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黑化了?等等!我还没跑呢!
作者:午夜心碎玫瑰 | 分类: | 字数:4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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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番外线14 你一定也,同我一样
心中的念想好似就隐现在眼前,清晰,了然,熟知——是他记忆中所熟知的面容,是他记忆深处所熟知的温和。
手颤得厉害,泪水模糊了眼眶,好像视野中隐隐约约映出了溟儿的面容。
愈来愈近了,愈来愈近。
只是,只是近在眼前而已。
然,还未曾触上“他”的脸庞,“他”眉心略显僵硬地蹙了蹙,便被“他”猛地压身制在地上。
“什么东西,还敢拿你的脏手碰我?找死吗?”
血眸沥血,如刃般刺进模糊眼眶的视野里。
不止是那未含半分情调的眸色刺骨,当然,还有直刺入内里的话,更是伤人。
凌秋水轻颤了颤,眼帘颤如薄翼。眼尾滑落泪水,映射在眼前那被泪水打湿的面容之上,视野渐显清晰。
本是,即将要触到了的,就是在,在眼前的……
最终,他等来的,不是他的溟儿。
是再度卷土重来的,是让他绝望的地狱,是让他崩溃的深渊。
眸色嗜血,疯狂狠戾。
“血眸厉鬼”将他的手狠压在地上,手背发麻,刺痛入骨。
“……”
他半蹙着眉忍着痛,眼底又漫出了生理性泪水,将眼前的身影都遮得影影绰绰。
团团黑气缭绕在悬空,缓而重合,复又割裂,在空中大张旗鼓地勾勒着可怖的人形“鬼怪”。
凌秋水敛息看着,眼前的黑气又一次,足足化出了十几只“小鬼”,同样的平坦,苍白如纸的面容……
“呵——呵——”
尖笑回荡耳畔,惊悚,骇人,足教人心生胆寒。
似乎方才所有皆历历在目,他像是猛然预料到了什么,瞳眸不知觉颤了颤。
“凭你,也配碰我?”
那“血眸厉鬼”眸色猩红,殷红的血便顺着眼眶,向下滴落着血,“他”将掌覆压在他手掌之上,咬牙切齿地向地面上狠压。
若是仔细听了,偶尔还能听到“咯咯”作响的骨骼碎裂声。
骨裂,凌秋水眉头蓦地蹙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然而无力,他只能失浮地重喘着,身体在不受控地颤栗。
愈发重了,像是彻底狠了心的,要将他的手废了去。
“唔……”
唇际不禁溢出一声痛苦的嘤咛。痛楚逼着他额间涔出层层汗水,便如此沿着太阳穴滑落在地上,坠入尘土。乃至是眼帘,都颤到再难以忍受。
——痛,痛的难忍,估计已有血漫出。
“他”将他压在地上,手钳制着他的手腕,未含半分怜悯地,重重压磨着他的手掌。
上次被褚溟半吊着屈膝跪了整夜,自是心知肚明——地上早便铺满了尖锐染血的砂砾。
手,恐是要废掉。
便在此刻,十几只苍白如纸,无面容的“鬼”,再度狞笑着挤在眼前。
愈发的近了,颈间好似有无数只冰凉的指拂过,压在他喉间,重捻慢磨,或许只需手间使了力度,就能如此掐断他的呼吸。
眼前冒出点点迷糊视野的星光,凌秋水又一次恍了神色。
十指连心,了无意识,却能清晰感知——手背的皮肉破了,涔出些许血来,那血里定然混杂着几颗砂砾,乃至是骨头……或许也已裸露在外。
唇色惨白,痛楚好像要他彻底昏厥,一时思绪都有些难寻。
昏厥中意识混沌,他心里,竟悄无声息地蔓延了一抹求生的渴望……
或是说,他执意地想要去寻回的……一丝溟儿残留的神色,他想寻回——
在那“血眸厉鬼”的眼里,方才,他切切实实捕捉到的,溟儿曾存在过的痕迹。
凌秋水喘了口气,即便自己被压得呼不出一口气来,他还在挣扎着……
——挣扎着,他执着地挣扎着,去寻找那抹溟儿存在过的痕迹。
他坚信,方才在“他”眸里看到的那抹神色,定然是真切存在过的。
