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坐到了休息的椅子上，慢慢品茶。

台上说罢，台下听众开始众说纷纭，颇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样式。

“这位荡魔除障真君真是一位有大无畏的仙人，老田头这书，说得不错！”

“璃月古时仙人皆是我等应敬，应颂的。”

“哈哈哈，大好男儿就该浴血沙场，英勇奋战！这才是璃月人应该记住的！”

“话说，几位难道没听到仙君担任夜叉众统领一职吗？也不知道当时掌兵有万，意气风发的仙君，会是何等风采？”

这个话题顿时引起不少待字闺中少女的兴趣，纷纷猜测臆想。

“实力这么强大的仙君，应该面貌刚毅，满是肃杀之气，可以一眼将人瞪死，嗯..好霸气呀！”

“不对不对，仙君应该是仙气飘飘，出世不染凡尘的，肯定丰神如玉，温文尔雅。”

“你也这么觉得啊，仙君肯定是满腹经纶，随口一谈便是璃月千古绝唱的存在，书生卷气，似贞竹，如君兰。”

女子心思深似海，一点苗头都会演变成参天大树，稍许风声就是黑云压城，谁能知晓她们的想法？

墨然默默听着这些臆想，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其实那位仙君长得并不出众，扔到人堆里一眼认不出来吧？

这要是敢说出来，少不了一阵白眼，甚至那群怀春少女胆大些的，可能会拳脚相加。

休息的说书人啪一声打开折扇，重新站到台上，重新开始吆喝唱说。

“曾有传言，荡魔除障真君并无天人之容，恰恰相反，其神华内敛，仙气不显，是大众生之相。”

“仙君化此番模样，应该是为贴近璃月万民，感众生之苦，体会万灵之难。”

闻言，那群情窦初开的少女热情退去大半，不过还是有眼怀仰慕情，并不注重外表的少女存在。

一字不落，全部听进耳里的申鹤眨巴着圆溜眼睛，好奇地望向师父，问道：“师父，那位真君的功绩，真的这么震撼吗？”

小申鹤哪里会知道，那个功绩超凡的真君就在眼前，就是把她宠到天上的师父，就连墨然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仙号。

墨然轻轻揉了揉弟子那瓷娃娃一般的小脸，笑道：“是有些功绩，不过不像书里那么惊天动地就对了，也不是因为仙力耗费沉睡，也不是他老姐感动天地，换得醒来的机会。”

申鹤哦了一声，再次问道：“可是书里为什么要说成那样，这样不是会误导别人吗我”

“因为那是故事啊。”墨然望了眼屋檐外蓝天，解释道：“故事一般都是经过世人改编美化的，这样才能吸引观众。”

“这些说书人的故事都是由真实记载杜撰过的，最多只能信三分，不能全信。”

霜发小女娃点了点头，道：“申鹤明白了。”

…………

天衡山。

落日余晖照耀，墨然牵着弟子散步于山顶，借着这番景色，墨然开始教申鹤一些处世道理。

像是“有人故意找茬，就把他们倒提起来，用脑袋敲三下地面就能解决。”“女孩子要矜持些，能动口解决的事，别恐吓人，能用恐吓解决就不要动手。”

以及“如果非要动手，记得注意安全，实在没办法，就找师父解决，保准管用。”

随后给了申鹤一个机关造物，那是一个小盒子模样的东西，可随心念录下周遭的声音。

申鹤点了点头，以为师父说的这些和其他璃月人教导孩子的方式一样，就将这些歪理给一一记下了。

墨然看了眼脸上映有残霞，费尽心力努力记住那些歪理的弟子，轻声笑道：“好生可爱的孩子。”

…………

日月轮换，又过一日。

墨然的饭店正式开业，一大早便满堂皆是客，座无虚席。

由于现在是在店铺里，占地面积较大，墨然在后厨忙活，申鹤除了收摩拉外，还得给顾客们上菜。

不过小申鹤哪是普通孩子，这点小事早已精通，这个手脚麻利，乖巧听话的瓷娃娃可是老顾客们的心头肉，一天不见怪想的慌。

一些大老粗看到小女娃过来，说话声音惊轻了许多，连眼神都柔和不少。

只不过这些，小申鹤并不知晓，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无形中影响别人的言行举止。

她只知道，这是师父交代的事情，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这样才对得起师父的养育，教导双恩。

