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有灵
作者:梦今生 | 分类: | 字数:3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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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书信1
[赵子悠,燕国这一行,伤的你不轻啊。]
言真和布灵看到齐适倒下去后,一动也不动,没有了反应,两人又折返回来。
言真拿着火把,小心的向前挪动着身子走到齐适的身边,看着齐适不再起伏的胸膛,明白齐适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齐适终于死了,言真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手里的这片锦绸沉甸甸的。他目送着齐适最后一程,将那片锦缎小心的呵护着,和布灵准备离开这里。
无意间发现火把照亮下的墙壁上有几段凹槽,言真将火把举近一看,是齐适用它的肢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日夜夜,不断抚摸,摩擦出了一个大大的“柠”字。
言真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他悲愤的怒吼道:“齐适,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的深情害死了我的母妃,你害的她好苦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布灵走向前来,被眼前的这个“柠”字深深的震撼到了,原来他苟活至今,全凭他内心的那份执念。
当时齐适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帮自己深爱的人洗脱冤屈,还她清白。他就等着,等着那个可以帮他完成这一切的人,哪怕是自己一身残躯,虫驻蝇生,深陷泥泞,生不如死,也要等到那个可以托付的人,是的他等到了,他也可以释怀了。
他带着对心爱之人的思念,又回到了那个一望无际的马场,和心爱之人尽情的骑着马,奔驰在这蓝天白云之下,无忧无虑,永不分离。
齐适死了,言真命李心意将他的尸体厚葬在他心心念念的马场。李心意领了旨,火速的带着守在地牢入口的守卫办此事去了。
回到寝殿的言真望着桌子上锦缎包裹着的物件,心情沉重,久久都不敢打开。
布灵看着言真那忐忑不安的表情,开口说起话来:“言真,这个锦缎由我打开好不好?”
见言真没有言语,布灵就大胆的将桌子上包裹的锦缎一片一片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沓厚厚的泛黄的皮纸,布灵将它打开来,是两封叠的整整齐齐的信件。布灵将信件拿到言真的面前,说道:“言真,你快看,是两封信。”
言真将信件接过来,仔细的来回翻看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的笔迹,不过这两封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不对,其中一封信上多写着几个字。”
“哪几个字?”
“望君安。”言真看着信件,将多出来的几个字读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布灵看着言真略显苍白的脸问道。
言真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现在带上舅舅手里的那封信,我们已经有三封信了。齐适为什么痛苦的活着,也要守护这两封信?”
言真的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沉思片刻后,他忽然说道:“我们去驿馆找二哥吧!他对这书法造诣颇深,或许他能帮我们解开这两封信里的秘密。”
距离齐王的寿宴还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言纶一直住在招待来往贵宾和各国来使的驿馆里,没事翻翻书倒也自在。
驿馆坐落在都城王宫的北面,紧挨着都城最繁华的街长乐街。长乐街上每天都会涌入很多做小生意的小贩来此处做买卖,吸引了大批本地居民和住在驿馆的贵宾来此处游玩和和消遣。
值得一提的是贯穿长乐街的一条人工河将长乐街一分为二,有座拱桥架在人工河上将长乐街重新连接在一起,拱桥的两边分别叫做长乐南街和长乐北街。
长乐北街主要以本地特色小吃和酒馆为主,每天来北街品尝美食的人络绎不绝。长乐南街以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杂耍表演为主,寻找齐国稀奇物件和看表演的人人山人海,长乐街拥有齐国吃喝玩乐为一体的最全的一条街,繁华程度不言而喻。
李峋今日无事,一大早就来到长乐北街吃当地的特色美食,吃完饭过了桥再往长乐南街去看杂耍表演,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一个老翁在卖糖葫芦,一时嘴馋掏出身上的一个铜板卖了一串,边吃边看。
李峋不时挤到人群前面看一看,看到有用嘴喷火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有踩高跷的,有脚踩陶瓷片的,最让他惊奇的是头顶彩碟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头上顶这十五六个彩碟,每个彩碟下都有一个细细的竹杆,这些竹杆最后殊途同归的落到这个瘦小女孩的头上,女孩吃力的顶着,不停地变幻着姿势。
旁边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叔卖力的吆喝着:“快来看啊,快来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和我的丫头初来贵宝地在此献丑卖艺。觉得我的丫头表演的好的,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家伙的手都别闲着,给我们的小丫头,鼓鼓掌,给她打打气。好不好,大家赶快行动起来。”说完,拿起手里的木盘拖着在人群前,挨个敛钱。
走到李峋这里,李峋将糖葫芦叼在嘴里,从身上摸了两个铜板扔了上去。中年大叔满脸堆笑,一个劲的说着谢谢,笑着迎向下一个人去了。
第33章 书信1
李峋看得乏了,就离开人群走向了集市,看一看这集市上有没有自己钟意的东西。
李峋正在摊位前琢磨着手里的东西,突然被身边的人一撞,坏了兴致。扭头上前理论时,这个人竟直直的倒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倒李峋的怒气值蹭一下就上去了,转过身子说道:“嘿,你小子,碰瓷碰到小爷身上来了,你得问问小爷手上的拳头答不答应?你知道不知道小爷是谁?赶快起来滚!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喊了半天,倒下的人纹丝不动。李峋火气也越来越大了。将手里的物件扔到了摊位老板的手里,向上撸了撸袖子,怒喊着:“你给我起来,今天非得让你尝一尝小爷的拳头不可!”
