女真人,跟那些只知道烧杀抢掠的女真人不一样,知道么?”
达鲁翰坐起身子:“秦大哥,我要杀了他们!我姐夫说了,把他们都杀了!就算是给他和我阿姐闹洞房了!”
“好!那咱们,接下来就要给王大兄弟闹个洞房!”秦明看向徐宁:“徐大哥,接下来如何做,能不能按照兄弟的安排?”
徐宁早就按捺不住了,扭了扭脖子咧嘴笑道:“哥哥只管冲锋陷阵,一切老弟说了算!”
“好!达鲁翰,你先把这个喝一口。”秦明拿出洛晴空赠与他的那支药剂,达鲁翰毫不迟疑的接过,一口入腹后,浑身顿时发热发烫,感觉先是烈焰灼身,然后又如泡在温水中,肌肉骨骼被天地灵气从头到脚来回洗涤,接着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的真气已经成型,所有的伤势也随之痊愈。他能在半个月时间内接连突破两个境界,虽然有心境和药剂的原因,但主要还是自身的资质,达鲁翰天生神力,悟性极佳,属实为练武奇才。
第16章 王庄血战(5)
徐宁一脸不可思议:“秦明老弟,这药剂从何而来?为何有此奇效?”
秦明收起药剂:“一位小友所赠,徐大哥,这药剂对咱们效用也就仅仅是治疗伤势而已,达鲁翰能够进入归真,只因他的根骨罕见,万人不见其一。”
徐宁若有所思,他倒不是对那药剂起了觊觎之心,但凡进入御使境界的武者,只会相信自身本事,极少有人去凭借外物。
“达鲁翰,你先平定心境,将体内真气尽可能的集聚壮大,然后搬运自如,通达全身,拓展脉络,这是一次宝贵的机会,若是能把握住,以后进入借法境也不是难事!”徐宁看到达鲁翰有些神情恍惚,灵气凝聚在喉间,沉声指点道,他乃是武者世家出身,对这种破境之事最为熟悉。
达鲁翰被徐宁隐含灵气的话语透进耳中,双目的迷茫消失不见,只留下清光一片,他盘腿而坐,依照徐宁所说的开始感悟体内的真气。
秦明舒了口气,将那些炸弹都收整好,这才对徐宁说道:“徐大哥,此去一战,凶险不知几何,若是咱们都能活着回来,秦明想跟徐大哥结拜,不知可否?”
“我徐宁本就是个武将,虽然这白山县连飞地都算不上,名不正言不顺,但是颂人生活的地方,那就是颂人的地盘!”
“王庄遭此大难,那些鞑子休想完完整整的回到草原!秦明兄弟的御使神通,想来也不是近身搏杀,而是在这些稀奇古怪的火器上,对方那个御使境,就交给哥哥来应对!”徐宁拍了拍背后双枪:“我们这些军将,本就是为杀戮而生,何来凶险之说?”
“等我们回来,就喝了血酒,正式结拜!”
秦明微微一笑便不再说,旁边的达鲁翰忽然站起身来,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化,他先是把一头乱发扎在脑后,又掏出一柄短刀,将满脸的胡髯刮下,露出一副坚毅的面庞。
“俺达鲁翰虽然是女真人,但俺是长白女真!若是秦大哥和徐将军不嫌弃,俺也想和两位哥哥结拜!”
秦明和徐宁哈哈大笑:“不管甚么颂人女真人,只要你得到我们的承认,那咱们就都是汉人!”
两大口袋的铁罐炸弹由秦明和徐宁背负,而那个大铁饼则让达鲁翰背着。
“秦大哥,这东西可有什么名堂?”达鲁瀚背着这近百斤的铁饼,很是轻松。
“此物名叫阔剑,使用时就如一柄百丈长剑,可横扫千军!不过我更喜欢叫它大宝贝!”秦明边走边说道。
“根据那些鞑子留下的行踪痕迹,我准备在葫芦口截击他们,所及现在要立刻从山间秘道前往,到了地方,我会再做安排。”
“好一个横扫千军!那咱们就加快脚步!”徐宁血气充盈,哈哈大笑。
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秦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浑身一震脚下一软跪坐在地,嘴角流出鲜血,手中火铳却一直举着:“今日你逃不了!我必杀你!”
“你手中火器能够连续击发,威力也大,若是你射中这人脑袋,便是我躲在后边可能也难逃一死,所以这人,我赌你不愿杀。”善阳双眼精光冒出,露齿一笑。
秦明看着昏迷中的达鲁翰,默不作声。
“我的双臂都在他的脖颈处,你没法击射,但是我刚才露出了半边身子,你看到了,如果一火铳打来,我可能没有余力切了他的脖子,但也可能有,可你还是不敢赌。”
“所以!”
