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想起了曾经的龙国。

数十上百年前，龙国的处境比现在的南域难了很多倍，不仅仅国家羸弱，而且内忧外患。

很多强敌杀龙国的人，抢龙国的宝贝，还对龙国进行殖民，设立租界。

龙国的百姓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人员死亡。

那时候，龙国大地上的罪恶，比起现在的北疆，只多不少。

后来，是龙国的众多先辈们，一次次的在黑暗之中摸索，寻求出路。

他们一次次碰壁，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

最终，带领龙国的百姓冲破黑暗，走向光明。

他们因为难就不去做了吗？

如果他们因为难就放弃，那就不会有后来的龙国。

东方愚现在告诉他，统一北疆太难了。

要不是他有良好的修养，早就破口大骂了。

赊刀人一族的先祖，可是公孙轩辕，曾经统一了整个人间的人。

要是他听到他创建的赊刀人一族，有人会这么说，恐怕当初就不会创建赊刀人一族。

东方愚不知道凌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是他并没有反驳。

凌天说的没错，他们赊刀人一脉，连尝试都没有去尝试，就觉得难，确实很可笑。

“你觉得，你们能够统一北疆吗？”沉默了片刻之后，东方愚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统一北疆？我们又不是北疆的人。”

“统一北疆，不应该是你们北疆这些人的事情吗？”凌天故意如此问道。

听到这话，东方愚神情一愣。

确实，北疆的内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其他地方的人没有关系。

“那我们若是想要统一北疆，能否请你们帮忙？”沉默了片刻之后，东方愚问道。

通过之前和凌天的交谈，他能够看出来，凌天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

他的思维，他的见解比起他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强。

如果有这样的人辅助他们，那他们统一北疆的事情会容易很多。

“帮忙，我能得到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凭什么帮你？”凌天再次问道。

他一问这话，东方愚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赊刀人一脉向来讲究奉献，但是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也无私奉献。

尤其是，他和凌天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更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你若是能帮我们统一北疆，让北疆的百姓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北疆之王的位置我们便让给你来做。”东方愚说道。

他们赊刀人一脉的人，对于权利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让北疆的百姓生活变得好，北疆之王的位子谁来坐，都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凌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高兴的笑，而是讥讽的笑。

他不知道应该说东方愚天真，还是单纯。

这么大人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就显得非常可笑。

想要统一北疆，依靠东方愚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必须所有的赊刀人团结起来，才有一丝丝机会做到。

可是，如此之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其中肯定不缺乏一些贪恋权位之人。

东方愚可能自己对于权位不在意，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也能做到不在意。

权力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毒药，一旦拥有，就很难放弃。

想要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轻易地放弃手里的权力，这根本不可能。

到时候，东方愚这允诺，可不就是一个笑话。

“东方愚，我很想问你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愚蠢，天真，死脑筋？”凌天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东方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曾经确实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他，有些人的话，比这个更加难听。

“我并不觉得我愚蠢，相反，我觉得我这样的人，难能可贵。”片刻之后，东方愚反驳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样的人确实难能可贵，世间少有。”

“如果世界上全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是这个世界的幸运，人与人之间会少很多尔虞我诈。”

“可是，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他们的存在，显得你的有些坚持，就很天真。”凌天明白东方愚要表达的意思，于是说道。

虽然和东方愚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能够看出来，东方愚是一个待人友善，一言九鼎，大公无私，内心有自己坚持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成为朋友，必定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可是这个世界上，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他能做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够做到。

他将其他人都想得太美好了，并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

殊不知，有很多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心思阴沉，性格品质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

曾经的约定，也会变为一句空话。

“他们改变了，是他们的错，并不是我的错。”东方愚说道。

他坚持诺言，始终待人友善，怎么到最后怪到他头上了？

这不公平！

“我问你，你刚才说，如果我帮你们统一了北疆，你就将北疆之王的位子让给我。”

“那么请问，如果赊刀人一族其他人不愿意呢？”

“你是和他们讲理，还是和他们大战一场？”

“如果讲理，他们不听呢？”

“如果要大战一场，那又会战乱四起，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那和北疆没有统一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你答应我的事情还能做到吗？”

“如果没做到，我是应该怪你，还是应该怪他们？”

“如果怪你，那是不是就是你的错，你没有说到做到。”

“如果怪他们，可是答应我条件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我怪的着他们吗？”凌天直接进行了一系列的反问。

这一次，东方愚彻底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因为，他被凌天这一系列的问题，直接给问住了。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就像最后一个问题，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凌天是应该怪他，还是应该怪他的同伴？

想着想着，东方愚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他明明只想做点好事，让北疆的百姓少一点水深火热，为什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