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路人抱得男二归
作者:板栗不是平板 | 分类: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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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乘马车
在女儿这得了准信,定远侯便没再多说什么,只说老夫人和郡主那边他会去商量,过年之后一定能让郡主上门去把这门亲事回绝了。
原本以为还要花点心思才能把这亲事搅黄,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就解决了,祝长安也觉得高兴。
虽然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不是她的意愿,但是她从小就想得开,奉行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行为准则,认认真真地用祝长安的身份好好生活,毕竟没有人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至于嫁人,她当然知道这个时代大概是不会允许她一辈子不嫁人的,但是拒绝包办婚姻,不盲婚哑嫁也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基本底线。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尼姑,如果真的遇上和她两情相悦的,那她当然也愿意嫁人。
只是绝对不能是一个心里还装着其他姑娘的男人!
除夕这日,都城下了好大的雪。祝长安上辈子在一个南方城市长大,从来没见过雪,兴奋得拉着茹桂和桑竹堆了一上午的雪人。
日前祝家的二公子也写了信回来,说是夫子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是当世大儒,他也跟着去了,就不回来过年了。
老夫人有些唏嘘,说两个孙子都没回来,今年这个春节是侯府最冷清的一年。
但祝长安不觉得。
从前她都是在孤儿院过年,虽然人又多又热闹,但是院长年纪大了,都不允许他们守岁,往往都是吃了晚上的汤圆就赶他们回去睡觉了。
这是她第一次和家人在一起过年。
知道这的人除夕不吃汤圆,祝长安还特地让人提前几天备好了糯米粉和黑芝麻、花生等材料。
等到年夜饭后,祝长安便让人把一碗碗汤圆当作甜品端上来。
老夫人咬了一口,觉得这小团子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咬一口之后,里面的馅料就会溢出来,虽然甜,但是吃着并不觉得腻,这汤也十分爽口。
定远侯也连连称赞,即便郡主那般板正的人,吃了汤圆也露出微微的笑意。
看主人家喜欢,老夫人身边的王婆子赶紧开口夸赞:“这汤圆从调馅、和面,到下锅可都是三娘子亲手做的呢!”
三人一听都十分惊讶,特别是定远侯,把祝长安夸得连天上的仙女都得自惭形秽。
郡主则是问祝长安怎么会想到做这个汤圆。
祝长安解释说是在某本游记上看到的,因为嘴馋便想要做出来尝尝,加上“汤圆”这名字象征着“团团圆圆”,除夕家人团聚的时候吃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解释郡主似乎也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吃着碗里的汤圆。
吃完汤圆,一家人就守在炉火旁守岁。
郡主和老夫人商量着年后巡视庄子的事,定远侯拿着一本兵书却没有看,而是在说祝长安今年身子好了许多,上元灯会的时候可以出去玩耍。
听到上元灯会,祝长安一下来劲了。
她的家乡是个小地方,从她有记忆起就没有办过灯会,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有些地方元宵节会家家户户自己做花灯,便想着要自己做一盏花灯。
听了她的想法,老夫人说反正守岁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一起做花灯,就当玩了。
侯府的下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把做花灯要用的材料和工具都拿来了。
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几个人都不会做花灯,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府里会做灯笼的小厮来教他们。
侯府的下人见到这场面都啧啧称奇,直感叹三娘子病好了之后带得府里的气氛都活跃了起来,从前哪能看到几个主人家围在一起做花灯啊。
但是终归是术业有专攻,祝长安一家人做了一晚上的花灯,不是宣纸破了就是竹片烧了,忙活半天就只有郡主一个人做出了花灯。
祝长安看着郡主手里的花灯,满脸羡慕地拍马屁:“母亲好厉害!做的花灯又大又好看,便是比外面卖的花灯也不差分毫!”
郡主刚画完灯上的花纹,听到祝长安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转了转手上的花灯,平静地开口:“不过是不入流的小玩意,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我也倦了,大年初一还要去拜年,先回房睡了。”
说完就把花灯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回了吉华院。
定远侯朝女儿挤眉弄眼的,祝长安意会,拿起桌上的花灯,冲着郡主的背影笑嘻嘻地道谢:“谢谢母亲送给长安的花灯!”
