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染听到顾烨霖十二岁罚跪的事情，但是有点印象。

听说是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都打破相了，人家家长上门来讨说法被顾叔叔知道了，才被罚跪的。至于原因，他好像没说过。

顾烨霖原本是将目光投在顾璇儿身上的，突然余光瞥到沐清染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脸色瞬间黑了。

但现在还是璇儿的事情比较重要：“爸，祠堂那边本来就照不到太阳，而且现在都快入秋了，晚上也挺冷的，你这罚得是不是太重了。”

听到顾烨霖的话顾远山也没有松口：“怕冷就多穿衣服，但是有些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该罚就得罚，谁都不准求情。”

“行了，也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去。”顾远山的话醒来不容任何人反驳，顾璇儿看自家大哥和爷爷都没说话，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好慢悠悠地站起来，向祠堂方向走去。

宋曼婉看着自家女儿被罚，心里很是自责。要不是自己自作聪明，说不定璇儿就不会出事；还有清染，她下午回来的时候连一句妈都不叫了，心里定也是埋怨自己的，自己现在简直里外不是人。

“行了，都散了吧。”顾远山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就气冲冲地上楼了。

顾烨霖本想去祠堂看看璇儿，但被顾烨尘拦下了：“大哥，我们谈谈，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顾烨霖正想不耐烦地说道，一转头就发现顾烨尘的表情很严肃，不似作假，顾烨霖也瞬间冷静下来，往三楼书房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顾老爷子、宋曼婉和沐清染三人，顾老爷子想着刚才的闹剧，叹了口气，也起身回了房间，一时之间客厅里只剩下了沐清染和宋曼婉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

宋曼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静静地喝着茶的沐清染，嘴巴动了动，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沐清染累了一整天，本不是很想坐在这，她本来想等宋曼婉先开口的，但对方迟迟不说话，沐清染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抬头看过去：“妈，你有话就直说吧。你说完，我也好说。”

“清染，对不起。”宋曼婉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开了口，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是自己错了。

沐清染笑了笑，放下手上的东西：“妈，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毕竟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帮你的女儿而已。”

“清染……”宋曼婉感到有些心酸，大女儿这话是不把自己当母亲了吗？

“妈……”沐清染深呼一口气，不等宋曼婉说话就先行开口道：“我辞职了。”

“什么？”

“我辞职了，妈，你知道我究竟是谁，我终究还是要回到属于我的位置上去的，海城那边已经在催了。”沐清染低声道。

宋曼婉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清染，似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沐清染当然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口，宋曼婉在短时间内肯定难以接受，但她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她不禁自嘲，当年选择留下是为了宋曼婉，如今决定离开，竟也还是因为她，这是多么可笑啊！

“是因为这件事吗？我可以……”宋曼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沐清染直言不讳，这些事没什么好隐瞒，“妈，当年你不让我选择设计专业，我听了你的。可你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璇儿。好，没关系，我答应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听从你的安排，我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妈，适可而止吧。”

说完，沐清染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宋曼婉看着沐清染离开的背影，泪如雨下。是什么时候她将自己的女儿逼得离自己那么远，明明小时候，在璇儿没出生以前，自己和清染的关系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

顾家顾烨霖的书房里，顾烨霖和顾烨尘坐在沙发上，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挂了彩。

顾烨霖摸着自己嘴角的伤，“下手还挺狠啊。”顾烨霖目光幽幽地看着顾烨尘，面色不悦。

顾烨尘冷笑一声，嘲讽地看着顾烨霖：“你活该。顾烨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顾烨霖低下头，不说话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半个小时前，顾烨尘拉着自己进了书房，一进来一句话没说就先给了自己一拳。

“顾烨尘，你发什么疯？！”顾烨霖被打了一拳，扯着他的领子。

“我发什么疯。”顾烨尘甩开顾烨霖扯着自己领子的手，“是你做了什么？你对清染做了什么？！”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

顾烨霖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正是自己让人去查的沐清染在江城的照片，看来是掉在办公室里被顾烨尘看见了。

被人知道了，顾烨霖反而轻松了：“你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顾烨霖，你是不是疯了，你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算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你这么做要是让婉姨知道了...”

“她不会知道的，全家人都不会知道。”顾烨霖脸色阴郁，看着顾烨尘一字一句地开口，语气中满是警告，“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烨霖知道单凭一张照片不可能看出来，还有什么地方露馅了？

顾烨尘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烨霖一眼：“大哥，你当我傻吗？清染一声不吭地离开顾家跑到江城去，然后你去了一趟江城她就回来了？还有...你要不要看看你脖子上的痕迹。”

顾烨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顾烨尘看出来了。

顾烨尘看着顾烨霖的动作，心里越发迷糊了，他看不懂他，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出来。

“我没想做什么，我承认她前段时间离开南城确实有我的原因。那天晚上我...”

那天晚上？顾烨尘这时才想起来，沐清染离开的前一天是璇儿因为发布会进医院的日子，这么说...

想到这，顾烨尘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