善阳高高举起右手匕首,狠狠扎向达鲁翰的太阳穴。
秦明手中的火铳冒出火光,善阳的右手被金属弹头直接打的粉碎,但是他却不知痛苦般哈哈大笑,将达鲁翰甩在一边,站起身来。
“你瞧,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杀我了。”善阳用左手捡起自己的匕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秦明。
秦明惨然一笑:“你的心眼子,我比不过,你就是赌我只有最后一发子弹了对吧?”
“子弹?是弹丸的意思么?若是你有两发子弹,打死他再打死我有何难的?我赌的不是子弹,是人心。你手中火器的玄妙,我会带回去好好研究。”善阳看了看木箱中的海东青,依旧包裹在那堆棉花和绸布之中,奇迹般的完好,这才笑道:“我阿弟是想要你的火铳炼造之术?或许你还有其他的本事?但他应该不是被你杀的,那个人,是谁?”
秦明笑了:“你觉得我会说?”
山顶上一棵百年老松的枝丫上蹲着的两个大马猴,不对,是穿着吉利服的两个神秘人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昭阳挠挠头:“咱们的行踪他们根本发现不了,为啥还要把这树枝树叶啥的穿在身上啊。”
大渊献鄙视道:“因为这样才够专业!”
“好吧,那三人咱们救不救啊?两个个是土着,一个外来户,嗯,污染度万分之三。”
“你忘了?不要说土着!要说本地人!大人说过跟火器有关的人才必须排在首位,看到了就要招募,他的污染度这么低,可以忽略了。”
第16章 王庄血战(5)
“可是他那火器看起来一般般,如果不是提前设伏,肯定。。。。。。”
大渊献给昭阳了一个脑瓜崩:“大人说的听就是了!”
这边善阳看着秦明道:“我们不是同族,你若是不愿降,我只能杀了你。”
秦明看着善阳道:“你背后那个是你的同族,你还是杀了他全村人。你们这些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同族。”
善阳不想再多说,提着匕首就向秦明脖颈刺去,却被一个人握住了手腕,浑身力气顿时消失,只能勉强站着。
那人面容清秀,也是颂人,身上绑满了树枝,装扮奇特,对着他咧嘴笑道:“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
善阳刚想挣扎,却看到又有一人也诡异的出现在身边,躺在地上本来还没完全咽气的予山度的脑袋被他一脚踩的脑浆迸裂,那人还嫌弃的在雪地上蹭了蹭鞋底。
看着捏着自己手腕的年轻人两只眼睛都笑的眯成了缝,善阳当机立断:“好!我滚!”
手腕随即被放开,善阳二话不说抱起木盒就向隘口走去。
“等等!”那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丢给他一个包裹:“里边有伤药干粮,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都有使用说明,你要活着回去哦!”
善阳起身就走,这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邪异的气息,让他只想速速远离。
看着善阳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昭阳这才来到秦明面前。
“有什么问题想问?只限三个!”昭阳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
“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们是谁?为何救我?”秦明一口气将三个问题都问了出来。
昭阳挠挠鼻尖:“抱歉,你这三个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可以为你做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你想好再回答。”
“杀光女真人,不对,杀光那些作恶的女真鞑子!”秦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恭喜你,我家大人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愿望可以满足,不过前提是必须要加入我们。”昭阳的笑容犹如雨后的彩虹,给人一种美好的错觉。
“加入你们?”
“没错,加入我们,你就可以成为大人手里的一枚铜钱了。”昭阳笑着说道。
秦明不由皱眉道:“成为一枚铜钱?”
大渊献脚尖点在一个还未咽气的女真人太阳穴上,他觉得踩脑壳有点恶心,改变了补刀方式,发现既干净又省事,顿时心情舒服了很多,这才出声道:“对,铜钱,我叫大渊献,他叫昭阳,我们都是大人手里的铜钱,一个人的价值有限,只有在大人的带领下,将我们这些小铜钱聚集成一贯,十贯,万贯,才能做出一些改变天下的大事,你是那边过来的,应该很容易理解吧?”
秦明看着眼前的古怪二人组,心中顿起惊涛:“你们是土着还是那边的?那位大人又是谁?是朝堂上的?”