郡主只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祝长安这才仔细端详手上的花灯。其实这个花灯并不算多精致,毕竟郡主从前也没做过这种东西,不过第一次做就能做好一个完整的花灯已经很了不起了。
花灯上是郡主刚画好的一株梨树,梨树的枝桠很长,开满了梨花,还有些梨花被风吹散,无数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盘旋。
定远侯也凑过来看:“你看,你母亲画的是你最喜欢的梨花。”
大约是被过年的欢乐气氛感染,祝长安总觉得郡主今日给她的感觉柔软了很多。
或许郡主并没有她想的这么厌恶女儿,说不定祝长安努努力,有朝一日也能得到自己最梦寐以求的母爱。
第10章 同乘马车
祝长安捧着梨花灯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母亲送我的花灯真好看!”
大年初一是要去亲朋好友家拜年的。
老夫人说自己年纪大了又熬了夜,就不跟祝长安他们去拜年了,定远侯则是一早就进了宫,说是和皇帝有事相商。
所以最后出门拜年的,只有祝长安和郡主两个人。
母女俩在马车里相对而坐,郡主闭目养神,并没有要和祝长安说话的意思,祝长安一向怵郡主,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很快就到了她们要拜访的第一户人家。
祝长安跳下马车,看着牌匾上大大的“袁府”二字,心情有些复杂。
定远侯不是说要退婚吗?!
“傻站着干什么?”见祝长安愣在那,郡主皱着眉催促。
祝长安叹口气,只得跟上。
两人在门口等了不一会,袁夫人就带着袁子望亲自出来迎接。
袁夫人亲热地拉着郡主的手,笑逐颜开:“哎呀郡主!我们正准备去侯府拜年呢!没成想竟被你们抢先一步!”
郡主不似袁夫人那般外向亲和,但今日脸上也带着笑,与在侯府那么严肃全然不同,两人牵着手宛如一对小姐妹:“好姐姐,许久不见,你近来身体可好?”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向府里走去,全然没理会两个小辈,祝长安和袁子望就跟在她们身后慢悠悠走着。
袁府很大却很清静,一路走进来祝长安都没见过几个下人。院子里也没什么绿植,一进门便是四四方方的大天井,再温暖的阳光照在青灰色地砖上也染上了几分冰凉的寂寥之感。
大概是因为府里不怎么热闹,袁府给祝长安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冷清。
祝长安悄悄偏过头偷看袁子望,感叹不愧是男二,不愧是小说角色顶配的存在,瞧瞧这眉眼,这身段,这略带嘲意的眼神……嗯?眼神?
就在祝长安肆意打量的时候,不知道袁子望什么时候已经把头转过来发现了祝长安的窥探:“三娘子看了袁某半晌,可是袁某今日穿着有何差错?”
“咳咳……”祝长安假意咳嗽两声缓解尴尬:“袁公子自然没有差错,只是我昨日守岁睡得太晚,今日有些落枕。”
说着还装模做样的揉了揉后颈:“让袁公子见笑了。”
袁子望对祝长安拙劣的演技不置可否,也不想跟她多搭话,见袁夫人和郡主已经走远了,便快步追上两人步伐,把祝长安远远甩在后面。
祝长安则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袁子望的时候有些紧张,但也没多想,只跟着几人进了袁府的大厅。
郡主和袁夫人同坐高堂,祝长安和袁子望则是各自跪地磕头拜年。袁子望早已束冠,按理说不该再拿压岁钱,但郡主还是给了他一个红封。
看着袁子望从善如流地把郡主给的红封塞进袖子里,祝长安在心里默默鄙视他这么大了还收红包不知羞,但面上并没有对此不满的意思,反而笑得甜甜的,拿着袁夫人给的大红包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吉祥话。
袁夫人自第一眼见到祝长安就打心底里觉得喜欢,见她同自家儿子站在一起只觉得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心里更觉欢喜,只希望这日子再过快些,能早日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才最好,又拉着祝长安的手夸了好半天,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儿子眼里的不屑,直夸得祝长安都觉得有些飘飘然。
拜完年郡主就要拜别,去下一家接着拜年,袁夫人则一时兴起提议两家干脆同行,左右要去拜访的人家都差不多,同行还有个伴。郡主不过片刻思酌便答应了,于是便四人两辆马车一同出行。
袁夫人倒是高兴了,可苦了祝长安一路要和袁子望面面相觑。
是的,袁夫人借着和郡主久未相见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硬是把祝长安塞进了袁家的马车,自己则和郡主上了侯府的马车。
袁子望也不说话,全程拿了一本书在看,祝长安找不到搭话的机会,只能隔一会就打开马车侧壁的小窗看看外面缓解尴尬,隔一会就打开,隔一会就打开……
在祝长安开到第七次的时候,袁子望实在受不了窗子吱吱呀呀的声音了,忍不住开口问道:“祝三娘子可是对袁某府上的马车有什么不满?”
