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后，谢知安在温泉中泡了很久，像是想要洗去过去的阴霾。

身上的灰尘能洗掉，她错过的时间却回不来。

周晏站在门边看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过去。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反而像是丧失了目标，眼神空洞茫然地坐在水池中，仿佛随时都可能滑落到池底。

他穿透水雾而来，笑意盈盈地问“今天想和我玩吗？”

“走开。”

“我今天很乖，奖励我好不好？”

“不好。”

周晏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凑上来亲她，水下的双手动作粗鲁，好像突然暴露本性成了土匪。

“说了离我远点！”谢知安烦躁地甩了他一巴掌，声音响得过分。

但周晏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手脚并用地困住她，一副要揭竿起义的模样。

“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了。”

谢知安不快道“滚出去！”

然而周晏却像是故意要挑衅她那样，手脚都攀在她身上，用力得让人肉疼。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谢知安翻身将周晏的头压入水中，默数三个数后将人拉起来。

他眨巴着眼睛，满脸挑衅地说“就只是这样吗？”

谢知安不言不语地将他再次按进去，他趁机抱住她的腰，水面上谢知安的脸色在腰间出现温热柔软触感的瞬间就变了，一脚踹开周晏，翻身上岸。

周晏挣扎了几下从水底浮上来，动作灵活地游到岸边，双手搭在池边抬头看她。

他用力抹掉脸上的水，抓着她的脚踝，“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饿死你活该！”

周晏两手一撑上了岸，就坐在她旁边，扭头就能亲到膝盖。

“别呀，饿死我你就没有这么听话的狗了。”

他笑得很开心，一点不觉得这种对话有什么问题。

谢知安低下头，对上他毫无防备的双眼，抬脚踩在他肩上，“没了我就换一个，两条腿的男人和四条腿的狗一样好找。”

话音刚落，周晏就被她踢下水，他没有任何挣扎，顺着力气后仰着沉入水中。

谢知安披着浴袍站在岸边，想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可等了好几分钟水面波澜不惊，她开始动摇，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周晏？出来！别玩了！”

回应她的只有水面上的一圈圈涟漪，谢知安眉头紧皱，跳入水中搜索周晏的踪迹。

水下视线受限，但谢知安还是很快就看见他了。

他四肢舒展，在水底缩成很小的一团，像个被羊水环绕的婴儿。

谢知安屏住呼吸游向他，拍着他的脸，焦急地拉着人上浮，突出水面的瞬间，周晏好像突然活过来，缠抱着她，声音里的不安浓重得根本化不开。

“只要能让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认真得不像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谢知安亲了他一下，拉着人上岸。

温泉的温度很高，只这么一会儿两人身上都粉粉的，像两只快要被烫熟的虾。

“换个地方吧。”

卧室里周晏的双手被绳子捆着，跪在床边，双眼用丝巾遮住，尾端绕回来塞在嘴里。

“如果掉出来就罚你。”

谢知安手里晃着小臂长的一只木拍，顶端是凸起的玫瑰花，打在身上会留下淡淡的痕迹，如果使用得当，他的身上会留下深深浅浅的玫瑰花纹，像一个个印章那样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淡红色的印记。

“我会用这个拍子打你二十下，位置不固定，如果丝巾松开了，就重新数，明白了吗？”

周晏咬住丝巾点头，在一片漆黑中开始感受微凉的木头落在身上的触感。

前几下其实不太疼，周晏觉得这样不过瘾，悄悄张开嘴把丝巾吐出来。

“你不乖哦。”谢知安重新把丝巾勒好，但很快丝巾又松开了。

接连发生了两次之后，她意识到这是周晏表达不满的方式，他觉得这样还不够。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谢知安都没有动作，周晏开始觉得慌乱，扭动着身体想要解开丝巾，但身体刚刚直起来就被打了。

“啊！”丝巾掉下来，周晏眯着眼睛扭头去看她，没等看到就被人按着头又扭了回去。

“你这么不听话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谢知安在桌边一一审视着不同的工具，像是正在挑选刑具的酷吏。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周晏更加兴奋，他不自觉地跟着她的手指紧张或者放松，没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汗。

谢知安没有给他确定的机会，这一次她给周晏戴上了遮光性很好的眼罩。

被剥夺视线之后，身体上的一切触感都会被放大，周晏很快就感受到什么东西细细的凉凉的从后腰一路向上，像一条缓慢爬行的蛇，无声地炫耀着威压。

“这是皮鞭，会有点疼，我会打在肉多的地方。”谢知安在他身后站定，让他站起来抱住床柱，“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满意就轻轻地打，如果我不满意，就重重地打。明白吗？”

“明白。”

“啪！”这是很重的一鞭，周晏整个人抖了一下。

“声音太小。”

“明白！”

“啪！”但这个答案显然也不对，第二鞭落在差不多平行的地方。

“我没有提问，不要抢答。”

“知道了！”

他试图找到规律，好自行掌控进程，但很快发现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固定答案，对错与否全看她的心情。

在无人能够依靠的黑暗中，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依照本能回答问题，暗自祈求她能够仁慈一点。

他一面期待一面害怕，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担忧，完全听从本能的驱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原本平常的对话，因为特殊的情境加持而变得格外令人想入非非。

她刻意地扭曲问题，让他根本找不到回答的逻辑，干脆放飞自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想到这样反而挨得更轻，又或许是因为疼痛已经到了临界值，分辨不出来轻重。

身后的人在说什么，周晏根本听不见，抱着床柱的双手酸软无力，身体上覆盖着薄薄的汗水。

谢知安将他的双手松绑，将他揽在怀中，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你表现得很好，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