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众人都很沉默。

越往前走目之所及越来越糟，等进入一个小县城时，甚至有女人被赤身裸体地丢在道路两旁，偶尔也能见到男人，有的尸体还很完整，眼睛睁着，身上青紫一片，一看就知道生前遭遇了什么。

还有的被丧尸咬得面目全非，尸体已经腐烂了。

等找到一个宾馆后，程震恺让他们休息，他自己出去补充物资，临走前说了句：“多想无益。”

赵晨阳双手捂在脸上，长叹一声：“你去吧，小心点。”

晚上赵晨阳也没有出来吃饭，李天旭默默帮他拿了面包,酱牛肉的物资已经没有了，常宁把仅剩的一个也让他带了回去。

常宁躺在床上很是发愁，“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虽然现在世道变了，可大家从小生活在现代社会，观念没那么快改变，正常人但凡谁亲手杀掉一个人，晚上都会做噩梦吧！

“管他干什么，他想不开谁也帮不了他。”

常宁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程震恺正擦着头发，闻言切了一声：“要不然呢？难道还要我去哄着他开导他？他又不是小孩子。”

常宁恼怒地转过身背对他，不想和他说话。

程震将毛巾扔在椅子上，赤着上半身就爬上床，一手将她翻过来覆在她身上：“睡不着？咱们做点别的。”

他的身体实在是好看，肩是肩腰是腰，明明很英俊的一张脸，偏偏此时眼里的欲望都要流出来，常宁伸手去拉毯子，“你下去！”

程震恺一手将那破毯子扯过来往旁边一扔：“伺候伺候你，免得你胡思乱想！”

说罢身体就往下移，常宁又羞又恼，伸腿踹他：“程震恺！”

最后常宁瘫在床上腿都麻了，刚才的事儿也都抛在脑后，程震恺坐在一旁帮她按摩，还问她：“弄得你不舒服？口是心非！”

还好第二天赵晨阳就恢复了正常，上车之后就说：“我看附近有山，我们今天到山上看看。”

他解释说诱导基因产生变异的关键在于辐射强度，城市可能因为建筑等还有差别，但像乡村这种地方，理论来说辐射强度应该是一致的，要变异应该全村人一起变异，但还有人维持了正常。

如果海拔较高的地区也是这种现象，说明辐射对个体产生的影响并不完全一致，那他们就需要找到是人体中的哪一部分导致了这个结果。

没有实时地图，只能朝着山的方向往前开，还好县城面积不大，七弯八拐终于找对了路。

县城依山而建，山的海拔整体不高，目测只有三四百米，上山的路前半段铺了水泥，后半段是压实的泥土路，整体路况还算良好。

到了之后众人都有些失望，因为山上只零星住了几户人家，他们进去探寻了一番，人没有，丧尸也没有。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发现远处山坡上有一群白色的东西在移动，常宁眯眼看了看，说：“好像是羊！”

又拿出手机把相机焦距调大，这下看得很清楚，“真的是羊！”

赵晨阳说过去看看。

目前为止已经发现植物变异，按理来说动物也不例外。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十几只羊出现在眼前，很明显，动物也发生了变异。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白山羊，原本头顶的角应该是小小的，但此时那些角比它们的头都要大，与它们的身体极不相称，黑灰色，带了几分机械质感，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怖。

常宁问：“羊也会自相残杀吗？”

赵晨阳立刻问：“你发现了什么？”

常宁指了指，说那里有只羊死了， 但它身上的毛染了血迹，此时已经变成暗红色。

赵晨阳顺着她指的看过去，说：“尸体不完整，可能是被其他羊杀的，但也不一定。”

这关系着食草动物有没有可能朝食肉动物进化。

说罢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我去验证一下！”

程震恺也跟了下去，两人站在离羊五米远的地方，发现那些羊只是看它们一眼，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的时候，头顶上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过，眨眼就窜进了一旁的树林，常宁大惊失色，赶紧跑下去：“程震恺你怎么样？”

程震恺捂着后颈：“你下来干什么？”

常宁去拉他的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刚才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很大只，经过程震恺的时候明显在他身上抓了一下，程震恺反应虽然很快，但看他这样子，应该还是抓到了。

常宁后背都生出一股冷汗，心里慌得不行，这个时候被野外动物抓伤，后果完全无法预料。

程震恺反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只是碰了一下，没出血。”

常宁都快急死了：“你让我看看！”

“好好好，听你的！”

说罢他就蹲了下来，微低着头：“你看吧，我就说没事的！”

常宁看到他的后颈松了一口气，破了一层皮，没出血，但已经隐隐能看到下面的血管，她伸手碰了碰，问赵晨阳：“真的没事吗？”

赵晨阳看了一眼伤口，又观察了程震恺的脸，见他面色正常，说：“只破皮没事。”

程震恺站起来，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肩膀，“终于承认你关心老子了！”

常宁被他压得一个踉跄，快要被他气死，“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小心点！”

“宝宝，宝宝，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小心！”

说罢低下头就要亲她：“宝贝，来，亲一下，就亲一下！”

常宁掐他的脸，还是阻止不了他要亲亲的架势，只能被迫仰着头交换口水。

赵晨阳抛下他们自己上车了，李天旭见他面色严肃，完全不似刚才表现的那般淡定，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还在黏黏糊糊的二人，小声问道：“有问题？”

赵晨阳点头又摇头，说：“没问题，我在想刚才飞过去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李天旭无奈，他没有眼镜，刚才只能看个大概，“你觉得是什么？”

赵晨阳说：“像鸟，又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