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恩师有什么特征吗？说不定我认识你的恩师，这样你以后也知道该向谁报恩。”

面对宁的进一步追问江小皮也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白发红瞳，眼神凶戾异常，为人也是十分严厉，平时教育我那是非打即骂，对了，他还有点小心眼，被他逮到一个小辫子他能记你半年。”这番话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真情流露，掺不了半点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随意抱怨叶轻寒的机会，江小皮岂能轻易放过。

宁和角矢也是一头雾水，江小皮描述的这号人物与他们印象中的任何一位高手都对不上，可看江小皮的样子也确实不是在撒谎，至少他眼底的那股幽怨之情是几乎不可能被演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江小皮只是简略地概述了一下他的“恩师”，但在那样的教育方式成长之下的江小皮，真的是抱有去报恩的想法才想找到那个所谓的“恩师”吗？

宁和角矢严重怀疑江小皮的恩师是怕他打不过成长起来的江小皮，于是提前跑路了，在江小皮面前用的身份可能也只是个伪装。

“很抱歉，我印象当中似乎没有和你描述的人物能对的上号的，不过这么有特点的形象还是比较好寻找的，只要你的恩师不大幅改变形象，利用我这些年建立起来的情报体系应该不难将他找出来，这也就当作你之前协助星源军的回礼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那就麻烦宁帅了，就算最后找不到也无碍，我有一种预感，这天下虽大，但总有一天我能再碰上他。”

江小皮这边还觉得自己树立的是一个尊师重道的有志少年形象呢，宁和角矢却是已经得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

二人确认过眼神，确定江小皮就是一个想找到“恩师”，并狠狠暴（报）打（答）其一番的天才少年。

宁和角矢二人的这一番试探并没有得到满意的成果，虽然很可惜，但之后对王城的进攻可能用不上江小皮这个战力了。

“二位大人，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想，之后的作战可能得尽可能将我排除在外了，毕竟像我这样来历不清的人实在无法让你们放心。”

见江小皮直接开诚布公地说了，宁也清楚他估计不甘被排除在外，她倒是好奇江小皮接下来要做什么来改变她和角矢二人的决定。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全程跟在角帅的身旁，受角帅监视，并且我也不需要任何指挥权，我的需求只有对战场信息的实时接收权以及参与星源军作战会议的权利。”

“江小皮，我承认你的能力很强，但是你所提出的要求我并不能同意，其中的风险和收益不对等，你所提出的要求虽然看起来很少，但这些要求关系到整个星源军的生死存亡，一旦那些情报被泄露，星源军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我清楚只靠我自己的价值的话确实不够让你们同意这个提案，不过我手里恰好还有一些筹码，比如说，星源军其实还有一个统帅——戈。”

江小皮此言一出，就连宁也无法保持她那一贯的柔和微笑了，角矢更是已经准备出手灭口了，他们不清楚江小皮了解到了哪一步，如果在戈的身份在他们不知情的地方被泄露了出去，那现在身处在王城中的戈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不必慌张，关于戈的消息是我恩师告诉我的，并且恩师他也是在一次巧合中才发现了戈隐藏在背后的真实面目，如果我或者恩师真的有心要害戈大人的话，现在我其实完全可以不跟你们提前这件事，我想宁帅你们也清楚那样的下场是如何。”

宁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戈的身份在星源军中属于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高层才知道戈的存在，他们围攻王城的计划也是建立在戈为他们铺平道路的基础之上的，如果戈暴露了身份还不自知，不仅戈自身会有生命危险，星源军也绝对会在进攻王城时全军覆没。

不过想来也确实，戈毕竟也在暗中活跃了数十年了，即使他再小心难免也会有意外发生，江小皮师徒就是最好的例子。

到了眼前的这一步，不管宁他们最后同不同意江小皮的提案，对江小皮的全程监视肯定是跑不了了，虽然江小皮现在看起来没有想与他们为敌的想法，但掌握了这个秘密的江小皮就像一只铁钳死死卡在了星源军的咽喉处，是生是死全在其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可以说是相当难受了。

“虽然我是肯定不会泄露戈大人的信息的，但就算如此，想必戈大人现在的处境也谈不上有多轻松吧，毕竟星源军能发展到这种程度，明眼人都清楚肯定是王城内有叛徒在暗中帮忙遮掩的结果，二位大人如此迫切地想先排除我这种不稳定因素估计也是因为戈大人在王城内进展不太顺利吧，只有解决了不稳定因素后你们才能率军压城，给予王城足够的压力从而配合戈大人的行动。”

虽然早已知晓不能用看普通少年的眼光来看江小皮，但他老辣的眼光还是让宁为之惊讶，江小皮分析的时局可以说和现状是丝毫不差，一旁的角矢要不是顾忌形象，一句“卧槽，这年轻人！”早就脱口而出了。

“所以呢？你这么说，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个现状的方法？”

见话题终于转到了这最重要的一环，江小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掏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几块留影石递给了宁。

“这里面记录的是？”

“星源军和磐城守军几次大战的画面，以及我最后的一次阵前演说。”

“嗯，然后呢？哦！难道……”

“没错，二位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王城之外的这些守军都是什么情况，除了少数的极端狂热分子，其他旧朝王室的军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那些生活在王城中的亲人才会如此拼死奋战的。率领着星源军的你们想必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被逼迫到极限的民众的力量。”

宁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国家就好比一艘大船，民众则是负载这艘大船前行的流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平时有多好欺负的民众在爆发之后就有多恐怖。

在操纵人心，煽动民情这一方面，戈要比宁和角矢他们强多了，只要把江小皮拍摄下来的这些影像给戈送过去，他自然就会知道该如何将这些影像的作用最大化的。

想到这，宁长叹了一口气，她是真不希望最后会与江小皮为敌，这个人实在是太过魔性了，他给宁的感觉就和现在的戈一般，叫人捉摸不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进他们的陷阱之中。

“我们能够相信你吗？”宁直勾勾地盯着江小皮的双眼，这清澈的目光似乎能将江小皮的灵魂一并看破。

“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星源军，除了现在还在王位之上的那些蛆虫，应该没人会希望这个时代会继续延续下去，至少我肯定是那些不希望的人中的一个。”

“这样就好，除了你刚刚提的那些条件，之前随你一同攻克磐城的那支星源军也由你统管，如此一来你指挥起来也方便点。”

“唉！这样好吗？”

“反正只要你愿意，星源军现在就已经输了，既然如此，我选择相信你，何况我觉得我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