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山处理完政务，过来看妹妹，商量一下明天扫墓的事，他们兄妹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青玉躲在油灯下面聚精会神地演算《天地算经》，她的房间里贴满了白纸。

她的眼里闪耀着光彩，龙青山从没见过妹妹对什么事情能如此狂热。

“你在做什么？”龙青山止住下人们的通报。

“我在推理两本很有趣的书”青玉看到青山，停下笔来。

“我听说你一个多月都没有走出这个房间。”

“外面下雨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

龙青山拿起天地算经翻了翻，上面全是看不懂的符号，他也并不感兴趣。

“哥哥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青玉吩咐下人去泡了茶。

“这段时间太忙，没有来得及关心妹妹。”

“我挺好的！前朝怎么样？”

“还不错，稳住了形势。”青山喝了一口茶，身上有了点暖意。“明天清明了，我打算去祭扫一下父亲和青泉，你去吗？”

青玉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你去一定声势浩大，我不喜欢人多，改天我单独去吧。”

“也好，你将来有什么打算？”青山问道。

“什么意思？”

“总不能一直孤身一人吧？”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青玉低下头。

“沈月翔活下来的几率太低了，你不了解西境的战斗有多么惨烈。”青山有点内疚，他当初答应过妹妹，保住他一条性命的，然而他也不是万能的神，前段时间他自己都差点命丧黄泉。

“我会等他的！”青玉在冷宫的这段时间，除了推演《天地算经》和《火工图要》，还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是爱着沈月翔的，只不过前两年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读了李灵越那封信，在爱情上给了她极大启发，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为了其他目的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你打算等多长时间？”青山想到夏从风那张渴望的脸，他需要夏来巩固自己的权力。

“等到我死！”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个人都听到雨的声音，不知为什么雨的声音总使人更加安静。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龙青山抚摸了一下妹妹光亮的头发，他在心中发誓，绝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马瀚如回到元亨时，得知李俊恒和马玉莹都安好，才放下心来。

李俊恒在第二天的朝会上提拔他为御前大将军，统领咸临兵马，成为除了王以外最有权势的人。

晚上李俊恒到马瀚如家吃饭，君臣对饮。

俊恒按耐不住，“我们现在立刻发兵，能不能重新打穿羽田，现在的青丘最为孱弱，大荒又乱成一团，正是我朝雄霸天下的机会。”

“机会，已经失去了。”马瀚如给国君泼了冷水。

“我们虽然保住了兵力，但是这一年多的战争，已经把国库耗空，没有多余的粮草能够支撑下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了，战士们长途跋涉了几千里，也需要休息调整，线人来报，龙青山加强了西境防御，补充了五万新兵和十万杂役。”

“我们可以趁他们立足未稳啊！”李俊恒肩膀还隐隐作痛，想到曾经触手可及的光亨，现在又远在天边，他就心有不甘。

“现在敌人的警觉性最高，我们没有偷袭的机会，而且青丘到了雨季，即便我们拼力突破了羽田的防御，向光亨机动也会陷在泥淖中，到时候骑虎难下，更加危险。”

李俊恒深深叹了口气“都怪朕，一时大意葬送了大好局面。”

“王上不必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天意，虽然我们没有拿下光亨，但是经过两年多的消耗，青丘国力大不如前，龙青山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但是强弱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只需有些耐心，机会还会来的。”马瀚如给国君斟满酒，“大荒的内乱就要结束了，磨铁穆真杀光了竞争对手，不日会登上王座，他和您一样，也是一只手就要摸到光亨城墙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相信他没什么定力！我们要静观其变，今年还有机会。”

“听爱卿这么一说，我胸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来我们多喝几杯。”李俊恒端起酒来和马瀚如干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王上请说。”

“沈月翔是什么样的人物？”

“江湖侠士。”马瀚如不愿意让人知道，沈月翔曾是龙甲军的苦役，“我为小女找的剑术老师。”

“他救走了刺客！”李俊恒突然话锋一转，眼睛中冒出杀意。

“听说也救了你。”

“所以我有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已经想明白了。”

“喔，爱卿果然智慧过人呐，可否给朕解释一下。”

马瀚如把手伸到火盆边烤了烤，元亨的严寒还没有散去，“他应该是喜欢那个女刺客吧，但是又不想牵连我。”

“因为不想牵连你，所以出手救我，因为喜欢那个女人，又冒死救她，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李俊恒又喝了一杯酒。

“我觉得莹莹喜欢他。”

“什么？”马瀚如吃了一惊。

“你没觉察到吗？你女儿喜欢他的剑术老师。”

“这我可从来没想过！”马瀚如尴尬地笑了笑。“王上真是明察秋毫啊，对小儿女之间的事还这么清楚。”

“我当然没有精力关注他们之间你侬我侬的事，不过我弟弟可是为了你家莹莹发疯的心思都有，我想找个机会让他俩早点成亲，你没意见吧。”

马瀚如自然觉得李俊寒既帅气，地位还尊贵，莹莹如果嫁给他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他这个人最是开明，当下并没有面露喜色谢主隆恩，“我还得问问莹莹的想法。”

“都说你最宠爱女儿，此话不假啊，哈哈，来喝酒”

李俊恒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