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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千江

作者:笔峰居士 | 分类: | 字数:61.1万

第157章 分歧,掀车

书名:葬千江 作者:笔峰居士 字数:4289 更新时间:2024-11-13 02:23:15

四中,操场上。

一伙人跑到边缘位置,不知道去哪,便原路返回,因为此时操场半空,汇聚的乌鸦已经全数飞向教学楼。

“真是幸运。”

这伙人中,一位中分头见没了危险,拍了拍胸膛,满脸后怕地道。

“虎飞,我们现在去哪?”

又有个汉奸头脸色发白,且沾了血,忧心忡忡地问道,明显没有自己的主见。

闻言,其他人也都不插嘴,全都将目光对准了徐虎飞。

说不出来何原因,明明事关自己生死,却总想逃避选择,想着听他人的话,或者应该说是听某人的话。

徐虎飞体育与成绩都很好,刚才,他逃跑时最勇敢,再之后踹门时又最为用力,所有人自然而然都重视他。

不过,每个人心里具体怎么想的,具体有多么复杂,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因为接受的是这种教育,平庸者有意无意听取优等生的话,去夸大吹捧,甚至是盲目信从。

做选择题时,一般优秀的人说什么便选什么,管是什么食物,硬还是软,都要别人咬碎了才去吃。

习惯了,固定了,便很难再纠正。

社会,无疑也是这样的。

在表面上,形成统一战线,每位成员都团结朝着目标进发,眼下这种情况也是,有个目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目标怎么得来,反正问题都抛了,接下来就看徐虎飞怎么回答了,所造就的结果自然各不相同。

只是,没人可以预判结果。

生死存亡的问题给了自己,徐虎飞难免紧张,他的脑门都浮现几缕汗丝,但并没唯唯诺诺地推脱,而是仔细思考起来。

“我要背着萍萍,从小路进入教学楼,那有医务室。”

他扭头看了眼自己后背上,萍萍那一直淌血的断臂,发颤地深呼一口气,没有犹豫太久,果断说道。

操场与教学楼有条小路,也不近,与食堂也连了条小路。

说起来,在这种万分重要的关头,他非常不喜欢,同时,也感觉自身没有能力去领导别人。

选对了谢天谢地,如果选择错了,可不仅仅是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别人,这些同学也会被连累。

——会因自己的选择而死……

不过,有人就喜欢反过来想,别人因自己的选择而死,太好了,赚翻,有人给自己陪葬,不孤独了诶。

所以,害死的人越多就越赚。

“可…可是这也太远了,不如去食堂,而且,没看到乌鸦都去教学楼了吗?”

闻言,中分男慌张地拒绝道,他刚才注意到,领奖台上的人都往食堂的方向跑了,那边乌鸦也没有多少。

——因为那些乌鸦的注意力,都被人多的地方吸引了,比如说,那些逃往教学楼的大量人群。

可是此时此刻,徐虎飞竟想逆行,去往教学楼!

“对啊,现在过去,简直是找死。”

众人都感觉言之有理,亦或者是怕死,反正皆快速点头附和道。

“呼…我也没办法,那储物间的门上,有铁绣,万一萍萍感染了麻烦就大了。”

徐虎飞坚定地道,身体转向通往教学楼的小路。

闻言,其余人都沉默了,面面相觑。

“虎飞,听我说,现在这么危险,就应丢下……”

过了会,汉奸头吞吞吐吐地提议。

“不可能!你们的良心呢!萍萍刚才可是不顾危险地用手臂堵门!”

徐虎飞顿时怒了,大声吼道。

“虎…飞,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啊,背着个人,是跑不快的。”

一旁,中分头也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更何况,她还流了这么多血,血腥味会引来大量乌鸦的。”

“我们这么多人,性命加起来,难道不如萍萍一个重要吗?!”