说着,李峋将这个人翻了过来,刚想举起拳头打,又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人面熟,他将这个人脸上的碎发拨开一看,惊喊道:“子悠公子,子悠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躺在地上的子悠衣衫烂缕,双眉微蹙,双目紧闭,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到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李峋喊了几声,子悠始终一动不动,无奈李峋只能将他从地上搀起来,捂着鼻子将他架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边朝着驿馆的方向走着,嘴里一边嘟囔着:“子悠公子,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怎么这么臭?是掉进茅坑里去了吗?幸好你歪倒在我的身上,若是旁人,你这顿打是跑不了的。子悠公子,你听到了吗?你回个话,你别吓我。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见二殿下!”
李峋搀着子悠陆陆续续的呼唤着他,拨弄着人群向前走着。
“呀呀呀”天空中传来了一阵乌鸟的叫声,淹没在人声鼎沸中。乌鸟煽动着翅膀从热闹的长乐街划过,落到了驿馆的屋脊上,“呀呀”的叫了起来,它又飞了起来,在驿馆的屋顶上盘旋了几圈。
乌鸟飞入了一扇打开的窗子中,落在了书案上,“呀呀”的叫了几声。书案边上的言纶合起了书,用手将这只乌鸟抓了起来,解开绑在它腿上的木制的小圆盒。乌鸟完成了使命,又“呀呀”的叫着飞走了。
言纶将小圆盒的顶端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张卷着的小纸条,言纶将小圆盒放在书案上,用手展开纸条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事已查明,惜无宫今月有一大笔流水,不知去向,嫌疑最重。
言纶将纸条放到前方,还在跳跃着的烛苗里,烛苗无情的将纸条燃烧殆尽,最后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灰烬。用手一弹,就四下的分散融入了空气中,变成了黑色的粉尘,落到了地上变成了灰烬。
言纶看着已经燃尽的纸条,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淡然的眼神在一瞬间狠辣起来:惜无宫!
“殿下,殿下,”李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言纶的思路。
“何事?”言纶应着走到房门处,看见李峋已经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气喘吁吁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他一股脑的放到交椅上。
李峋才转身拿起桌案上摆着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他将茶壶搁回原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二殿下,我在长乐街发现了昏迷的子悠公子,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伤的很重。”
言纶踱步走向前来,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子悠说道:“李峋,去传贺太医。”
“是。”李峋朝着言纶行了拜礼,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言纶看着子悠苍白的脸,眼神里流过一丝怜惜说道:“赵子悠,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话未说完,李峋已经雷厉风行的将贺太医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屋里。吓得贺太医一直用手护住自己的老腰,扶着桌案喘着粗气,牢骚道:“李将军,老夫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舍在你的手里!”
李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朝着贺太医赔罪道:“贺太医,李某救人心切,多有得罪,还请贺太医不要与我这一介武夫计较。抱歉,抱歉。”
“贺太医,快看一看燕国皇子,这是怎么了?”言纶打断了李峋的话说道。
贺太医看着二殿下在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朝着二殿下行拜礼,走到交椅前,将自己的手搭在子悠的手腕上听起来,良久,又用手掰了掰子悠的眼皮,心中有了答案。
贺州起身对着言纶行礼道:“燕国皇子,脉象为举之无力,安之空虚,应指软弱,主虚症。多见与气血两虚,气虚则血行无力,血少则脉道空虚。多半是疲劳哀伤所至,只要稍加休息,服几副汤药,大致无碍。”
“疲劳哀伤?二殿下,您给子悠公子排了什么差事,怎么还累病……”
李峋正说着对上言纶严厉的眼神,忙住了嘴改口道:“贺太医,我陪你去给子悠公子抓药。”说完,便把贺太医的药箱背到自己的身上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听到何太医追在他的后面喊“李将军,等等老夫,等等老夫。”
言纶对李峋的口无遮拦已经见怪不怪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交椅上的子悠陷入了沉思:燕国一行,伤的你不轻啊。
话说,子悠在崇文郡与言纶约定好以后,就随着窦芳日夜不停地往燕国国都卫城赶,好在赶上了采买之人进宫,混进了队伍里,成功的进入了他陌生又熟悉的王宫。
他来到了兰妃的寝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母妃。子悠跪着一步一步的走到兰妃的床榻前,看着床榻上躺着已骨瘦如柴,气息微弱的兰妃,轻轻地唤了一声:“母妃,母妃,子悠回来了。”
话已出口,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打在了床榻上,融入了绣在被褥上的一抹淡淡的黄色花朵里去了。
兰妃眼睛合着,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慢慢地睁了睁眼,扫了一眼俯在床榻上的人一眼,轻声的问道:“子悠,我的孩子,是你吗?”
“是,母妃,是子悠,子悠回家了,子悠回来了。”子悠忍住哽咽回答着。
兰妃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欣喜的睁开了眼睛,使着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她将床榻边上的子悠,一把搂入了怀里痛哭道:“我的孩子,我的子悠,上天,你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才将你送回到我的身边来。对不起,子悠,母妃骗了你。骗你几日便回,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对不起,我的孩子,母妃没有办法将你留在我的身边,对不起,我的孩子。”
“没事的母妃,这么多年,我过的很好,你不要自责,真的,你看看我,我真的在芝国过的很好,你好好的看一看我。”子悠像小时候自己哭泣的时候母妃都会轻抚着自己一样,轻抚着搂着自己不断抽泣的兰妃。
兰妃停止了哭泣,满脸泪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从一个稚童成长成一名英俊少年的儿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用手颤抖着拂去子悠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道:“子悠不哭,母妃今日还能再看到你,这样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的面前,已经知足了。只是,以后母妃恐怕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看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了,子悠,可不可以不要怨母妃?”
子悠一个劲的揺着头,无法表达任何的语言来安慰这个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母亲。
兰妃颤颤巍巍的将戴在耳朵上的一对耳饰摘下来,放在子悠的手里,说道:“以后,子悠如果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将此物送给她。告诉她,这对耳饰是母妃的母亲传给母妃,现在传给你,你就是我这一生都要钟爱的,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