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山洞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响起，聂倚天瘦高的身影佝偻着，灵石的光芒照耀之下，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氛围沉静安详。

在他对面，黑衣少年和彩衣少女各自盘坐着，身上散发着微微的光芒，满头大汗的，看着手中混乱的力量，努力的控制着。

而他们中间，一个有些破烂的半身像傀儡，伤痕遍布。

“你们的循环方式都是某种力量为核心所建立的，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达到崩解状态，只要把力量循环加速到极致，自然会发生坍缩现象，到时候控制好朝着一个方向释放那股力量就可以。”

淦！

说得轻巧，这种力量初期是可以驯服的，甚至说加速循环也可以努力把握方向，但是就好像开车一样，速度越快越难以控制，刚别说还得保持平衡，这么一来，就难上加难。

他们两人都是罕见的多属性修炼者，龙啸云身兼四属性，司空蝶舞更是六属性同修的逆天存在，几种力量循环的同时需要保证每一种力量同步进行，同频率、同体量、同方向。

随便一种同步都不容易，三者想加，难度呈几何数倍上涨。

他们两个人从最低强度开始练习，少量的力量配合确实可以达成坍缩效果，但是破坏力同样不高，龙啸云努力了这么几天，破坏力顶多也就是升灵境的水准。

其实这个速度算是很快了，两人从没接触过这种精妙绝伦的控制力量，从一无所知开始练，总需要一个过程。

只不过貌似到了瓶颈，在升灵境这个阶段已经卡了快两天了，还是没有寸进。

龙啸云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逆元崩灭术难以普及，单凭这一点，就没几个人能通过。

不过这个可能和灵魂境界有关系，龙啸云的凡境灵魂相比司空蝶舞的玄境灵魂明显有点捉襟见肘，眼见少女手中凌乱的几种力量已经有理顺的趋势，他依然是一团乱麻，不由得着急起来。

“唉……”

聂倚天叹气，是他太天真了，因为澜鱼的关系，他不自觉的就把龙啸云也放在和那些逆天之人一个位置，却忘了，这只是个融灵境的小屁孩儿，澜鱼等人再厉害，那也不是刚入学就一飞冲天的，一个月时间，终究是太紧张了。

径直起身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少年和少女。

“学长怎么了？”

司空蝶舞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解的问道。

龙啸云摇摇头没吭声，他听出来了，聂倚天言语中的失望，不知道他是在失望什么，但是，那绝对是对他的失望。

手中燃烧着的力量缓缓熄灭，怎么办，这个进度太慢了，闷头苦练不是办法，循序渐进虽然是正确的，但是这个时候，战线不能拉的太长，力量坍缩只是第一步而已，往后还有别的难关呢。

“怎么办……”

“什么？”

“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来不及……”

司空蝶舞看着面前这个黑衣少年，他的天赋其实相当不错，作为一个融灵境，他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但是他的对手不会等他发挥他的天赋，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加快脚步，只不过，人，总归是有极限的。

绝色少女秀眉微蹙，想安慰，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人定胜天确实没错，只是，这种情况少得可怜。

“我的修炼速度太慢了，我的领悟力也不是最佳，我还不够专注，我的思维还不够敏捷……”

龙啸云开始碎碎念，他的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一切，逃命时候的感觉，战斗时候的感觉，自己一个人放空的时候……

什么时候自己的思绪最活跃，最专注？慢慢的，脑海中的想法朝着一个方向靠拢，那个答案慢慢清晰……

因为思绪纷乱而混沌的目光开始归拢，渐渐的，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兴奋，甚至，有些疯狂，而且，越来越疯狂。

“蝶舞……”

“啊？”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谓让少女有些愣神，下意识看向龙啸云漆黑如墨的眼瞳，那种带着兴奋和疯狂的光芒，仿佛星辰闪烁，一时间，让她不知所措。

“我需要你，帮我疗伤。”

不等她反应，一把拉起，然后，飞奔出去。

飓风山谷。

寿山长老看着联袂而来，双手牵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发笑，眼神也开始有着促狭起来。

“何事？”

“劳烦长老，晚辈需要借助飓风山谷修炼一段时间，请您把飓风的强度加大一些，这是我的积分。”

龙啸云赶忙躬身行礼，刷了仅剩的四万卫道积分，然后又划拉出十万中品灵石，拖着一脸歉意并且有些脸红的司空蝶舞就朝着远方那一道接天连地的飓风冲过去。

又回到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司空蝶舞感受着手中少年的温度，有些恍惚，少女思绪开始纷飞，但是龙啸云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飞速就到了飓风近前。

寿山长老已经把飓风的力量加大了许多，原本龙啸云可以承受的位置比现在要离得更近，现在，连当时的一半距离都不到，更别说他的力量比当初还要强。

狂风把两人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司空蝶舞轻轻把脑后飞舞的秀发扎起，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年，轻声开口。

“要怎么做？”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的思维在危机之时最活跃。上次在这里领悟了身法战技，在潜龙界域之时也是，生死危机对我的激发最大，我需要强烈的危机感进入那个顿悟的境界，这其中，免不了受伤，所以……”

所以需要她的混沌之力为自己尽快治疗伤势。

司空蝶舞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额前的碎发随风飞舞，她想确定龙啸云是不是疯了，但是那纯黑的瞳孔之中，透露出来的，是无法形容的坚定，可能，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好！你尽管努力，我给你疗伤，只不过，如果有是在避之不及的危机，我会出手。”

龙啸云轻笑，一瞬间的飞扬神色让少女有些恍惚，然后，就看到他冲向前去，义无反顾的背影。

远处，默默偷听的寿山长老震惊的张大嘴巴，喃喃开口：“这小子，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