“嗯?”祝长安停下正扒拉窗子的手,面带疑惑地回答:“袁公子何出此问?”
“实不相瞒,这辆马车的窗子前几日在街上被一顽童扔的石头砸坏过,日前刚修好。”袁子望一手无奈地扶额,另一只手用书指了指祝长安手指扒着的窗子:“袁某只怕三娘子再这么不停玩耍这扇窗子,袁某府上的车夫便又要重新修缮这窗子了。”
闻言,祝长安仔细一看才发现窗户上的木漆的确是新刷的,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心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
“三娘子若是觉得车上闷,不若袁某下车去骑马,好给三娘子腾些地方出来?”袁子望拿着书一晃一晃的,看着不像世人口中光风霁月的玉山公子,倒更像个不着调的小混混。
袁子望这句话有些讥讽的意思在,祝长安听着不乐意,但毕竟是自己手贱要去折腾那窗子,若是直接怼回去倒有些不占理,想了想,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当即就抬手半掩着面,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语气似道歉又似埋怨:“是妹妹不懂事去弄那窗子惹了哥哥不高兴,妹妹同哥哥道歉便是了,哥哥又何苦这般挖苦……若是哥哥不想同妹妹共乘一辆马车,妹妹这就下车去便是了,免得大过年的在这碍了哥哥的眼,倒是不吉利了……”
眼看着祝长安被自己那番讥讽憋得耳根都红了,原本以为她会反唇相讥,要不然就是默不作声,却没成想她这如泣如诉地说了一通话,倒让袁子望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平日里巧舌如簧的袁侍郎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该怎么接话,感觉一股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之前在宫里就见过她用这招对付五公主,当时只觉得这小姑娘颇为狡猾,不过几句话就把五公主架在了火架子上烤,如今轮到自己,倒是能感受到几分五公主当初有气无处撒的无奈了。
祝长安则是暗暗得意,心想自己上辈子好歹也是在互联网里泡着长大的,用绿茶的法子对付这种阴阳怪气的古人,还不得把他们搞得晕头转向的?
见他没反应,似乎僵在了那里,祝长安当然是要把戏做全,微微起身伸手去碰那车门,似乎是想叫车夫停车。
袁子望自然是不可能真让祝长安下车,且不说郡主会不会不高兴,光是自己母亲就得扒了他三层皮。但看着祝长安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一时情急,竟下意识伸手拉住了祝长安的胳膊,想阻止她去叫车夫。没成想马车恰巧碾过了一粒石子,车身晃动了一下,那祝长安站立不稳,一下子便被袁子望拉进了怀里坐着。
袁子望愣了,祝长安也愣了。
两人对望了半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袁子望只闻到一阵芳香扑鼻,抬头便看到倒在自己怀里的祝长安瞪大了一双杏眼,手掌轻轻撑着他的肩膀,还有几缕发丝落在袁子望颈间,挠的他痒痒的。
最后还是祝长安反应快一些,直接从袁子望怀里弹开,回到了自己先前坐着的位置上。
两人都没再说话,祝长安也没再提什么下车的事,只是彻底打开窗子,沉默地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街景,却没发现自己耳尖悄悄爬上丝丝红晕。
袁子望也看着手上的书,却不知怎地如何都看不进去,只觉得满鼻子都是祝长安身上的梨香,明明手里拿着的是书,却又觉得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祝长安腰间柔软的触感。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仿佛比之前还要尴尬,却又和之前不太一样,袁子望说不上来不同之处,却又不愿多想。
直到马车停下,车夫通知两人下车,才打破了一车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