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王福来说道，皇上，几位老臣求见。

臣有一密折相奏。

奏折，明天上早朝不行吗？

二圣临朝，朝堂上不是事事都能讲的。

这么严重。

臣主张立即废后，事不宜迟，以防江山为旁落，臣已连夜联络了几位老臣，拟好废后诏书，就等着皇上的玉玺了。

李治看了看案下几个人，然后说道，王福来。

皇上，奴才在。

这用不着你们了，下去。

是，皇上。

王福来对着宫女和太监摆了一个手势，然后这些人就都识趣的都退下去了，他之后站在大殿门后把门。

你们这是开什么玩笑？要废皇后，叫我如何下了手。

小顺子来到媚娘身边说道，上官大人等几位老臣连夜聚集一起，到皇上那商讨废后的事儿。

知道了，下去。

是。

媚娘心里一冷，然后坐到甘露殿上。

道人说道，不知然后听到，是否就是我所见到的。

你看见了什么？

在下刚才从昆元门一路走过来，发现着西南与正东方向，有隐隐的黑雾，邪气横生。

西南是禁苑，正东是皇上的寝宫。

不知皇后最近梦到的是何物？

最近我总梦见一只黑猫，面相顽恶，虎视眈眈。

道人掐指一算，猫主阴向恶，我说怎么刚才黑雾中，会有极阴寒的戾气传出呢，这使孽障的阴分不散，借天地清明，诸神疏忽之际，来为祸后宫。

禁苑的确关着两个罪人，有些邪毒戾气也在所难免，可是，正东是皇上的寝宫，怎么也会有邪气呢？

这就不好讲了，不知皇上最近有什么新添的宠妃？

最近，我姐姐的女儿贺兰正与皇上打得火热，你的意思是……

自古妖媚为祸主，不过我看，皇后的阳气甚旺，一两个妖祟狐媚，扰不了您的睡眠，您噩梦缠身，是有旁的原因。

是不是有小人向皇上进谗言？

这是朝纲大事，不是我们出家修行之人，可妄做断言的，不过，现在却有些举止怪异，来历不明之人，在京城中出没，他们散布谬语，流传歌谣，有损皇后的清明，现在天下都盛赞您的恩泽，自然就有好事之徒乘机邀宠，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因势利导，诽谤您窥视皇位，皇后博古通今，必定比我还清楚，功高震主的危险。

功高震主，我从未想过培植自己的势力建功，仅仅是尽心尽职地，在履行一个为人之妻，为国之后的义务，这有什么错，我一心向主，还是逃不出磨难，早知如此，不如就此回家，过我的清闲淡泊日子，活的倒也清白安逸。

李治站起来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

上官仪说，病龙不长久，朝堂飞凤凰，日月当空照，终究是明月，皇上，恐怕还是第一次听此歪诗吧？这已经成了最近京城市井，最脍炙人口的歌谣了。

就这么几句，狗屁不通的歪诗，能把朝廷搅到哪去，上官大人多虑了吧？

皇上那就请您微服出宫，亲自听听满街流行的女主昌吧，竟然公开叫嚣，皇后篡位，就连孩子们都能朗朗上口。

胡闹，传朕的旨，凡唱此歌，传此谣者，杀无赦。

皇上，屠杀百姓，无济于事，这不是个办法。

臣有一重要物证，呈皇上过目。

皇上，请看此绢，此绢帕纹理细腻，经纬呈米字交叉，是内务府专递后宫的上等羽纱，而所谓病龙尤歌，文字粗浅，华糜不实，这颇似宫内，下流小调的曲风韵角。

这么说，此歌谣是由后宫里作，然后传入市井的。

皇上明察，您还记得贞观末，有太白星昼现，当时众星官皆云是女主昌的征兆，民间又有妖书《秘记》流传，称唐三世后，异姓女王主有天下，当时长安城术士云集，人人皆设坛做法，妖言苦众。

记得，不都快杀了吗？当时城里一时，血雨腥风，现在，回想起来，还令人心悸。

皇上，还记得当时的太史令李淳风进言说，这妖主已进入太宗皇帝的内宫，可不知为什么，后来没有追查下去。

先帝认为那些低危的才人、宫娥，没有翻天动地的能量。

上官仪拱手接言，可是今非昔比啊，时势造人，如今城里，又出现了一批妖言惑众的衍圣之神，又拾起了贞观末年的老调子。

李治听了之后，额头的汗珠直冒出来，来回踱步。

皇上，最近皇后哪来了位道士，神神秘秘的，连贴身的宫女太监都不得近身，呃，您看……

媚娘啊，媚娘，你究竟要朕怎么样。

皇上，您看是查呀，还是……

李治一生气把绢帕仍在地上，查，给朕查。

王福来，接过地上的绢帕后，遵旨。

朕头疼病最忌思虑，这么多年的血亲相残，让朕实在是心情枯咽，你们要体谅朕的心思，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皇上还是痛下决断的好啊，否则臣下们更加为难呐。

哎，皇上，您的意思，我们全都领会了，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