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路人抱得男二归
作者:板栗不是平板 | 分类: | 字数:46.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2章 灯下轻吻
袁子望不知道祝长安的脑子是怎么又转到河灯上的,但来不及他作出反应,祝长安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袁子望,起身就往外冲去。袁子望自然不可能让祝长安一个喝醉的女娘独自跑到街上,便跟着祝长安身后出去,还没忘了让掌柜把账单记在袁府账上。
因着袁子望和掌柜说话耽搁了一些时间,跟出来的时候祝长安已经在街上站了一会了。大概因为找不着路,也可能是脑子不大清醒,祝长安正呆呆地站在人流中间,迷茫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袁子望上前,试图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问道:“祝娘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回去!”祝长安摇摇头,虽然眼神不太清明,但似乎意志很坚定:“我要去放河灯!”
袁子望又劝说了一会,但祝长安只是坚持要去放河灯,若是袁子望提到送她回去她就会立马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没办法,袁子望只好答应带她去放河灯。
“你把这个拿着!”来看灯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回家了,所以现在正是人流最大的时候,为了防止祝长安和他走散,袁子望把自己的衣袖塞进祝长安手里:“你牵着我的衣袖走,别走丢了!”
喝醉的祝长安格外听话,手里攥着衣袖,乖巧地点点头,跟在袁子望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只是偶尔会因为四肢发软而往下倒,好在袁子望眼疾手快,每次都能把她拉住,才不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狗吃屎。
袁子望带着祝长安到了一座朱红色的木桥,桥下的城内河上一盏盏颜色形状各异的河灯正顺着水流往城外飘去。
这时候放河灯的人大多已经散了,只剩了稀稀拉拉几对在此相会的男女。
袁子望在桥边找到一个正准备收摊的商贩,买下了最后两盏莲花河灯。返回来找祝长安的时候,她正蹲在小河边数着河里流过的河灯,只是到底喝多了不清醒,一数到十就数不下去了,只能再次从头数起。
“呐,你放吧!”点亮河灯,袁子望蹲在祝长安旁边把自己的那盏河灯随意地往河里一放,又把另外一盏递给祝长安。
祝长安接过河灯,小心翼翼地往河里放。眼见着那灯就要放进河里了,祝长安却突然把河灯又拿了回来,问袁子望:“放河灯是不是要许愿啊?”
袁子望正在一旁等着祝长安把河灯放了就送她回家,蓦地被问了一句,并没多想就回答:“想许就许,不许也没事。”
祝长安点点头,轻轻地把河灯放进河里,然后闭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说出自己的愿望:“我希望我和家人们都能身体健康,如果能不嫁给袁子望就更好了!”
没想到她的愿望里还有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的祝愿,但袁子望还是好奇地问道:“你很讨厌我吗?”
祝长安现在的记忆有一点混乱,一会是在大殿上被赐婚的画面,一会又是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看小说的画面。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摇摇头:“不讨厌,我以前还可喜欢你了!”
这答案倒是袁子望没想到的,他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祝长安看着袁子望,眼里慢慢蒙上一层水雾,语气里还有一丝委屈:“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谢怀雁,我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她的话让袁子望有些措手不及,想解释又觉得祝长安也没说错,只能沉默地看着她。
好在祝长安也没有一定要让袁子望回应的意思,此时的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低头看着河里仿佛永远也不会消失的河灯,若有所思:“但是我和他已经定亲了,还是陛下亲自赐婚,退不掉了……我这辈子都要和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在一起了……”
说着说着就从喃喃自语变成了小声抽泣,最后干脆把脸埋进臂弯里哭,哭声也越来越大。
所幸现在河边已经没什么人,便是祝长安放声大哭也不至于引人围观。
袁子望伸手想安抚一下她,但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他没想到定亲这件事会对祝长安打击这么大。
父亲离世之后他就是一家之主,娶妻这件事更像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能娶到心仪之人自然最好,但若是娶不到那人,他也会遵循母亲的安排挑选一位品行道德堪当宗妇的女子为袁家开枝散叶。爱不爱的,在漫长的宅院生活中反而没那么重要。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宿命。
诚然他起初对祝长安是不满意的。他觉得祝长安心思狡猾,在长辈面前看着举止得体,背后却又咋咋呼呼。若不是陛下横插一脚,那他们大概就会按照祝长安在御花园说的那样,郡主过完年就会登门回绝了母亲的提议。但两人现在既已定亲,他自然会娶她。他早就想好了,虽然她还够不上他对妻子的要求,但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教她。
在袁子望看来,这场婚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联姻罢了,他以为祝长安作为定远侯府的嫡女是有这觉悟的,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这样的觉悟,还十分抗拒。
第22章 灯下轻吻
袁子望需要的只是一个妻子,但祝长安想要的,是爱。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了谢怀雁。他因为爱,在谢怀雁最难堪的时候向她求亲,谢怀雁也因为爱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宁信,连着他给的那一份爱意也一起带走了,所以现在祝长安哭着在他面前哭诉的时候,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袁子望也觉得自己委屈,但是他不能像祝长安一样蹲在这河边痛哭。他想安慰祝长安,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酌了半晌,最后还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对不起”。
祝长安没有理会袁子望的道歉,因为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已经哭到全身发抖,加上本就因为醉酒而全身无力,哭着哭着就保持蹲着的姿势往河里倒去。
祝长安今天一晚上摔了好几次,袁子望见着她的动静已经熟能生巧地伸手拦着祝长安把她拉了回来。
被袁子望揽着,祝长安总算能从自己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一些。她微仰着头看向袁子望,那日在湖边钓鱼被袁子望抱在怀里的记忆又在脑海重现。
周围挂了许多花灯,一阵风吹过,花灯的烛火随着风不住晃动,照得袁子望得脸也明明灭灭。就是在这一刻,祝长安忘记哭泣,就是在这一刻,祝长安听到自己说:“袁子望,你可以不要喜欢谢怀雁了吗?”
