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夫妇得政

作者:地江 | 分类: | 字数:53.7万

第73章 薛川之孤(3)

书名:夫妇得政 作者:地江 字数:2190 更新时间:2024-11-05 02:13:03

听到裕郎的名字,李萍萍的眼神下意识闪躲,原本白胜男只是诈一诈她,如今却已能够坐实花郎的身份。难怪无论如何调查,都查不到他的来历,原来他竟然是李瑞丢失的嫡子李金逸!

“罪奴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小弟裕郎已经丢失很多年了,母亲为他哭瞎了眼睛,含恨而终,父亲也……”

“李萍萍,朕不是三岁的孩子,岂是你想糊弄就能糊弄的!朕问你,花郎就是李金逸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己的解释被断喝声打断,李萍萍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黑紫的脸上才泛起片片苍白。

她没有想到陛下这般聪慧,单凭几个片段就能将事实拼凑出来。可事到如今不是赞美主子的时候,自己得给裕郎求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李氏这般伤害陛下,陛下一定恨透了李氏,还能给李氏留根独苗吗?

她想到了薛川,但环顾屋内却已不见花卉的身影,她看着屋内陌生的婢女头头,温热的心已凉了半截。她想,花卉一定是受了难,可她受了难,谁还能给薛大人传消息呢!裕郎,我苦命的弟弟,姐姐该怎么才能让你不被李家牵连?

“李萍萍,不要消磨朕的耐心,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罪奴没有,罪奴只是……”

话音未落,李萍萍已从床上滚落,她拒绝了婢女的搀扶,踉跄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直到磕出血来也不停止。

“求陛下放过裕郎,求陛下,求陛下……”

单纯的李萍萍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知道一切都瞒不过火眼金睛的陛下,自己能做的只有求饶。为了保住弟弟,她甚至只能把脏水全部泼给父亲。

“陛下,造反的事,是父亲的错,是李家的错,与可怜的裕郎无关。裕郎自幼丢失,没有享过李家的福,自然也不该被李家牵连啊陛下。求陛下开恩,放过裕郎吧!”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花郎如今是近身侍奉之人,若想让自己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真的要让他给李家陪葬吗?

白胜男意识到,自己对处死花郎是不忍心的,但若养虎为患的话……

李萍萍的恳求之声仍在耳边响着,白胜男看了一眼季洵,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如往日一样温柔。

“李萍萍,花郎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罪奴不知道,但罪奴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若他知道,不可能不回家来的!”

血迹顺着眉骨、眼睑滑落到唇边,为苍白的容颜增添了些许色彩,李萍萍挪动双膝,在衣衫上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袍角,恳求道,“陛下,裕郎是无辜的,若陛下担心裕郎日后会心生歹念,陛下可以将之流放到任何偏远的地方,只要能让他活着。”

常年居住在府中,李萍萍并不知道流放偏远之地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弟弟能够活着,早晚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做个磊落之人。

“这样吧,你答应朕一件事,朕就考虑放过他。”

“陛下请说。”

“不论什么你都能做到?”

“无论什么,罪奴都能做到。”

在李萍萍的回答中,白胜男看到了决绝和不顾一切,那一刻,她有些为薛川感到不值。他豁出一切也要为之吊着性命的女人,心里想着的居然不是他。

“好,朕让你亲手杀了薛川!”

“这……”

李萍萍震惊的看着陛下严肃的神情,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怎么也想不到陛下竟然会下令杀了薛大人。怎么可能呢?陛下不是最偏私薛大人了吗?难道薛大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杀,还是不杀!”

“罪奴……罪奴……”

李萍萍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是骨肉至亲的弟弟,一边是主上,她不论选哪一个都无法割舍另一个。

“杀,是不杀!”

白胜男的声音冷若冰霜,李萍萍惊恐的跌坐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的喘着粗气,直至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陛下,她昏过去了。”

“宣……不,宣花郎来!”

人的表情和眼神是骗不了人了,如果花郎知道自己是李金逸,那么他一定会有所表现,届时,自己再下决定也不迟。

“去外面透透气吗?”

拒绝了季洵的邀请,白胜男走到软榻边坐下,她要仔细的捋一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薛川执意求娶李萍萍、朝臣揭发薛川的身份,再到花郎摇身一变成了李瑞走失的嫡子,这几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一桩桩、一件件,到底事情的核心焦点是什么?为什么李瑞在知道薛川身份后没有趁着父亲病重之际篡位?为什么薛川明知李萍萍命不久矣还要娶她为妻?救人最好的办法是用药,他明知道,只要他说一句恳求的话,自己就会把御药捧给他,为什么他却选择离开?这里到底裹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柔的指力企图缓解炸裂的头痛,余光中是心上之人的温柔和担忧,白胜男握了握他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宽慰。

“陛下侧过身来坐。”

“嗯。”

侧过身子,缓缓坐直,白胜男反复了几个吐纳,才吸收着他给予的力量。她想,李瑞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并且那件事比薛川的命还重要!可,到底是真的有这件事,还是自己的胡乱猜想呢?

“回禀陛下,花郎来了。”

抬首侧目,花郎还穿着那件绿色镶白边的衣裳,正神清气爽的跪在自己面前。

“去给李姑娘诊诊脉,也让朕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是,陛下。”

进门时未见到花卉,又感屋内氛围紧张,花郎意识到了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想,或许是花卉照顾不周被责罚,加之李姑娘又病了,大家才这样压抑吧。

花郎唤了几声李姑娘,没有得到回应,便探了探她的鼻息。非常微弱,好似濒死一般。又摸了摸她若有似无的脉搏,花郎认为已没有为之详细诊脉的必要,便对白胜男道,“回禀陛下,李姑娘大限已至,只等这口气咽下就……”

“如何?”

“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