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见她？”

“恩，你们男人做事总急躁，尤其是对待姑娘家。我去看看，兴许能问出点什么。”

霍臻觉得她说得对，“也行。那我等会儿带你过去。”

“等我换身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

宋瑛指着自己上好的衣料，“我是去找姑娘谈心的，不是去炫耀的。”

“哦。”霍臻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细。”

宋瑛找来墨汁，让她去找了身粗布衣服换上。

霍臻赞道：“阿瑛穿什么都好看。”

宋瑛反问他，“那我要是穿成乞丐，你也这样说？”

这题，霍臻会。

“你怎么会穿乞丐呢，你能力那么出众，你只会越穿越金贵。落魄的事，根本与你不挨边。”

宋瑛捏了捏霍臻的脸，“将军，你做将军真是屈才了。你就应该伴在陛下身边当内侍，把他哄高兴了，什么都有了。”

霍臻想到福宝和大总管，忙不迭捂着裤裆，“那不行，我全身上下都是属于你的，不对外。”

宋瑛执起换下来的腰带朝他打去，被霍臻轻轻握住。

丝滑的衣料从他掌间划过，酥酥痒痒的。

霍臻忍不住轻嗅了下，随后笑着搭在衣架上。

*

宋瑛四人带着斗笠，低调前往小镇巷中的吴婶儿家。

“我和墨汁进去，你们两个在这儿守着。”宋瑛指着霍臻，“尤其是你。”

“我怎么了？”

宋瑛拿出方巾帮他将脸蒙上，“这儿的人都认识你，万一被人认出，叫出名字，岂不是就穿帮了。”

霍臻紧紧捂着脸上的方巾，“知道了。”

等霍臻无奇走到角落躲好后，宋瑛才让墨汁敲门。

“谁啊？”

吴婶儿正在午睡呢，听见敲门声，碎碎念着开了门。

一看是对姐妹，问道：“你们是谁？”

宋瑛微微挺了下肚子，说道：“大嫂你好，我与妹妹经过此地，想向您讨碗水喝。”

霍臻说，这吴婶儿是位淳朴善良之人。

一看宋瑛是个孕妇，两姐妹脸上也灰扑扑的，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

吴婶儿刚才被打扰午睡的气也消了。

“哎哟，这大热天的赶路，可怜得嘞。来，进来吧。”

“谢谢大婶。”

刚踏进院儿，一女子从偏屋快步走了出来，“吴婶儿，是霍将军来了吗？”

宋瑛看着女子，女子看着她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原来不是。”随后回了屋，将门关上。

吴婶儿邀她们进屋歇息，说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盛水来。”

“多谢。”

墨汁朝偏屋望去，小声对宋瑛道：“这姑娘口中的霍将军是说将军吗？”

宋瑛摆摆手，让她先别说话，等吴婶儿来了，宋瑛喝过水后同她聊起了家常。

“刚才那位姑娘是大婶的女儿吗？长得可真好看，她口中的霍将军莫不是她的夫君？”

吴婶儿‘嗐’了声，“她不是我女儿。是霍将军从外面救回来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浑身是伤，还失去了记忆。这不，将军暂且将她放我这儿住着。”

宋瑛点点头，“的确可怜。可有大夫瞧过？”

“早瞧过了，外伤可治，可这里……”吴婶儿指了指脑子，“不好治啊，大夫说只能看天意，兴许哪日她就想起来了。”

墨汁问道：“那这姑娘还记得自己名字吗？”

吴婶儿摆摆手，“什么都不记得了，夜里总是噩梦惊醒，喊着什么‘救命’、‘别杀我’之类的。”

宋瑛：“的确可怜，看来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才如此。”

墨汁：“妹妹你不是懂些医术吗？何不为她看看？”

吴婶儿惊讶地看着宋瑛，“你懂医术？”

墨汁道：“我妹妹这次是来看望妹夫的，也是为了给他送药。”

吴婶儿：“厉害呀。”

宋瑛：“我哪儿会什么医术，不过是照着书本，又跟着几位游医学了点皮毛。”

墨汁：“妹妹不要谦虚，之前给一妇人看病，还替她治好了夜里惊梦的毛病。”

吴婶儿一听，小激动道：“你还能治这个？”

宋瑛：“不过是撞上了，试了一试。”

吴婶儿：“好孩子，好姑娘，你若是能帮帮忙，我让将军给你诊金。那姑娘也是怪可怜的，每晚都梦醒，这人都憔悴了。”

那女子看上去的确憔悴，但是一提到霍将军，就来了精神。

宋瑛假意推脱了会儿，答应道，“诊金我不要，就当是谢谢大婶这滴水之恩吧。”

吴婶儿笑道：“那我这就去叫她过来。”

宋瑛：“不用，我过去看她吧。”

吴婶儿点点头，“也好，这姑娘有些怕生。二位，这边请。”

站在屋外，吴婶儿敲了敲门，“姑娘、姑娘。”

门拉开一条缝，“吴婶儿有事？”

吴婶儿道：“是这样的，这两位得知你总是夜里惊醒，这位懂些医术，想帮你看看。”

女子摇头拒绝，“不用了，多谢，我很好。”

门，就这么被关上了。

吴婶儿尴尬道：“抱歉哈。”

宋瑛不介意地笑了下，“没关系。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姐，我们走吧。”

墨汁故意问道：“现在日头正盛，我们还是先休息会儿，再去军营吧。”

“军营？”吴婶儿看着她俩，“你夫君是军营里的将士？”

宋瑛：“他早前便是霍将军麾下的一员，这不跟着将军打了几场胜仗，也升了个小官儿。我如今五个多月了，就想着来看看他。”

门儿，又开了。

女子看着宋瑛，“你、你认识霍将军？”

宋瑛笑得温柔，“也算是认识吧，不过也是因着我男人，见上过几次。”

女子：“你男人是谁？”

宋瑛摇摇头，转而对吴婶儿道：“我该走了，今日多谢您了。”

女子将门打开，“等等。”

宋瑛停步看她，“姑娘可有事？”

女子抿着唇，将宋瑛上下打量了遍，视线停在她脸上的灰，问道：“你真的会医术？”

“只懂些皮毛，不过想着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想帮姑娘看看。”

女子双眼左右看看，似乎还在犹豫，最后她咬了咬唇，“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