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明游戏里当杀神
作者:敦威治的呼唤 | 分类: | 字数:5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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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献祭愚者8
出声的是一位年轻男人,他穿一身浅色衬衫,外套一件同色系风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如果忽略他血红色的诡异眼瞳,“温文儒雅”这个词的确十分适合他。
“请进吧,我先替您做个全身检查。”奥幕一边引沈祈灵进屋,一边朝守在门口的那名保镖微微颔首,“麻烦您了。”
木制大门轻轻合上之前,她听到门外的保安拍了一下奥幕的肩膀,嘱咐了他一句什么,貌似是“动作快点”。
沈祈灵立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因为她此刻被眼前卧房的豪华程度震惊到了。
如果说文艺复兴时期诞生于米开朗基罗灵巧手指下的圣彼得堡是一副奢华恢弘的欧洲画卷,那么这间房间的设计与布局就是优雅与荣光的最顶峰。
足尖踩着柔软的地毯移步换景,沈祈灵感觉自己仿佛徜徉在诗歌与艺术的海洋里,任何一出精巧的戏剧于此刻都黯然无光,眼前只剩下360°无可挑剔的美丽。
“沈博士,请随我来吧。”奥幕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沈祈灵看到了一处风格迥然不同的内嵌式房间。
“麻烦了。”沈祈灵微微颔首,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了那处别有洞天之地。
银白色的金属墙板严丝合缝,三个胶囊状的医疗仓有序摆放在房间尽头,其下电线错综复杂地盘聚在地面上。一张表面光滑的白色金属桌摆放在进门左手处,右手边则是一排嵌入式金属架,金属架上整齐摆放着瓶瓶罐罐,外部还镶嵌着一层看上去就硬度极高的玻璃。
沈祈灵走进金属舱房内,正对着她的,处于房间正中心的是个类似手术台的平台,那平台上此刻正躺着什么东西,盖着一层白布,貌似已经丧失了生命体征。
“这是?”沈祈灵诧异地转头朝向奥幕,奥幕却是安抚似地微微一笑。
“吓到你了吗?别担心,只是一个小意外,你的伤口医疗仓就能搞定,没必要启动手术台。”
说话间,沈祈灵已经被奥幕领到了最左边的那个胶囊状医疗仓旁,金属舱房内冷白的灯光漫射到他修长的手指上,在他灵巧输入密码的指尖处镀上一层浅浅光晕。沈祈灵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设计精巧的银色戒指,貌似已婚。
似乎是注意到了沈祈灵的目光,他抬起头向她温然一笑。“先进行一次深入性全身检查吧,以防万一,毕竟怪物散发的异味气体对人体有害。”
奥幕温声细语地建议,沈祈灵并没有拒绝。
胶囊舱门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缓缓滑开,里面的空间相较朴实无华的外壳显得更加复杂,数据线槽和内置机械手卡口足足有十几个。
沈祈灵按照奥幕的指示站进机械舱房中,将左掌中的内置数据连接线接到了医疗仓的接口上。
“没错就是那样,现在,抬头看着我。”
奥幕下达了一个奇怪的指令,沈祈灵只当是2077年的医疗技术花样繁多,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当她抬起眼皮对上奥幕医生那双血红色的的双眸时,她愣住了。
黑洞洞的枪口不知何时已经对向了她,而握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奥幕。
搞什么?趁火打劫吗?
沈祈灵僵硬地呆立在医疗仓中,强烈的求生欲催动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指尖开始疯狂按压关门键,可连续十几下机械门都纹丝未动,她这才绝望地发现是奥幕在医疗仓外一直按压着手动开门按钮。
她又想大喊救命,可奥幕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口型。
也是,她的呼救声引来救援的时间根本快不过子弹打穿她的脑颅。
看到沈祈灵配合着安静下来,奥幕满意地扬起唇。
“……”这家伙为什么一副惯犯的模样?沈祈灵不满蹙眉,她脑袋里面一团乱麻,搞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劫财?取命?还是有什么别的需求?
