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印月是裴元宁没想到的，在转角处碰到时，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和万栀江只有细微的差别，气质上不同，使这两个人能轻易被外人轻易分辨。

倒不是震惊万栀夏，而是印月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的神情，压抑着，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的前兆。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都一愣，万栀夏顺着印月的视线看过去，“哦，是她啊。”

“你认识她？”

印月似乎没想到万栀夏也关注，娱乐圈的这些事情，万栀夏没回话，而是盯着已经走远的裴元宁不知在想什么。

从十一月到十二月，私家侦探的消息就没断过，尊彦被拍的照片内，十张有八张都是跟她在一起，才多大？

她要是二十四岁结婚，现在也会有个和裴元宁一样大的孩子，真是好笑，自家弟弟脑子不清醒了吧？

“姐，你又和她在一起呢？”

“有事说事，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万栀江明显有点底气不足了，“我那个什么，我赌马输了。”

话音未落，万栀夏就让印月站在原地等自己一会，她去接个电话，这种家族丑事，她其实不太愿意让印月听到。

万一等会她把自己这个，出身就比自己慢几分钟的妹妹骂得要死，不好收场怎么办。

“万栀江，我说过几次了？我们家的人不能赌博，不能赌博，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懂？”

“这又不算赌博，我......”万栀江在那头委屈的都快哭了，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莫尘，她鼻尖都酸涩起来，36岁的人了，却还是像小女孩一样，甚至没有自己两个妹妹成熟。

被姐姐护的好好的，妹妹弟弟也都争气，在家里她就是个闲人，把父母哄得开开心心的，也结婚快两年了，就是爱玩，还不收心。

万栀夏头都疼了，一天天全是事情，“行了，最后一次，多少钱？”

“八千万。”

“你疯了？跟谁赌的？”

几乎想一巴掌扇在自己妹妹的脸上了，万栀江在那天犹犹豫豫的不敢说。

万栀夏不是掏不出来，她从商，万家除了被裴曾带走的一部分，在万寻春手上的也不少，但大部分都不在她手上，可这八千万她不是掏不出来。

前些日子给印月学校捐的钱，这八千万在那些钱面前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跟谁？”万栀夏知道，自己妹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赌博，这种赌马，说的好听，不就是赌博吗？

“我不知道会输的，姐姐。”

万栀夏被气笑了，她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下下一秒就想骂出声的情绪，“最后一遍，跟谁？”

“莫尘，他说不会出事的。”

MD，这个小白脸，她就知道没憋过什么好屁，“手机给他。”

万栀江这下是一个屁都不敢放了，在莫尘早有预料的眼神中，将手机递给他。

他的手指很凉，可能是穿的少，也可能是和他的性格一样，天生凉薄，从来不是个火热的人，也不是个温柔的人。

接过电话，他勾唇，露出个极度讽刺的笑，“万小姐，您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听了他这话，万栀夏的火气便被勾引起来了。

“莫尘，我说过的吧，离我妹妹远点。”

众多兄弟姐妹中，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和自己，出生仅隔几分钟的妹妹，共用一张脸，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只是对万栀江这个身份有影响。

“我妹妹结婚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

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死了最好，死了干净点。

明显压抑着火气，这倒是不多见，每次遇见这位尊家二小姐，他哪次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几乎是瞬间，他就判断出，她旁边有人。

“万小姐，您带着你那小女朋友呢？”

“你跟踪我？”万栀夏猛的回头看着印月刚才站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她手指收紧，“印月在哪？”

“我又没动她，您父母都不敢动的人，我能干什么，您说是不是。”

莫尘真是躺着都中枪，“说说您妹妹的事情吧，白家没给她钱吗？八千万都拿不出来？”

烟头的火光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随着他的起身，万栀江闻见一种从他身体内透出来的冷意，像是京城下的第一场雪，寒彻入骨。

那头万栀夏被印月忽然消失和他这句话，堵得皱起眉头，“这钱我给你，别再去找我妹妹，听懂没？”

似乎是想起什么了，她冷笑一声，“也是，沈家的少爷，有点资格在我们面前叫板了。”

“我不会只是最后一次见她，直到为什么沈英曼的死为什么能查到你头上，告诉我所有的线索为止。”

莫尘懒得跟她在这些事情上废话，巨大的落地窗下，是一览无余，整个京城第四大道的风景，包括那座在不远处的中心大厦，第四大道的四分之一产业现在都姓莫，在这里站稳脚跟实在太难了。

难也无所谓，他已经站上来了。

万栀夏知道他的针对，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没想到对于沈英曼的死，他能这么快的查到自己头上，还没等她回话，又听莫尘道，“您的弟弟也在查您，没感觉到吗？”

“怎么可能，我......”

“在你找私家侦探每一次探查他隐私的时候，他的进程就会加快一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都是尊彦的为人处世。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她的手机险些没拿稳，“莫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现在，立刻。”

“您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莫尘将烟摁在昂贵的烟灰缸内，眸光触及到万栀江，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丝毫不见当年身份悬殊的高傲。

这种人，莫尘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

“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万栀夏知道尊彦能做到的程度，要么是他不想做的，就没有他做不好的，她打心底害怕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六岁的弟弟，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莫尘知道自己的目的要得到了，眼眸内都是满意之色。

“裴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