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类的生活越来越好，但阿斯克发现前来祭拜的人却越来越少。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人类把自己划分出了三六九等，在他们眼里，所谓低等的人没有前来祭祀我的资格…］

蛇的尾巴尖在画面一点，涟漪一圈圈的泛起，影像改变。

阿斯克沉默了片刻，突然有种老人家非要拉着回忆过去的既视感…干脆直接把凯撒叫出来了。

“哦，这是我的眷属，不必在意，请继续。”

说着，舒舒服服的往狼肚子上一仰，从商城里买了零食大礼包，还不忘跟这条蛇分享…

除了果实鲜花，从来没有尝试过人类食物的蛇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蛇自然是没有味觉嗅觉的，但这条又不是普通的蛇。

信子在撕开的果冻上一下一下的舔，新奇的味道让它渐渐忘记了旁边有个正拿它记忆当纪录片看的家伙…

现场的画风一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阿斯克看着画面里最早出现的国王和祭司，忍不住在跟枝冠进行了一番意识流的评头论足…什么这个国王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那个祭司长的还不错…

虽然画面没有声音，但看这些人的举动，即使不去问当事蛇，基本也能猜到；看国王都那么尊敬祭司，无非就是把他们当做什么‘神的代理人’‘能与神沟通之人’这种…之后演变成只有那些有身份的人才能一睹神容之类的。

一旁将果冻咬的坑坑洼洼的蛇看了几眼画面，像是想到当时的情况，高频甩动的尾巴尖啧垂了下来…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愿力开始减少流失，我无法在唤来一片云，只能尽力多引一些地下水来维持住这里的状态。］

［虽然人类的供奉越来越丰富，但信念和愿力却越来越少…两百年前，我因为持续消耗力量，所以再难变化人形了。］

阿斯克闻言看着画面中愈发隆重的祭祀活动，到场的人无不光鲜亮丽…好像祭祀这种行为已经完全成了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才能有的专属活动，普通人就远远的向神殿的方向朝拜就好。

“怎么说呢，成也人类败也人类吧。”

吃着薯片，阿斯克想到了他在神殿外看到的景象；集市很热闹，但真正虔诚祈祷的人看起来大概也就一二百个吧…照比他在蛇的记忆里看到的场面，感觉连当时人数的零头都没有。

蛇歪头想了想，甚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最近几代的祭祀每次像那样跳着莫名其妙的舞蹈把我吵出来，却根本就无法与我感应沟通。］

［明明就不能与我沟通还总是谎称是我的意思，没有帮他们实现就说是我觉得供奉不够，前几年竟然还送人类女子进来，真是不可理喻。］

［像这样悠闲的沟通聊天，我都忘记最后一次是在多久之前了。］

说着，蛇望向了那只体型巨大的狼，眼神中充满了艳羡…

［愿力是很强大，但愿力又很脆弱，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接受这份力量…］

“那这里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景象了。”

他能听出来蛇是感到后悔了，因为就刚刚枝冠给他科普，如果这条蛇当初选择的是修炼者的路，那它虽然艰辛，但却是自由的。

与之相反，它选择了一条捷径。这条捷径给它的不止有强大的力量，还有束缚与责任…而且这力量并不稳定，就如同它现在的情况。

阿斯克剥开包裹巧克力的锡纸，将巧克力掰成小块抛给了蛇。

见对方张口接住，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凑过来的那颗有些不满的狼脑袋；“你知道成长成他这种实力需要多长时间么。”

蛇吞下巧克力，在观察了一会儿狼后，摇了摇头。

［我能感觉的到它同我一样具备神格…刚刚它一直在你的影子里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望着蛇越说越沮丧的模样，阿斯克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他年龄比我都大…如果你像他一样修炼成长，那这里现在或许就只是一片普通的沙漠绿洲，又或许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加持，最终也变成了沙漠。”

蛇看着池子里的画面，不置可否。

［你呢？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眷属，想必你的信徒有很多吧。］

“我？”阿斯克愣了一下。

“嗯…我不需要信徒；而且以我的性格…”那可真是一点责任感没有，全凭心情…“咳，所以你也不用羡慕谁，你已经很棒很了不起了。”

至少，我是做不到接受一份力量带来的责任与束缚，还在一处地方守护百年…这么一想，这条蛇确实很了不起。

蛇尾搅乱了池水中的画面，很快，画面消散。

[神明，你觉得我还能坚持多久呢？我有些累了，我其实，早就想去寻找同类，早就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听着蛇问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吃着薯片的阿斯克想着如今外面的世界，呵呵笑了两声，“不是 什么好样子…至少，现在还没有你这里好。”

看着蛇疑惑的样子，阿斯克无奈的摇摇，将最后一点薯片吃完，垃圾打包带走，“如果是三年前的世界，或许还值得你放下一切出来看看，但现在吧…虽然也不是不能待，但总归是乱了。”

说完，阿斯克在背包栏里翻了翻，找到了设置指定传送门的巫阵图并拿出了足够的魔晶块放在了蛇的面前，“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神，这是传送用的，你自己找个隐秘的地方设置一下吧~”

蛇看着面前这堆散发着能量的晶石和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羊皮纸，抬头望向了神明，很高兴，也很落寞，说 在自己还没有失去‘神’这个身份之前，无法离开这里。

“虽然你离不开这里，但这样就方便我偶尔过来和你这样聊聊天啊，你不是很无聊么。”

此话一出，蛇的身体瞬间就支棱了起来，飞速的卷起魔晶块和羊皮纸，一刻不停的四下张望着，想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