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弟。”叶芷柔转身将肖泽奚摇醒，没错，是摇醒。

现在的屋内早已变换成阴森恐怖的氛围，肖泽奚睡得还是很香，他一起身，这名女鬼立刻来了兴致。

女子的声音凄婉，好似无形的手抚摸着叶芷柔的后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明明上一秒的女鬼还不是这样的，可现在肖泽奚刚起来，这女鬼立刻使出浑身解数。

女鬼面色如白纸一般，手里拿着一把刀，血泪从她眼睛的窟窿流淌出来，缓步走向肖泽奚。

叶芷柔被这一幕冲击到了，一股没站稳，跌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不断靠近地女鬼。

肖泽奚醒后，睁眼看向女鬼的方向，缓慢坐起，他斜眼看了叶芷柔一眼，笑着面对女鬼，仔细端详着女鬼的面容。

他的目光太露骨了，女鬼前进的步伐都迟钝了下来，不敢上前。

肖泽奚似是不解，看完女鬼后，转身看向叶芷柔，“她这样的？你害怕？”

连他都不害怕，却害怕一只鬼，真是奇怪。

“我不是害怕！！”叶芷柔反驳道，“我刚才只是被惊吓了一下，惊吓而已，惊吓和害怕是两码子事！！”反复强调，可显得叶芷柔又多么想要纠正。

“哪里不一样？都一样。”

“你....”

叶芷柔话未说完，身前的男子一闪而过，等叶芷柔再看向肖泽奚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一枚红色的内丹，漂浮在他的手心，而那名女鬼则躺在地上面上哀怨的看向肖泽奚。

眼角上的血越来越多，女鬼想要说什么话，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发出声来，叶芷柔看见她的嘴里，没有舌头，难怪说不出话来。

她的嘴为何会没有呢？

这些怎么都是她不知道的。

过去的记忆在叶芷柔的脑中跳转着，明明一开始她便知道陶城的幕后黑手是青楼的女子，可来到陶城后，整个陶城内的人连最简单的生活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又怎会有青楼的存在？

白晴说，整个城中作祟的一直都是那些死去的人被怨鬼操控着在陶城内行事。

方式都是在头顶上凿个洞，此后发现的尸体也都是如此。

可眼前的女鬼却不是这样的，她的头顶上没有洞，她的舌头消失了，连眼睛都没有，生前是遭受了何等对待？？

女鬼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目光看向叶芷柔，那双空空的眼睛精准的看向叶芷柔，将她拉入深渊中，“别看！”

耳边传来肖泽奚的声音，可叶芷柔听着有些远，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人站在大街上。

“芍药，你站在这里作甚？”

叶芷柔的思绪正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突然间，一阵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将她的恍惚吹散。她缓缓转头，目光落向身侧的女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女子的面容在她的眼中渐渐清晰，叶芷柔觉得她看上去十分眼熟，仿佛曾在陶城内见过。

可具体在哪儿，什么时候，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让她难以触及。也许是陶城内的商贩吧，那段时日她很喜欢带着肖泽奚在城中闲逛。

这名女子也许是在那个时候看见的。

“芍药？”见她没有反应，身前的女子又喊了一声。

芍药？眼前的女子这是在唤她？叶芷柔疑惑，“你是在叫我？”

面前的女子用指尖指了指叶芷柔的额头，叶芷柔的头向后倒了一下，随后回过来，”不是叫你，还能叫谁？别站在这里发呆了，都挡着别人生意了。”

女子将叶芷柔拉开，换了一个地方站，果然如对方所说，她挡着别人生意了。

女孩拉着叶芷柔离开这里，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街道上多么的繁华，却一样东西都没有卖，只是站在外面欣赏着，随后带着她走开。

眼前的街道十分的熟悉，让叶芷柔很快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应该是被那个女鬼拉入了她的回忆当中，她现在的这副身体也就是女鬼的，原来她的名字叫芍药，而眼前的女子叫薇儿，和芍药一样，两人都是花满楼内的艺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身上却没有钱，只能看，买不起。

而这里，还是在陶城。

在街上闲逛后，二人一同回到花楼内，楼中的妈妈很不满，可看着芍药和薇儿的那张脸后，什么气都没有，妖娆的走上前来，“逛也逛了，以后你们二人可得好好的待在楼中，没有我的吩咐哪里也不能去，在楼内好好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眼前的妇女说话好生难听，叶芷柔不想答应，但这具身体会答应，那是她过去的回忆，所以会答应。

芍药和薇儿都答应了，从那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花满楼，每日弹琴，跳舞。

可她们的面容致使她们不可能永远是艺伎，很快，薇儿先一步迎接了客人，从那天之后，芍药再也没有见到薇儿了。

楼内来了新的艺伎，她每日不仅要在楼中演奏，还要教授这些新来的艺伎，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第137章 牛角

等到新的艺伎学成后，芍药也迎来了这一天。

叶芷柔能清楚的感受到芍药内心的害怕，能够感受到芍药走的每一步都在哆嗦，也能感觉到芍药眼角的泪水。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迎接着自己的未来。

叶芷柔看见了芍药迎接的第一个客人，

在一个雅致的房间里，一位男子正端坐于桌前。他长得白净，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不凡的气息。芍药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男子抬起头，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礼貌和尊重，没有丝毫的冒犯之意。