按理说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工资也许还没有在愚人号上任职医生的他高。
取命的话,为什么现在只是同她僵持,直接一发子弹不就干净了?
否定了前两个猜想,沈祈灵心中不情愿地在第三个猜想下划重点,她神色严峻下来,满眼忌惮地回视奥幕,“说说你的需求,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够聪明,我喜欢。”奥幕枪口微微一低,朝着沈祈灵身上白大褂口袋的方向努了努嘴,“将你口袋里的那枚芯片拿出来,插进数据口里。”
芯片?奥幕怎么会知道她有一枚芯片?黑曼巴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他却清楚得很,难不成他有透视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祈灵忍着满心恶心将那枚芯片按照对方要求插进太阳穴旁的数据口,觉得到目前为止,剧情的走向有些奇怪。
奥幕没有给予沈祈灵解释,他只是自顾自指挥,然后对着密码盘上的某个按键按了下去。“记住,帮我找到李宏山给负一层暗室设置的密码,破译它。”
在舱门彻底关闭之前,沈祈灵听到奥幕这么说。
第8章 献祭愚者8
为了密码,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对方?沈祈灵满腹疑团。
突然,她想起了愚人号上的一条规定,所有乘客禁止进入船舱负一层。奥幕是船医,他不可能不清楚这项规定,可他依旧明知故犯,就像“苏醒”前的她和那两个潜入T375舱房的记者一样。
所以,他们都各怀鬼胎!
两名记者的目的是揭露大新闻,“苏醒”前主控角色的目的尚不明确,奥幕的目的呢,又会是什么?
好好的高薪船医他不当,豪华的舱房他弃如敝履,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违禁的事情一旦泄露,他的职业生涯就会迎来致命打击吗?
或许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在乎,又或者是他根本不用在乎。
沈祈灵心中一个念头千回百转:奥幕他真的只是个船医吗?还是说他同自己一样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就像小说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无间道一样,是替人办黑事的?又或是他被人买通了,在协助旁人办黑事?
疑惑如浓密阴云般重重压在她心头,叫她喘不过气。
医疗仓内也不安全,沈祈灵这才发现它早已被奥幕控制,机械手在奥幕一开始输入的一连串命令代码的指挥下朝她气势汹汹地袭来,泛着银光的指尖从医疗仓顶部捻下两片黑色漏网状贴片,贴片上连接的电线通向医疗仓内部,黑色漏网上闪着电流火花。
沈祈灵咽了咽口水,她似乎已经能够猜到机械手接下来的行动了,想要稍稍后退却被身后的机械手死死抵住。她无处可退,只能任由闪着电花的贴片沾粘到自己的太阳穴两侧。
一瞬间,溺水般的窒息感伴随着麻人的电流窜满全身,她的眼前迅速蒙上一层黑暗,耳朵蒙蒙作响,四肢僵硬到无法挪移的地步。
在彻底失去视力之前沈祈灵仿佛看到奥幕嘴巴开合着,像是在同她交代着什么,只是她读不懂唇语。而后她便失去了意识,任由着医疗仓四壁伸出的机械手变形重组成铁圈,箍住她重心不稳、摇摇欲坠的身体。
……
“乖,等这一趟任务结束我就买下你。”
“我骗你做什么,你知道这一单我能赚多少吗?至少这个数。”
“眼神飞什么,和我在一起你还有时间想别的事情?还是说才几个星期没见,心思就野了,嗯?他们有安排你伺候过别的‘观众’吗?”