又有人抹着泪可怜地道,换来的是更多人的附和与赞同。

明显,分歧就这样发生了,只是当一方的人数过少或过弱时,结果,就几乎已经呈现出来了。

“虎飞…还是别管我了……”徐虎飞背上,萍萍半睁着眼睛,她的声音十分颤抖,虚弱无比地道。

不说还好,萍萍一开口,徐虎飞就更愤怒了,他压抑着怒火,冷眼如刀,扫过身前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同学。

“妈的!你们别一副大义凛然,为了我好的样子,当时萍萍胳膊挤进门被砸时,你们一个个怂得跟狗一样!”

他指着众人的鼻子就开骂。

“而且,刚才撞门的时候也不使劲!可装得一个比一个累,当我瞎么!”

默默听着骂声,很多人沉默,因为没有勇气惹徐虎飞,同时,心中不禁生起了对萍萍的怨恨。

——这婊子,没准就是故意这样的,卖惨,以得到同情心。

这徐虎飞也真是傻,为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就在这种时刻与他们撕破脸,眼光一点都不长远。

“好了,正如刚才所说的,你们现在去食堂,那里近,而且肯定比教学楼安全。”

徐虎飞很快冷静下来,他对着众人道,自己则远远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第157章 分歧,掀车

“那你呢?”有人故意这样问,很担忧。

哪怕答案已经知道了。

兵分两路,其实众人也不太希望这样,因为他们中就徐虎飞最靠谱,帮过不少人驱赶过乌鸦。

如果他不在了,谁会来保护自己。

“我自己背萍萍去医务室,拿到消毒液就来食堂,与你们…会合。”

徐虎飞回答道,即将动身。

“虎飞,不如让我背着萍萍。”这时,一位老实男生突然提议道,语气无私,“我可以冒险去医务室。”

“你身手最好,留下来护送大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其他人听着,都认为主意不错,因为对自己而言是有利的。

闻言,徐虎飞看了他眼,心中冷笑,为什么不说把萍萍送到人多的食堂,而是带去教学楼,而且谁知道会带去哪。

原因简单,一是这男的逃跑时,不想带个累赘,至于第二点原因,没准吧。

真脑瘫,这都什么时候了!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很适合。

既有合理而正义的借口,又是到了不知道何时会死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放纵,追求一下刺激。

——受伤了,没法反抗,没准这人就喜好这一口,自己不想活了,只想最后享受一把,体会那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而且,那在医务室,工具非常齐全,真要是心理扭曲,简直是好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去。”徐虎飞深深看了老实男一眼,就自顾自走去教学楼,那里的半空中乌鸦成群。

他为什么会把人想那么坏,因为他刚才看见,这个老实男在残忍地折磨乌鸦,报复什么的可以理解。

但报复裤腰带为什么会松。

还是不要与这种人打交道为好。

后方,一群人注视着徐虎飞的背影逐渐远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与紧张。

这下好了,最能出力的人走了,接下来就要依靠自己出力了。

“大家,教学楼那里这么危险,徐虎飞还想带萍萍过去,简直找死,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变态的事。”

老实男盯着徐虎飞的背影,直至消失方才收回目光,然后他对着众人叹了口气,语气怜悯地说道。

“我们快走,我们人多有个照应,而且那边乌鸦数量很少。”

不敢再拖延,这伙人互相打气一番,走上了前往食堂的路。

另一边,校门口。

汽车引擎发动的剧烈声音,犹若巨兽的闷鸣,却压不住乌鸦的尖啸,以及受伤的学生的阵阵嚎啕。

车开了十秒了,前面的路上,全是逃亡的学生,数不清撞倒了碾过了多少。

汽车后方,血淋淋的后视镜里,是残肢断臂,与残肢断臂的身影,皆被尖喙啃食,皆被利爪撕扯。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抱歉…抱歉…抱歉……”

司机身体打着颤,紧握方向盘,开着车横冲直撞,他的嘴唇直哆嗦,像是很冷般,牙齿中连续吐出些忏悔的字词。

恐惧的瞳孔中,却倒映了什么——

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个人影,插着兜,平静地踩过血与肉,黑发挡眸,无视遮天的黑羽荡荡。

与翻滚的碎骨抛抛,挣扎的哭声嚎嚎。

“焚,这么多伤亡都不管不顾,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冷血,看来,我需要重新对你进行定义。”

不知何处,传来平淡的低语,带有对生命的漠视。

“嗡嗡嗡——!!”