对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只是在喝酒，没有和芍药说过一句话，很多时候，芍药都会觉得自己还是在做艺伎，每日来这里弹琴，和她过去没什么区别，但，这样的日子，并会持续很久。

接连几日，这位客人都会来到芍药的这里，依旧只是安静地饮酒。

他的出现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芍药也渐渐习惯了有他的陪伴。尽管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种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后来，芍药的客人只有对方一人，对方家中的钱财似乎很多，多到楼中的妈妈都对芍药礼待了很多，毕竟这位客人目前只点过芍药一人。

但，妈妈是不会将鸡蛋放入同一个篮子的，一个芍药还不够，需要更多，这时，芍药看见了许多日未见得薇儿，不这个时候应该叫她牡丹了。

现在得薇儿不再是之前见到得那个腼腆的薇儿了，她周身都是火红的衣裳，站在芍药面前甚至都不拿正眼看她一眼。

曾经，芍药眼中的薇儿是一个常会害羞的小女孩， 如今却已不见其当年的模样。站在眼前的，是华丽的牡丹，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风姿绰约。

这一日，芍药没能见到那位客人，妈妈对那位客人说她病了，于是，接待的人变成了牡丹，之后的日子里也是，牡丹代替了芍药。

芍药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没了妈妈心中的地位，每日要工作的很多，不止要弹琴，还要清洗各位姑娘的衣裳，还要打扫楼中。

所幸的是，她不用再接客，只需要顾好自己便好。

傻，叶芷柔觉得芍药是真的傻，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牡丹还是当年薇儿，只是掩藏的极好，明明那日牡丹看向芍药的眼神尽是心疼，可芍药却没有看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那位客人依旧是花满楼中的贵客，可迎接他的女子却换了一批又一批，连牡丹都被换下来了，再之后，芍药便听到牡丹失心疯的消息。

她住的屋子隔牡丹的院子很远，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独自前往牡丹的院子。

芍药找到了牡丹，可牡丹并未得失心疯，在看见芍药进来的时候，牡丹满是恐惧，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驱赶着芍药。

芍药不明白，叶芷柔也不明白，牡丹为何会如此呢？

院外传来走动的声音，牡丹如同惊弓之鸟般在屋内四处走动。她的手不停地搔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口中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话语，芍药在一旁心急如焚，却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芍药试图让她停下，想但是牡丹的力气太大，无法挣脱。

牡丹眼睛瞪大，透露出绝望和困惑，直直地盯着芍药，似乎在寻求帮助。

最后，牡丹将芍药藏入衣柜中，芍药不肯，眼前的女子难得安静下来，笑着看向芍药，”姐姐，别出来。“

衣柜被关上，牡丹从外将衣柜锁上，芍药只能透过缝隙看见屋内的牡丹。

牡丹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裳，将头发全部解开，披散在身后，面向大门站着，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大人，你来了。“

门外似乎有人走进来，芍药见牡丹笑着迎上去，离开了她的视线，耳边传来一个男声，”你的屋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这声音好生熟悉。。。

“今日新换了一个丫头，许是她的气息。”

牡丹紧张地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手指交叉着不安地扭动。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人对视，说话时声音颤抖着，磕磕绊绊。

叶芷柔听了都替她心悸。

“我又没问你，你慌什么？”

“没，没。”

“还说没有！！！”

男人掐上牡丹的脖子，将她往后带去，二人出现在芍药的视线里。

眼前的男子，不就是芍药的第一个客人嘛？

他面上的狰狞，真不像啊。

芍药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遏制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衣柜的缝隙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瞥见牡丹被掐时脸上突起的青筋。

都这样了，牡丹还在讨好着眼前的男子，“大人，疼。。。”

“可真是没趣啊，还是那个芍药有意思些。”

“别，别。”听到芍药的名字，牡丹立刻惊恐的望向男子，企图祈求，却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牡丹拼命挣扎着。

下一秒，牡丹的身体被男子用力地甩向地面，她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床脚，发出一声闷响。男子却步步紧逼，牡丹已退无可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绝望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逐渐放大，牡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牡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而男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只有冷漠和决绝。

随后，男子拿出一只牛角，顶在牡丹的头顶上。芍药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叶芷柔知道。。。

牛角一点一点的钉进牡丹的头中，牡丹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但那男子的力量太过强大，她无法逃脱。

男子紧紧抓住牡丹的脖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享受着牡丹的挣扎，将其视为一场好戏。牡丹的生命在他手中渐渐消逝，而他却无动于衷。

最终，牡丹的力气用尽，无力地倒在床脚，她的美丽与生命在瞬间消失，而男子始终面带笑容，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满足。

芍药惊恐地瞪大双眼，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她屏息凝神的瞬间，那个男子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衣柜的缝隙前。透过缝隙，直直地盯着芍药。芍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试图往后退缩，但衣柜的后壁挡住了她的退路。

男子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不是芍药所认识的男子！！他是一个杀人狂。

衣柜上的锁被男子轻松打开，柜门大开，男子便站在芍药身前，“原来你在这啊？”

别说芍药了，叶芷柔本人在这里都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