凌秋水颤了颤眸,囫囵地咽了口水,或许又悄然寻回一丝希望。
他想到了……不只是方才,还有昨日——
昨日,他被半吊着跪立时,隐约在身后,听到了一声低泣,那是发自肺腑的不忍,是难言的痛楚。
……
所以,
所以,褚溟同他一样,定是有记忆的。这一世,这一生,这一次,和以往的生生世世。
褚溟有记忆,只是他不忍,他甘愿自己恨他。
——因为唯有恨,才能将心中执着固执的爱抹去。
然他不知,在每每强迫他过后,自己总会不自觉端上怜惜的神情,他自以为不会让他发现,自以为不会让他觉察……
可这般拙劣的演技,在三生四世炼化的爱意面前,一击即溃。
书中结局定性,终将难逃一死。褚溟会为他而死,生生世世。
他决然地要让他回至现世,哪怕一次又一次地死亡,他要决然地剥夺他的记忆,哪怕一次又一次地绝望。
凌秋水蓦地弯了弯唇。
只是褚溟小看他了,他也一样固执地爱着他,哪怕生生世世重启苦痛,再渡炼狱,他也不甘赴汤蹈火,也要见上他一面,哪怕只是一面。
暴虐番外线14 你一定也,同我一样
总归不愿忘了他。因而,反反复复。
所以,无论你是否有记忆,我都甘愿,只是我执着地,不愿忘记你。
只是,这不过猜想。
思绪不自觉逃走,才暂且缓解了十指连心的疼痛。
他渐渐回了神,眼前无声,手间缓缓萦绕了雾气。
便在那雾气之下,痛楚渐渐消弭。
似是有人仔细疗愈过,像往常褚溟每每惩罚他之后,总会心疼一般,为他疗愈,只是,总不会告诉他,总不愿让他发觉。
他吞咽了口水,心在震颤。
只需……只需证实,就能验证,他所有的猜测。
凌秋水喘着粗气,去追寻那抹血红的眸色,若是方才仔细观得,大抵是能发觉“他”的眸色,与溟儿的是有几分相像的。
痛楚渐散,那自眼眶漫出的生理性泪水也渐渐干涸,只留下一抹水痕,是泪水曾存在过的痕迹。
鼻尖嗅到的气息依旧潮冷。
他颤着眸,眼前一片模糊,似乎只有深不见底的黑雾,将自己全然包裹,就连那血红的眸色都难寻。
团团黑雾萦萦缭绕在自己周身,乃至是鼻息也染上一抹抹阴冷潮湿的气息,足叫人胆寒。
凌秋水重喘着,想要脱逃,可这黑雾压得他窒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呵——呵——”
身旁倏地响起一声声幽幽的尖笑,毛骨悚然,像是回荡在耳畔。
不出所料,他看到了,再度出现于眼前的十几只“厉鬼”。
那无边黑雾描摹的唇,正勾的恣肆。“他们”便如此狰狞地笑着,猖狂地挤在他眼前。
——惨白如纸,平坦无痕。
可唯独,不见“他”。
“呵——呵——”
第二声了,这声尖笑荡起了周边层层黑气,悄无声息地萦在他唇侧,颈间,乃至是眼际。
眼前无声息地拂过一层薄薄的雾气,缀上零星阴沉的暗色,却将视野剥夺得寥寥无几。
阴沉的,同时也是刺骨的。冷意侵扰,让他不得不清醒,他颤了颤神,心间的恐惧在无缘由地放大——
若是“他们”再次响起第三声……恐怕……
他下意识地胆寒,喘了息。
他不敢想,也没有勇气去想。
任何刑惩……他都能接受,可唯独这个,唯独这个……他受不住的……
他受不住。
“呵——呵——”可总归难逃。
第三声敲响,厉鬼会再度袭身……会撕碎,会啃噬,会重聚,会反复,折磨他残破的灵魂,灼烧他的血肉。
一次又一次,让他再难寻回一分毫的希冀,让他终至于绝望。
心知肚明——这是刑惩再至的钟声,是让他跌落无极深渊的枪响,是再难寻回一丝理智的可怖。
凌秋水眼帘颤了颤,囫囵吞咽了口水。
手在轻颤,视野被覆于眼际的纱雾剥夺,自己只能绰绰约约地看到十几只“小鬼”……清晰的,近在自己眼前……
即便“他们”了无面容,也能隐约看得那即将裂开“面容”窜逃出来的“猖笑”。
他颤颤的目光越过一只又一只面如白纸的“小鬼”。
单是看着,都足以惊骇……
心中难免胆寒,可他还在执着地寻找,寻找那抹他心中熟知的眸色。
……
窗檐下蓦地落入一只血色乌鸦,“他”站立在檐下,扇了扇翅膀。
若仔细观得,能看到“他”眸色沁血,疯狂。只死死地盯着此处,时不时唤起一声声扰人窒息的嘶哑声。