袁子望一愣,顺着祝长安的话问道:“为什么?”
祝长安的脸有些红,分不清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其他的。她往前凑了凑,无比小声又无比认真地说:“因为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你可以不要喜欢谢怀雁吗?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一下我?”
祝长安的声音非常轻,但在袁子望听来却如同雷鸣。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对袁子望说喜欢他,但那些人都不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可以很从容地拒绝她们。
祝长安是陛下赐婚给他的未婚妻,她身世高贵,还是新封的德如县主。她本可以趾高气昂地要求他身边除了她再无别人,可是她却像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狗,战战兢兢地向他请求,请求他的喜欢。
她是袁子望未来的妻子,他知道自己应该爱她,但是“好”字在唇边辗转了千百遍,终究没有吐出去。袁子望沉默地看着她,看着才刚止住哭泣的那双美丽的杏眼再次泛上雾气。
祝长安等了半晌也等不到袁子望的回答,或许是酒精作祟,祝长安脑子一热,趁着袁子望怔愣的瞬间吻上了袁子望的唇角。
虽然祝长安两辈子加起也只有袁子望勉强能算得上个桃花,但是她看过非常非常多的话本,在她的认知里,亲吻是最能表达人类喜爱的行为。
所以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万千花灯的映照下,她凭借着醉酒后的一腔孤勇,义无反顾地吻上了心仪之人的唇角。
袁子望被祝长安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得呆住,虽然两个人已经定亲,但是到底没有完婚,亲吻这件事本不应该发生,至少不应该发生在今夜。
但祝长安现在全凭着自己的直觉在行动。因着喝了酒,她的唇就如火一般的灼热,伴随着微微的颤抖,轻柔地在袁子望唇上摩挲,嘴里还不住地喃喃:“你喜欢我吧,袁子望,你喜欢我……”
理智回笼,袁子望掰着祝长安的肩膀把她拉开,一向能言善辩的玉山公子一张玉脸涨得比祝长安这个喝醉了的还要红,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太晚了,我,我送,送你回去!”
说完不等祝长安赞成或反对,利落地把祝长安背到背上,往定远侯方向走去。
祝长安趴在袁子望背上,还在止不住地抽泣着,一边哭还一边念叨着让袁子望别喜欢谢怀雁了。
袁子望也不敢回答,就埋头看着地上的石砖慢慢走着。
祝长安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袁子望的脖子流进衣领,袁子望不适地扭了扭脖子,似乎是想把那些眼泪带来的热意赶走。
她的泪真烫啊,就像她的吻一样。
不知道闹了多久,祝长安总算安静下来,许是哭累了,脸颊贴着袁子望的脖子就睡着了。听着耳边传来绵长安稳的呼吸声,袁子望才松了一口气,但脚下却比之前更加缓慢,似乎是怕惊扰了背上那人的睡眠。
这一路走了许久,在街上除了袁子望和祝长安再也见不着其他人影时,袁子望才终于背着祝长安走到了定远侯府。
郡主和几个侍女正站在侯府门前,似乎是正要出去的样子。见到袁子望背着祝长安回来,郡主抬手让两个侍女去扶祝长安,袁子望也从善如流地轻轻放下那背了一路的人。
祝长安一左一右地被侍女架着,睡意被打断似乎有些不满,嘟嘟囔囔地在说着什么,但这次袁子望听不清了。
待祝长安被侍女架着进了府,袁子望便向郡主抱手准备离开,却被郡主叫住。
郡主仍是平日那副冷淡的样子,但眼中似有怒气。她站在定远侯府门前的台阶上,自上而下地睨着袁子望:“多谢袁侍郎送长安回来,只是你二人尚未完婚,今日这情形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这便是在责怪袁子望带祝长安在外面喝醉还回家太晚了。袁子望没有什么可辩白的:“是,在下保证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还有。”郡主再次叫住准备离开的袁子望,“你同长安的亲事我本是不同意的,只不过这是陛下的赐婚,我们虽不愿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同谢怀雁的事我们都知道,不指望你能同对谢怀雁那样对长安,但长安毕竟是德如县主,该有的面子里子她当然也要有。”
郡主这话是有些瞧不上袁子望的意思在里面的,或许是为自己女儿抱不平,或许是因为今日祝长安归家太晚的事在迁怒袁子望。但袁子望清楚凭祝长安的家世,即便袁子望再名动京城,再享父辈庇荫,祝长安配他其实还是算下嫁,尤其是当初和谢怀雁的事闹得满城皆知,郡主作为母亲对他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听了郡主的话,袁子望也没觉得生气不忿,只应承道:“这是自然。”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郡主也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说道:“袁侍郎明白就最好。夜深了,袁侍郎归家吧。”
郡主说完就带着侍女回了府,袁子望也转身向袁府的方向走。
祝长安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记忆还停留在如意楼和袁子望讨论霍尚书的事上,再往后的事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就连自己是怎么回的侯府也不知道。
看来这酒还是得少喝,虽然喝的时候觉得爽快,但是这宿醉也太难受了!
这边祝长安刚下床,正准备倒杯水喝,那边桑竹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进来也没看见桌边的祝长安,还在往床铺的方向奔,“三娘子!三娘子!”
“这呢这呢!”祝长安慢慢悠悠地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发干的嗓子润了一点,看着侍女难得的失态,疑惑道:“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桑竹这才发现祝长安已经起了,一脸激动的跑到祝长安面前,声音因为兴奋都有些变了调:“是袁家!袁家今日送聘礼来了,现在正在往院子里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