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样子，配上水水柔弱秀美的容貌，说出这种话，让甄月婵有点不适，感觉很怪异，冷目斜了她一眼，“起开！”

李桃含自讨没趣的退到一旁，看了看禁锢在原地的林惜学，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二姐就这样，不是我不帮你。”

林惜雪翻了一个白眼，没理她。

甄月婵看着孔亮，寒声道，“ 你当年施术害我，此事暂且不论。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我母亲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孔亮一怔，看着甄月婵的脸，这张脸他刚刚就感觉有些眼熟，此刻听到甄月婵这么说，脑子嗡的一声，想到了眼前之人不正是他当年从上清宫老友那里拿到对方八字时，所看到的人吗。

他看了看又看，却怎么也看不出对方的深浅，甄月婵给他的压力很大，明显是修士，让他都不敢再去猜想对方的修为，他现在很是后悔，当年为了报恩，就不该听那姚文融的一面之词，去招惹这样的存在，如今给自己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根。

他坐起身趴在甄月婵身前，身上哪还有高人的风范，已经彻底方寸大乱。

“我这，甄小姐，我也是被逼无奈，都是姚文融那老匹夫让我这么做的，你的死跟我没关系啊，而且你现在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至于你母亲，我就更不清楚了，这事都是姚文融和姚逸峰密谋做的，我当时不在场。甄小姐你放心，姚文融虽然死了，但我可以帮你用招魂术，把他魂魄从阴间召回来，我设阵炼他的魂。”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你可以去死了。”甄月婵抬手一指点下，那孔亮惊恐中，一道白光在他眼中放大，在额头留下一个血洞。

她伸手虚空一抓，从此人身上生生抽出魂魄，却没有直接捏碎，而是一甩之下抛给李桃含，“用你的魂旗祭炼他，让他尝尝被一点一点炼化的滋味，直到他魂飞魄散。”

李桃含身子一震，有些畏惧的看了眼甄月婵，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甄月婵好像变了，变回了以前的那个满手血腥的柳玉珊，“是。”

她伸手在腰间一抓，取出一面黑色旗帜，正是当年放出那曲婉灵魂魄之物。

“无耻淫女，你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我诅咒你不得善终！”

那孔亮之魂剧烈挣扎，想要极力挣脱，李桃含闻听此话冷哼了一声，右手黑色旗帜一抖，把他收入其内，双手掐诀，不多时，旗帜内便传出孔亮凄厉的惨叫，声音中无比痛苦。

目光落在那汲云南身上，甄月婵眼中复杂。

曾经，她一直把对方敬做长辈对待，但杜玲月的死让这敬重彻底消失了，她看着汲云南淡淡开口，“你不解释一下吗？”

汲云南早就醒了，他躺在那里望着夜空，心里五味杂陈，孔亮的死让他没有了挣扎的心，“夫人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是雷家的人，当年我会跟在夫人身边，也是她救了一命，我就留在了她身边，她寻子心切，我为了帮她，就让夫人去上清宫找那牛鼻子老道求卦，孔亮的师父师从上清宫，而那老道之所以能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是我给他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后来会和姚家对上。”

他脸上透出浓浓的愧疚，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甄月婵身前，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大小姐，动手吧，我一把老骨头也活够了，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能死在你手上，也算解脱。”

甄月婵怔然的望着对方，她看的不是汲云南而是站在汲云南身前，正含笑的身影，那是杜玲月，正用怜爱的目光同样望着甄月婵，她眼中透出不舍，晶莹的泪珠似在她眼中滑落，甄月婵心颤，心里无比刺痛....

甄月婵踉跄退后几步，低头看到在她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正被汲云南用力握着，他手里的匕首在甄月婵胸口狠狠转了几圈，拔出来又插进她右胸口，他面露狰狞，狂笑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贱胚子！想杀我，我要拉你一起陪葬！”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一旁的李桃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抬手一掌毫不保留的拍在汲云南身上，“你找死！”

汲云南惨叫一声，身子骤然炸裂，化作成血雾弥漫四散，连同魂魄都瞬间烟消云散。

林惜雪眼见这一幕，眼瞳放大，无比急切想要过去，但她被禁锢在原地，身子无法动弹，只能看着。

甄月婵后退两步，连吐了几口鲜血，一把抽出胸口的匕首，在身上连点数下，压下体内混乱的毒液。

李桃含急忙上前扶住甄月婵，“小姐，你没事吧？”

甄月婵摇了摇头，以她现在化神初期的修为，若是一般利器绝不可能伤到她，但这把匕首是一把法器，其上又有剧毒，大意之下被汲云南钻了空子。

李桃含骂道，“这老东西真阴险，装的这么像，我都被他给骗了。”

甄月婵却没有觉得意外，不说修真界的残酷，就算是世俗的人也大都如此。

灵力运转之下，甄月婵胸口的伤痕正在缓缓愈合，但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时间，她侧头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李桃含，被这目光一扫，李桃含有些心虚。

甄月婵冷冷的看了眼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寒声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李桃含赶忙收了手，心里暗骂，“贱胚子！那老头骂的一点都没错。”

甄月婵忍着剧痛从地上站起，一指点向林惜雪，解开了她身上禁锢。

林惜雪脱身，背着曲悠悠跑到甄月婵身边，一脸着急的问道，“二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

“哼，二姐，你下次再禁锢我我就不理你了。”林惜雪一脸幽怨的看着甄月婵，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甄月婵轻笑，伸出玉手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都是姑娘家了，还这么刁蛮任性。”

林惜雪捂着头，呆呆的看着她，感觉有些陌生，二姐以前从来没有用这种这种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印象最深的还是对她严厉的教导。

看着甄月婵从她身后接过曲悠悠，背着朝外走去，林惜雪快步追了上去，“二姐，我感觉你好像变了...”

“傻丫头，我又不是柳玉珊，我现在是甄月婵。”

林惜雪捏着下巴，嘀咕道，“甄月婵...那不还是一个人吗？”

甄月婵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多解释，这丫头的古灵精怪倒是让她想起了刚和小妹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曲悠悠也是这样，让她捉摸不透。

她回头看了眼趴在她后背，像是睡着的曲悠悠，眼里透出深深的宠溺，她笑了，这一笑如百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她突然好怀念刚和小妹认识那会儿..真的好怀念....

她，想带着小妹去两人去过的地方看看...在那里....细细默数着属于她们之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