“哇——哇——”的声响,像是啼哭的死婴,诡谲而阴冷。
一只了无面容的“厉鬼”猖笑着抬指,尖锐的指尖划破他的颈间,勾出一抹模糊的血块。
似乎有意炫耀,“它”猖狂地抬指,便将那抹淋淋的血肉,置于月色之下。
颈间生生剜下一块血肉,惊得他痉挛,浑身震颤。
凌秋水狠咬着唇瓣才不至于溢出声,他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他们”互相争夺,蚕食着其上的血肉,汲取着其上缓缓垂落的血液。
似是……打算就此卸磨杀驴,一指一指地剜了血肉,折磨至死。
似是……再难在这般绝望中,找回一点希冀,找回一丝存在的可能。
一丝慌神。
冰冷的指尖再度没入颈间的血肉,痛楚逼得他清醒。
眸里不自觉漫出了泪。
似乎是血泪,然而自己看不到,他只能清晰地感知,是烫的,是蛰的。
乃至是眼眶,也浮上一抹暗沉的血色。
也无力喘息,只能被动地受着,受着那些“小鬼”生生剜去他颈间的血肉。
尔后,蚕食,吞噬。
嘴里又再度浸满了血腥气,口中有血想要反刍其上。
即便能模糊的看得眼前,可他眸里如今只会空荡荡地刮着冷风,像是在这“空荡”的殿内,再寻不到“他”半分的身影。
答案自然是无果,总归是寻不到的——那抹极为耀眼的赤色。
凌秋水微微弯唇,绝望地闭上眼,彻底淹没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自此而放弃。
大不了,再次重启,大不了,一次又一次地再历。
他不怕。
他根本不会怕。
然,不知因何,他本是决绝赴死的……
可蓦地,眼前似乎无声息地吹刮了一阵冷风,空中荡着幽幽的尖笑。
有团团的黑气再度将他包裹,那些黑雾化作的“厉鬼”便再难近身。
凌秋水颤了颤神,方才割剜他血肉的“厉鬼”似乎因此而隔绝,乃至是痛楚也渐渐消泯。
他吞咽了口水,心中的猜想似是快要得到证实了。
是溟儿吗……是你吗……
是你吧……是你吧……
只要是你,只要是你……
他挣扎着颤着神,他挣扎着睁开眸。
眼帘粘着血液,他竭力地去捉,去捉那抹在“他”眸中,可能一闪而过的怜惜。
自然而然的,同他相视,只是……
只是“他”猩红的眼眸,陌生到,无一丝熟悉……也无一丝怜惜。
“血眸厉鬼”在他眼前猖狂地笑着,后而抬指,重重地碾磨上方才被人剜出血肉的颈间。
原本要愈合的伤口在“他”疯狂的碾磨之下,再度溃烂,锐利的指翻转着其间的血肉。
凌秋水颤着眼帘,垂落泪水,只如此无声的,看着“他”……
无一分毫的怜悯,只有跌落崖底的狠戾。
即便,
眼前人的陌生,根本不是“溟儿”,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溟儿。
即便,不是他。
不是,不是他的溟儿。
失神时,“他”又抬起染血的指尖,重重摩挲过他的唇瓣。
带着沙砾的,未含一丝情调的。
痛楚逼得他清醒,可他还在看着。
即便自己身处黑暗。
他也在看着。
那“血眸厉鬼”无形勾勒的指尖,正悄然地持着的一抹殷红的血渍。
不知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自身。
“他”咧着滴血的唇,转了指尖,将那血珠反着抵于“他”的唇齿间。
“呵——呵——”
声声入耳,极为清晰,乃至是惊悚,骇人。
“他”猖獗地笑着。
是有意让他看到,是有意置于他眼前——那不是“他”的血,那是方才,
“厉鬼”剜他颈间血肉时,他不堪忍受,溢出的血。
本是即将愈合,即将干涸的,却被“他”重捻过后,携了指尖,拭去的。
“呵——呵——”
似是有意品食,缝合上即将裂开来的唇瓣和惨白如纸的面容,清晰到近在眼前,声声入耳。
眼帘颤如蝶翼,苦痛难忍,泪水又一次滚落,沿着眼尾滴在耳根,又落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