“土着这个词,大人说了很多次难听了,他给我们授课时,说这个词只有侵略者才会使用,对于你们来说,我更愿意称自己为本地人,至于大人是谁,只看你自己将来能不能见到他了。”大渊献看向昭阳,后者打了个手势,示意所有女真人再无活口,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给秦明。
秦明接在手中,令牌只有巴掌大,材质特殊,一面阳刻着复杂的纹线,中间是三个字:“什么卫。”另一面却是空白一片。
大渊献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和一支笔,手指间微微散出天地灵气将笔杆中存放的特制墨水化开:“名字,特长,哦对了,你可以给自己起个绰号,嗯。。。。。。这样可以增加一些自己的辨识度,大人是这么说的。”
秦明看着周围的硝烟和尸体,惨然一笑道:“如果真如二位所说,能将所有作恶的鞑子杀个干干净净,那我就跟随了大人又如何?我叫秦明,至于绰号,我就会玩炸弹,那就叫霹雳火,霹雳火秦明!特长乃是火器炼造!”
大渊献将秦明的信息登记在册,昭阳也丢给秦明一个小包裹:“这里边的物品有使用说明,你和你的两个同伴可以放心使用,你带着令牌去开锋府,自有人会联系你,到时在令牌背面刻上你的名号,你就正式成为大人的铜板了。”
“那你们呢?”
“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你无需多问,想办法回到大颂再说吧。”大渊献说完便一跃而去,昭阳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明:“你的本事会让大人喜欢的,大人很喜欢炸弹,想要过海,让童贯看下你的令牌就行,祝你一路顺风!”随后转身也消失在雪幕之中。
秦明将那块令牌塞进怀中,把昏迷的达鲁翰从地上扶起,将药包中的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就背着他向林中走去,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和阮家兄妹还有洛晴空离别时的画面。
“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缘,或许,还会有相逢之日吧。”
同一时间,大颂境内。
阳谷县城位于黄河北岸,建有一座规模极大的渡口与南岸通航,其与北边各个县城连接的陆路官道正从景阳冈而过,这景阳冈虽然只是一座不高的山丘,却绵延起伏面积极大,官府强征徭役,硬生生从山冈间挖出一条路来,往日里车马往来,人流繁杂,这半月却冷冷清清,到了正午时分才会有自发聚集的大群百姓商贾过冈,且人人手持刀枪棍棒如入战场般战战兢兢,只因这山冈间不知从何处来了两头恶虎,短短半月就扑杀了十数人,其中竟还有一 个驿站的信差,阳谷知县下了榜文高额悬赏,也有江湖好手前来捕杀,不曾想那两头恶虎好似成了精,连一个归真境的高手也折损在了景阳冈上,自此之后阳谷县城谈虎色变,都将那景阳冈当做阎罗殿般,冈下的客栈酒肆本是生意兴旺,现今却门可罗雀。
第16章 王庄血战(5)
武大郎家中几代在景阳冈开着一家酒肆,早已是小康人家,如今却被恶虎断了来钱的门路,他也是习武之人,闲暇也会去山上猎杀些野味在店里售卖,同周围的猎户相交甚好,当下便集结了十余个武艺高强的青壮猎人,在自家酒肆中吃了顿酒肉,誓要捕杀了这两只大虫,既能卖了银子,也能得了官府的赏金,又能搏个名声,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此时已是黄昏,山冈上的松林间到处都是鸟语虫鸣,藏身在树上,浑身涂着松油遮盖气味的猎人们皆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已在此地埋伏了三四天,却连大虫的影子都没见到。
“大郎,这两只大虫不会已经跑到别处了吧?”旁边的猎户忍不住问道。
武大郎身材不高,却是横向发展,两膀子肌肉十分浑实,脑袋也是比常人大了一圈,四四方方,一圈络腮胡子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我昨天巡了一趟,附近就有那两只畜生的新鲜粪便,今日定要猎杀它们,不说这两只畜生能卖出多少银钱,单单是官府的悬赏银子,我们一人最少能分十两!别说话了,且再等等!”武大郎眼神明亮,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一定会有收获,那树林中当做诱饵拴着的一口大肥猪,就是他自掏荷包买来的,若是逮着那两只大虫,就分与众人食了又如何!
