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千江
作者:笔峰居士 | 分类: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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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李老头
两天前的雨水,使得澜海市沾染了湿润与翠绿,悬浮的尘埃被净化,繁茂的植被被洗刷。
抬头仰望,整个天空恰似悠悠绸缎,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四中,校门口。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下,一位少年推开车门,平静地走出。
司机抽着小烟,哼着小曲,把车开走。
蓝淼下了车后,便站在校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他本想坐公交的,但中途搭上了辆出租车,便乘坐了,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从市区来到这。
此时,竟快十一点了。
“千江!”
他踏步,展开领域,并在学校外围走了几圈,用领域探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孙诞几人的身影。
无碍,明天,让你挫骨扬灰!
少年重新回到校门口,他冷笑一声,也不急,然后便步行前往龙泉公园。
“小屁孩,别他妈磨叽,老子可没这么虚,你是耗不死我的!”
走了会儿,公园前方的小亭,李老头狂妄且猥琐的笑声远远传来,像是旱鸭子在咧嘴大叫。
蓝淼不禁撇嘴,他眸光看去,发现这老头正在和一名小学生下棋,简直兴奋得没边了,手舞足蹈的。
前方,石桌之上,一盘棋,楚河汉界,分别坐着两个人。
老头对面,一名小学生站起,他俯身,目光在棋盘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绞尽脑汁依旧无果,急得抓耳挠腮,连连跺脚。
李老头则握着破木扇,来回晃动,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包子,但又时不时邋遢地抠着脚,心情愉快。
“哈哈哈,死局,小屁孩,认输了吧!”
没一会儿,他便拍手大笑,咧嘴叫嚣。
闻言,对面的小学生不满地撇撇嘴,小手晃荡不定,看他的样子,是想要悔棋。
“小子,落子无悔!”
李老头见状,瞪大眼,连忙用着破木扇拍开小孩的手。
“也是…抱歉啊,太打击你了,今天呢…我赶时间,胜得快了些,咦!不对不对…算了……
咳咳!但,额…终、终归…结底,还是你太弱了!”
他这句话说的无比含糊不清,舌头似乎有些打结,为了掩饰什么,还一边懒散地挠了挠耳朵。
“切!”
小学生不满地哼了声,瞪了老头一眼,拍案而起,震得棋子颤动,气势汹汹。
然后…他扭头狂奔,直接跑了。
“哎哎!说好的我赢了给我五块!”
李老头见势不妙,当场起身去追,结果拖鞋质量太差,栽了个跟头,摔得七荤八素。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要脸,啧啧啧!”
他狼狈起身,抚着老腰,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扇了扇破木扇。
“李老头,脾气这么大,别伤着肾了。”
此时,蓝淼已缓缓走来,他熟练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了眼棋局。
“要你小子管,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容易吗,陪那个小屁孩下了一上午,结果啥也没捞着!”
李老头哼了声,回怼道。
“呵…你倒是挺闲。”
少年没理他,淡淡地说道。
这老头没事就喜欢搁这坐着,拉上路人陪他下棋,自己就是好几年前入坑的,一直陪他到现在。
“去去去!你也知道,我都单身这么久了,凑合凑合过呗。”
“又在吃包子?”
蓝淼话锋一转,他看着他拿包子的那只手,明知故问道。
“答应你的,光顾光顾那老板的生意,话说,他的手艺确实不咋地。”
李老头撇撇嘴,他将剩下的包子塞下,还抠了抠嗓子。
“那是你吃多了。”
蓝淼平静地说道。
“咳咳咳,来,陪我下一局!”
李老头翻了个白眼,他抚了抚下巴上那几根可怜的胡子,信心膨胀,胜券在握地说道。
“随你。”
此时,蓝淼也闲来无事,他同意下来,伸手摆着棋盘。
你要是说做作业什么的,抱歉,他从来就没写过。
老头晃着破木扇,扇了扇风,他的眸光无意间瞥见了少年掌心的幽黑花纹,眯了眯眼。
“来吧,你执先手。”少年道。
“如你…额…所愿。”
两人开始对弈,棋盘之上,充斥着铁马冰河的肃杀之意,颗颗棋子行走所敲打的声音格外沉闷。
“你的攻势,似乎变化了许多,没有以前狠辣,但依旧果断勇猛。”
过了会,李老头捋了捋胡子,观望着少年移动的棋子,不可思议地道。
“最小的伤亡,最优确的选择,好小子…进步这么大!”
他被少年的绵绵攻势打得措手不及,接连败退,不禁凝重地喃喃道。
半小时后,李老头的棋子所剩无几,被杀得片甲不留,仅有几子在苦苦挣扎,但蓝淼这边,却仅仅损失了四五颗。
“绝杀,我赢了。”少年平静如常,最后踏下一子,敲落之音沉闷如雷,有千军万马的威势。
“经典的重炮杀,我竟没看出来!”
李老头喃喃道,他的脸色如便秘一般难看。
“怎么会…败得这么凄惨!”
他不甘地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头皮屑抖落一地。
“其实,这跟那什么重炮杀没关系,就凭你仅剩的那点棋子,是不可能获胜的。”
蓝淼打击着他,这老头,说起象棋的战术和术语之类一套一套的,总能为失败找借口,他都习惯了。
“你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李老头抬头,诧异地问道。
“哪有什么进步,只是今天有空,多陪你玩了会而已。”
少年的表现依旧淡然。
闻言,李老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
蓝淼看着他的样子,起身离开,又留下了一句话——
“说真的,你实在太菜了,顶多也就能欺负欺负小孩了。”
“你!我!!”
后方,一个孤苦伶仃的沧桑身影在风中凌乱,他张大嘴,嗓子却如堵塞一般,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默默注视着少年的远去,又看了看那破烂的棋盘,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