哪怕看到前面出现了个人,司机也不管这么多了,他两眼一闭,油门狂踩,汽车如同脱缰野马猛然冲撞。

反正…反正都撞死这么多人了,也不差这一个。

更何况,虽不知这些乌鸦是什么东西,但尸体肯定会被它们吃干抹净,谁知道哪些骸骨,是被自己用车撞死的。

这么一想,负罪感倒是大大减少。

前方,哪怕汽车即将如野兽撞来,那人影却依旧平淡如常,他抬眸,直视前方,刹时火扬。

“他疯了吗!”“谁知道!”“脑子不正常!”“赶紧跑赶紧跑!”多数逃跑的人,见状,几乎都这么想。

“喂,下来。”

车影挡住光照,岑锋穿着白衣,他轻轻提脚,踏落,那猛然撞来的车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扁,压成纸张。

铁皮,被拧裂之音不绝于耳。

一只鞋,就那么踩在碎的车头上,脚,离地面,仅有一块砖的高度。

这是因车头,被压成了砖的高度。

“轰轰轰轰轰——!!!”

爆鸣起,火潮肆虐,车翻。

——这算大的车,直接被高高掀起,从车尾翻向前。

岑锋轻微抬起头,白衣掺着火影,斑斑驳驳,如雷鼓动。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穿戴战袍,来隐藏身份。

而且连容貌,也是本来的冷俊的样子。

什么鬼!车被这人给掀了!!

脑中混乱地想,司机彻底慌了,他只感觉车身与自己都被顶起,在半空向前倒,失重感笼罩寸寸神经。

而且,脸,好烫好烫!

就像皮肤疯狂燃烧,摧残着意志,但全身衣物明明好好的。

车身倾斜到一定程度时,司机的身体,便前倒,狼狈无比,从那融化的挡风玻璃中摔出。

“杀这么多人,还想跑。”

岑锋凝眸,单手掐住司机的脖子,他鼻息,无声,刹时火起。

高温铸成炼狱,震震灼烧,猎猎衣响,四周乌鸦皆焚为灰烬,黑絮般飘摇,掐断了满天怪叫。

那修长的五指,掐得更为用力,他轻微呼气,满天灰烬,便随风而去。

崩毁得无影无踪。

微境高阶,比起原先,无疑更强了。

诡异的乌鸦虽都消亡,但逃跑的众人却丝毫没有被烧伤。

“呼…呼…呼……”

他们有些停住脚步,大口喘气,明显被震惊到了,这种世界观轰然坍塌的感觉,甚至远超过此时的恐惧。

也有些人,没停下疯了般的步子,继续跑,继续跑,头都不敢回一下,想要快点远离这个鬼地方。

“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司机被提到半空,双脚离地,失重感蔓延全身,他慌了,哆哆嗦嗦地说道。

岑锋不说话,双眸如狱,盯着他恐惧的眼睛,下一刻,突然传来古怪的声响,竟有虫子从其七窍跳出。

前者微眯眼,火涌,将其烧了个干净。

司机明显不好受,刚才,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钻出,那种蠕动感毛骨悚然,腐蚀着神经。

脑袋里虽有虫,但他竟还有意识,只是被吓得浑身颤抖,裤子湿漉漉的。

岑锋很平静,他正欲问些什么,司机整个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扭动,从四肢到躯干,最后皆裂为两半。

塌陷的肉体,溅了他一手血,白衬衫上也是如此,淌着红,爬着腥,攀上了模糊而淋漓的纹绣。

一沓钱,一沓干净的钱,在血肉中从口袋里飞出,有神智般,飘向观望的人群。

岑锋的目光随这沓钱移动,同时,他的掌心释放出恐怖的高温,将眼前那坨黏糊糊的东西烧尽。

“【提线】。”

这是,如同恶魔的低语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