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回忆，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明志和笃行后面的境界可是准帝！

那种存在基本不会做毫无希望的事情！

笃行将拿起魂灯，将其递到叶封手里。

叶封手里把玩着魂灯，里面只有一根灯芯和薄薄一层灯油。

“叮”

叶封屈指一弹，魂灯发出清脆的声音。

笃行以及笼罩在黑雾中的明志很明显面色一变，黑雾不正常的翻滚着。

这魂灯上沾染着文圣的气息，叶封这种行为相当于对文圣大不敬！

若不是叶封是文圣的转世，两人甚至打算直接将其拿下。

叶封感受到两人的情绪波动，不过没放在心上。

先生对他们的影响终究还是太大了。

正因为这样，叶封并不担心这两人会如何他。

对他做了什么，无疑等同欺辱先生，这两人恐怕更加接受不了这种结果。

叶封屈指一弹，手中一团火焰钻入魂灯之中。

“别！”

笃行和明志大呼，然而，一切都迟了。

在他们震惊，诧异，茫然的眼神中，魂灯亮了！

这怎么可能？

人死灯灭……

魂灯灭了就不可能再重燃，哪怕这个人死而复生，只能重新制作一个魂灯！

而现在……先生的魂灯亮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封看着两人的神情，拧着眉，好像他点燃了这个魂灯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咳咳……”

一道苍老的咳嗽声响起。

这里怎么还有老人呢？

叶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看去，那是一个佝偻的老人，神色慈祥，眼睛中仿佛装着星辰大海，人虽佝偻的站着，可是站在这里，却如顶天立地的巨人般。

叶封微微一愣，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然而一旁的笃行眼眶则是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明志虽然看不到神情，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他身上剧烈波动的黑雾毫无疑问的揭露了他激动忐忑的心情。

“先生！”

两人齐声喊着，朝着那位老人扑了过去，跪在老人面前，眼含热泪。

“你们受罪了……”

先生伸出枯瘦的手掌，轻轻揉着两人的头。

明志身上那黑色的雾气再也维持不住，黑雾散去，露出了他的模样。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干枯苍老，前面遍布各种恐怖的伤痕。

笃行愣住了，这是谁啊……这是他的兄长，当初先生身边的少年书童啊！

当年那个唇红齿白，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明志的模样和笃行比，根本看不出来两人的年龄差距竟然只有十来岁……

旁人见了，恐怕只会以为两人是爷孙辈……

“明志哥…你？”

笃行声音颤抖，话语哽咽在口中，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明志摆了摆手，并不在乎：

“没事的，当初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先生看着两人，轻轻的叹息一声：

“你们都苦，都苦啊……”

“先生，我不苦，我能碰见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此后无论多苦都没有办法将这幸福冲淡，所以我是幸福的。”

明志握住先生的一只手，似乎是想要将这温度铭记于心……

他的眼里含着浑浊的泪水，他知道这只会是短暂的重逢，可是他真的好不舍，哪怕知道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相见，他也格外珍惜，生怕错过……

先生轻轻叹了一声，他的时间不多，她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叙旧上面。

他轻易的穿过明志和笃行，缓步走到叶封面前。

朝气蓬勃的少年与暮暮老矣的老人就这么对望着。

“你猜到了不少吧，但是我希望你假装不知道。”

文圣苍老的声音在叶封的耳边响起。

叶封怒目圆瞪：

“我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你们安排我的人生，安排我的一切，我究竟是你们的转世还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你回答我啊！”

叶封面对这个不久就会重新消逝的老者，将心中压抑的情绪一股脑的都发泄出来。

他压抑了太久太久，他一直在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还没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等他足够强大了，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命运之线牢牢地抓在手里，不给任何人拨弄它的机会。

文圣轻轻一叹，目光柔和的看着叶封：

“你知道吗？决定你命运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啊！”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现在的这条路是你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

叶封怔住，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文圣伸出枯瘦的手掌：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跟过来看吧……”

叶封没有犹豫，将手放在文圣枯瘦的手掌上，下一刻，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先生…先生！”

明志和笃行大声的呼喊着，然而没有人会回应他们，他们互相对视着，神情颓然。

“先生……是不是此次过后会真正消散？”

笃行颤抖着声音询问着。

明志默然点了点头，神情呆滞，短暂的相聚比长久的孤独更加让人痛苦……

一个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光的美好又怎么忍受得了长久的黑暗？

“你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你的身体……你告诉我！”

笃行拉着明志，痛哭着。

他不傻，明志比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要知道真相，他必须要知道真相！

明志苍老的手握住笃行的肩膀，声音沙哑：

“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多太多……忘记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幸福，那种苦痛有我一人承受就够了……”

明志无法将往事说出口，那是令人绝望的故事，比当初恐怖的心魔更加折磨人。

这个故事折磨了他亿万年，他不敢长久沉睡，因为故事会在梦里重演……他无法接受，不能接受！

“笃行，你相信我，你的那些回忆就当忘了吧……”

明志捂面啜泣……他可是准帝强者啊，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承受那种苦痛与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