周围的猎户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贪婪才是人类最大的动力。
夕阳西下,林间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大肥猪忽然变得异常烦躁,挣扎着想要脱离草绳的束缚。强烈的腥风袭来,一头身型庞大的恶虎从山林中凌空扑出,两只巨爪直接将那只肥猪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射箭投叉!!!”武大郎怒吼的同时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铁叉狠狠刺向恶虎。
昏暗的松树林半空,武大郎矮小却又壮实的身影即将与恶虎庞大的身躯碰撞在一起,众人急忙围上,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戳向恶虎。武大郎只是抱朴境,拳脚功夫也不甚高明,面对恶虎刺出的铁叉虽然力道十足,却失了准头,擦着坚韧的虎皮划过,只带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那恶虎立时狂性大发,一爪拍向武大郎。
武大郎收回铁叉格挡,铁叉木杆“咔嚓”一声当中断裂,被虎爪拍到胸口,口吐鲜血倒退丈余,一屁股坐在地上,恶虎不管其他猎户的戳刺,只盯着武大郎又扑将过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却不知何时进了场中,抬脚把武大郎踢到一边,单手迎着老虎的扑势伸了过去,一把掐住它的脖颈将其直接砸在地面,翻身坐上抡起拳头,便只一拳就将恶虎硕大的脑袋给锤出了一个血窟窿。
第二头恶虎此时按奈不住也从暗处扑来,“小心!”武大郎掷出手中半根铁叉,只是依旧准头全无,反倒直直向大汉飞了过去,大汉抬手接住武大郎掷出的铁叉,一叉就将这只大虫钉在地上。
众猎户还未反应过来,祸害景阳冈数日的两头畜生就已经命丧当场。
“这位壮士。。。。。。敢问如何称呼?”武大郎从地上爬起,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走到大汉面前,小心的问道。他离得近了才看到,这人的右手臂从小臂中央处断失,只是用一块破布裹着断口处。便如此,依旧能抬手间击杀两只数百斤的恶虎,这是,何等的英雄!
武大郎忍不住单膝跪下道:“俺武大郎感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今日我等必要去官府让英雄立万扬名!”
那大汉微微一愣,开口道:“你姓武?俺也姓武,从南边躲避战乱而来,途中被强人掠夺,受伤后逃至此地,这里是景阳冈?”
武大郎心头一喜:“英雄竟是我武家人?那南方战乱已久,真是苦了我家兄弟了!”说着就上前搀扶,这大汉身高足足六尺,武大郎的身高站在一边很是滑稽。
“大郎哥?”汉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家中被唤作二郎,也没有正名。”
“这,俺今年三十有二,不知二郎年纪?”
“二郎今年二十八!”
“若是二郎不嫌弃,咱们今天这就结拜兄弟!我是武大郎!你是武二郎!诸位见证,以后俺们就是亲兄弟了!”武大郎握着二郎的右手,一张嘴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那,俺就是大哥的亲弟弟了!”二郎认真说道。
其余猎户又如何不知各自性命都是拜这位汉子所救,那两头恶虎看体型都在八百斤以上,莫说他们这些只是有点功夫傍身的青壮,纵使县里的官军来了也不知要折损几人。
当下众人回去报信的,收拾虎尸的,各自忙活了起来,还有那羡慕的紧的拍着武大郎的肩膀说道:“大郎,你这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认了一个如此的好弟弟!”
武大郎挽着武松的手臂再不愿松开:“弟弟啊,你这一路到底受了多少罪,你那手。。。。。。”说话间竟然忍不住开始流泪。
武二郎看着这个矮小的男人,眼神间掠过一丝复杂难言:“哥哥不用伤心,武松只是大意,我这一身本事,以后多加小心,断不会再让人坑害了。”
“好好好,我们回家慢慢说,哥哥虽没有弟弟这么大的本事,但在阳谷县这地界,便是县令大人,也能见上一见,说几句话的。”武大郎抹了一把眼泪,心里倒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那两只恶虎的尸体被众猎户拖到山冈间的官道上,报信的回来时整整带来了几十个差役,还有两辆牛车。此时天色已黑,火把照耀下的恶虎尸体看起来更加的凶恶狰狞,周围尽是吸着冷气的啧啧声,带队的捕头张贺排开众人走了出来,先是扫了一眼虎尸,尽力压下心中的惊讶,拱手问道:“这两只畜生听说是被一位壮士击杀,不知是谁?”
武大郎赶忙推着武松出来:“张捕头!这是俺家弟弟!他刚从南方过来,正巧赶上恶虎行凶,倒救了俺们这一众人的性命啊!”
周围猎户也都是心思良善之人,如今景阳冈大害已除,这武松谁人不喜,纷纷出言附和,有的甚至拍着胸口证明武大郎确实有这么一个弟弟了。
张贺不由一阵头大,只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县衙再详细说与大人听,倒要让各位壮士知道,县令大人知晓此事后,已经在府中摆下宴席,只等诸位回去喝庆功酒!”
“好!今晚不醉不归!”众人轰然允诺。
回去的路上,武二郎低声向武大郎问道:“大哥,你听说过一个人么?”
“何人?”
“洛晴空,身手,很厉害。”
武大郎思索半天:“从未听过,这人与弟弟有故?”
“嗯,此人二郎必须要寻到。”
“放心!弟弟要找的人,哥哥一定竭尽全力去给你打听!”武大郎想到能为武松做些事情,更加开心了。
武二郎抬头望向夜空心想:“是了,时间还短,但是洛院长说过,他一定能成为一颗闪耀的星星,到那时,再去找他!”
浩浩荡荡的人群举着火把,拥着兄弟二人,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