“原来是害怕啊?别怕,过来,我同你说,也就再有一个星期功夫了,等那位大人验完货,我拿完钱,你的神仙日子也就来了,到时候保准叫你改头换面。”
滋滋啦啦——
电流声不绝于耳,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是信号不好时跳帧的电视屏幕。
沈祈灵努力去辨别两人交谈的内容,从破碎不连贯的话语中听到一个男人年老沧桑的声音。
再睁眼定睛去瞧,面前稀碎的场景慢慢从边边角角中拼凑出一间卧房的模样,比寒酸的一二层要富丽堂皇,却终究比不上四层奥幕的舱房。
床上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似乎都是男人,光着胳膊,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
断裂的画面忽然于此处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她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布料的摩擦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朝着一个放向。
沈祈灵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全程旁观的第三者,她对这种体验并不陌生,就像是全息体验某人录存的某段回忆一样,2037年很流行这种技术,有点贴近超梦的概念,就是等级还太低,没办法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也没办法彻底带入故事人物本身。
她跟随着那脚步声移动,随后她听到一阵嘀嘀嘀的声音,声音结束时眼前图景大亮,一声怒喝传入耳中。
“谁让你碰的?”
沈祈灵看到自己的面前一个身穿浴袍、头发半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人满脸怒气朝自己走来,而后大手一挥,手臂数据般穿透她的身体,从她身后之人手中扯回一个牛皮本。
“你们这些研究员在某些事情上就是矫情,用思维储蓄卡不好吗?容量大体积小,多方便啊。”
自她的身后,另一位身穿浴袍、英俊忧郁的男人摊着手、软着语气朝老人走去,而后半跪在他身前,一把搂住他的腰。
“……”沈祈灵石化当场,所以她是误入了一起“演员”于“观众”的交易现场了吗?
愚人号的黑暗她多少已经了解了一些,她永远也忘不掉离开一楼舱房时走廊里那副尸山血海的场景,她心底清楚这些“观众”的心理到底有多扭曲。
“这不一样汤姆,一旦安装了思维储蓄卡就有被监管者监管的危险,我可不想像那群仿生人和愚民一样,每天活在他人的监视下。”老人将那本牛皮本倒扣在玻璃桌上,而后从一个保险箱一样的大口径方箱中取出一只直立放置的试管,里面是紫汪汪涌动的半透明液体,质地不像水,有流动性却显得很粘稠。
“你又喝它,已经第二支了,你明知道这东西有多折腾人。”
“抱歉,宝贝,我已经交代肯特给你的项圈里少注射一点了,那东西是初代品,后劲不大的。”那个叫做汤姆的T375仿生人抱怨开口,而老人却只是安抚性地挠了挠他的下巴,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
“什么初代品,这种初代品的副作用才最大吧?它的变异率你们有压低到0.05%以下吗?”
汤姆气愤地甩着脑袋起身,食指指向自己,“你根本就没有为我考虑过,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应该让他们给我停药。”
“别胡闹!”老人脸色登时一沉。
汤姆却讽刺般冷笑起来,“所以这是什么?”他一把扯过老人倒扣在桌面上牛皮本,将那页密密麻麻抄满古怪符号的纸面怼到老人面前。
“这就是你现在正在研究的这种丧心病狂药物的配料表吧?你们这群疯子,你们没有道德底线的吗?为什么你们可以善待自己随手捡到的小猫小狗,却不能接纳我们仿生人,我们同样是上帝创造的生命啊,我们明明应该有平等……”
“够了!”老人满是沟壑的面庞上已经铁青一片,他眼神阴翳,似能杀人。
“汤姆,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仿生人,没资格同人类谈平等。”说着老人一抬手,“把笔记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讲情分!”
汤姆疯癫似地冷笑个不停,盯着老人的眼瞳发出瘆人的冷光,“我今天就要彻底毁了这个害人的东西。”
画面定格在汤姆撕碎笔记的瞬间,沈祈灵不知道他的反抗是否有成功。四周的一切再次悬停,她感到强烈的失重感重又包裹住自己,好像是踩空了阶梯,从高楼上逆风下坠。空中飘摇期间,磨人的气压子弹般挤入她的七窍,胸腔中一片沉闷,窒息感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