座间的顾客左右一看，打趣道：“嘿，还是哥几个啊！每早都是咱几个一起，缘分呐！”

“哟，还真是，老哥早！”

“谁说不是呢，来，走一个？”一人端起珍珠翡翠白玉汤，作势要‘碰杯’。

“必须的，来。”

早点便在这一些吃个便宜早饭，都能吃出个豪情万丈的汉子们的说笑里度过。

正午时分，早上的饭点高峰过去，落座的顾客少了些，墨然得了闲暇，坐到后厨门口的茶桌旁，小申鹤也在那坐着。

师徒两人静静看着店面，不时说上一两句话，大多还是墨然先开口，申鹤顺着说几句，这样忙里偷闲，好像也不错。

没坐多久，又有顾客上门，和申鹤同样霜发的女孩独自走进店门，似乎有什么极度振奋之事在心，小女孩脸上始终噙着笑。

墨然走回后厨，起火热锅，申鹤走去小女孩坐下的桌子，礼貌问道：“请问要些什么？”

小女孩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菜单，小手一挥，仿佛指点江山，道：“一份干炒鱼河，一个摩拉肉，还要一份莲子禽蛋羹。”

申鹤点了点头，走到后厨报备需要制作的菜品，便靠着墙壁等待。

原地，白发小女孩手里握着个空白的玻璃球，看那样式，应该是真正的由神明赐下的神之眼。

小女孩眼里如有群星闪耀，璀璨无比，一想到待会能高价卖掉这颗在野外捡来的没什么作用的神之眼，那小手就情不自禁把玩起空白的神之眼。

小女孩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摩拉，好多摩拉！嘻嘻。”

当一个人的愿望强烈到神明投下视线，便代表那人获得了神明的认可，神之眼便是象征。

小女孩赤红的眼眸里，那颗空白的神之眼慢慢颤动，悬浮于空，周边闪起岩元素能量，将神之眼填补完整，缓缓落回小女孩的手里。

“这，怎么回事！？”小女孩不可置信的看着恢复元素的神之眼，手指用力抠动，希望能把那层颜色抠掉。

“不会的，不会的..”可她不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约好前来购买的年轻男子，是一个生着黑发的纯正璃月人，他看见神之眼已经认主的一幕，缓缓说了一句，“已然认主了的神之眼是无法转售他人的。”

“虽说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恭喜你了，如果之后还有捡到空白的神之眼，可以继续找我，我随时欢迎！”

年轻的黑发男子也是脾气很好，心思极其沉稳，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估计是打算去下一个地方购买属于自己的神之眼。

徒留下小女孩在那里目光呆滞如石像，一动不动，等到菜品上桌，才稍微回神，心如死灰的她用筷子挑了一下鱼河。

她从没有觉得这个世界这么黑暗过，即使外边晴空万里，小女孩却还是觉得世间黯淡无光。

看了眼转身要走的瓷娃娃，小女孩看见了她辫子上的神之眼，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叫住她，问道：“小妹妹，还记得我不？上次你和那个叔叔在我的摊子上买了东西的。”

申鹤点头，平静道：“记得。”

小女孩扬了扬手上，自己的神之眼，说道：“你看，你和我一样，也有神之眼，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解除神之眼绑定的？”

这个小女孩视摩拉如命，只要有尚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

申鹤摇头，道：“应该没有。”

小女孩眉头皱了皱，不死心道：“没有吗？会不会是你忘了？好好想想！”

申鹤还是摇头，“我记得的，没有，不过..”她粉嫩的小手摸了摸下巴，接着道：“师父或许会知道，你要去问问吗？”

“那你师父会告诉我方法吗？”

“这需要去问师父才能知道了。”申鹤摊了摊手。

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其事的问出那个关乎身家性命的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