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看居然有人参与这么“黑心”的坑钱游戏，并且还自请加大难度，都好奇地停下脚步围观。

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包括老板，也是一副不信任的神情。

毕竟按原规则用七支箭射中十个灯笼都不太可能，更别提只用一支了。

大家都觉得他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独孤夜拿起弓，余光瞥见这些等着看他出丑的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

只见他一手举弓，一手持箭拉弦，目光落在对面的灯笼上。

眼神中透着凌厉的锋芒，狠如鹰隼。

下一刻，手中的弦一松。

箭矢骤发。

在快要射中灯笼的时候，逐渐偏离，形成一条有序的弧线。

从灯笼的一侧穿过，再穿过……

这支箭接连射穿了数只灯笼，最终停留在了最后一个灯笼的灯芯中。

只在一瞬间，十只灯笼便皆已被射中。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老板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大家愣了许久，热烈的掌声才纷纷响起。

“这位少侠，请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老板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身为习武爱好者，他开这个摊位便是为了寻求强者，并非是单纯地挣钱。

想着有朝一日能结识高人拜师学艺。

居然真让他盼来了。

独孤夜把手里的弓递给他，淡然一笑：

“这是追风弧箭，不用瞄准猎物，一箭射出，被盯上的人定会在劫难逃。”

老板喃喃道：“追风弧箭？”

旋即两眼放光地握住了独孤夜的手，道：

“少侠能不能教教我？我愿散尽家财拜师学武！”

独孤夜连忙挣开他，拿过台上的短剑，冷冰冰地说道：

“我不收徒。”

而后，便拉着路冠鸣快步离开。

……

回到无影宫，独孤夜把短剑递给路冠鸣，温柔地说道：

“鸣鸣，这算是正常的礼物吧？”

路冠鸣接过短剑，点头道：“嗯，可比小龙吊坠和人皮灯笼正常多了。”

独孤夜看她很喜欢，脸上浮现出笑容，又摸摸她的头说道：

“你满意就好。”

“我要去处理一些无影宫的内务，你先自己玩，晚些我再来看你。”

路冠鸣道：“好，那你忙吧。”

……

夜色静谧。

路冠鸣一个人呆坐在厢房饮着闷酒。

回想起白天独孤夜扮成穆琉枫的模样陪她逛街游玩，她对亡夫的相思之情就更甚，心中不由地一阵阵抽着疼。

脑海中满是独孤夜聚气成刃刺穿穆琉枫身体的那一幕。

该死的人本应是她，是他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痛，对独孤夜的恨意也更浓。

几坛酒下肚，她已是醉眼迷离。

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仿佛行走在云里雾间。

朦胧中看到“穆琉枫”推门而入，坐到了她身旁。

“怎么喝成这样？”

虽然已是深夜，但独孤夜放心不下她，还想再来看看，便没有卸去易容术。

此刻，仍是以穆琉枫的模样面对着她。

看路冠鸣又想举起酒坛痛饮，独孤夜连忙一把夺过，关心地说道：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路冠鸣脸颊泛着红晕，目光涣散地瞅着他，扯着哭腔说道：

“小哑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独孤夜心头一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原来她口中念念不忘的“哑巴”，一直都是穆琉枫。

她眼底里涌上泪意，栽进他怀里，双臂攀附在他颈间。

虽然整个人都醉醺醺的，但却是情意绵绵地说道：

“小哑巴，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我的这段时日，我有多难熬……”

说着，她便热情似火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瞬间，独孤夜浑身僵住。

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之前他们接吻的时候，她也会很配合，可却和这次全然不同。

这次的吻，绵长而深入，细腻又动情。

如此的炙热如滔天烈焰，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原来，她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入骨的刺痛与强烈的嫉妒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刻，他痛到快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想彻底撕碎这层不属于自己的伪装。

可是，当她的舌尖探入他唇齿，甜腻的气息蔓延至他口腔的时候。

对她深深的爱意又促使他逐渐柔软，忍不住自欺欺人地迎合。

二人唇齿痴缠间，他的腰带已被她解开。

她的衣衫也被自己一点点褪去。

半遮半掩的那抹春色蠢蠢欲动。

热烈的情欲炙烤着他，浓重的女人气息令他无法抗拒。

“小哑巴，我想和你……我们好久都没……”

原来，她在心爱的男人面前竟这么主动。

室内旖旎逐渐升腾，热浪如同火光点亮了沉沉夜幕。

可他却感到刺骨的冷。

亵衣完全褪去的时候，女人密密麻麻的吻像春日连绵不绝的雨滴，落在他的锁骨和颈间。

在他惨白却光滑如美瓷般的肌肤上印下一串梅花。

“小哑巴，我爱你……今夜好好疼我……像之前那样……”

听了这句话，深深的耻辱感涌上独孤夜的心头。

他不由地攥紧手指，指甲深嵌掌心，鲜红的血很快便从指缝中溢出。

眸中红丝遍布，热泪充斥着眼眶，屈辱又悲痛的泪珠一滴滴滚落。

嫉妒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的每一处角落。

身体就像失控了一样，恨得颤颤发抖。

可偏偏她凑上来的时候。

他却还是那么的不争气。

不争气到连他自己都嗤之以鼻。

路冠鸣坐到他腿上，温柔地搂着他的后颈。

表情中透出他从未见过的欲色。

“你就那么爱他……不……爱我吗？”

独孤夜心痛到无法呼吸，却还是搂她极紧。

她却答非所问地啃咬着他的唇，略微喘息地在他耳边呢喃道：

“小哑巴，快疼我……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他闭上双眸，眼角又溢出两道泪痕，嗓音悲凉又满含深情：

“我也爱你……”

话音落，他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不再只是被动地迎合，而是攻势汹汹的霸道。

满室旖旎，热浪滚滚。

硝烟战火疯狂弥漫。

……

厢房内的椅子虽然是新的，但质量不算太好。

……

一直到寅时，独孤夜才抱着她上榻。

沉寂的月色下，室内灯烛摇曳。

锦被起起伏伏。

隔壁的婢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害臊地捂住了双耳，却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未眠。

……

天蒙蒙亮。

独孤夜搂着怀里香汗淋漓的姑娘，目光中浓稠的爱意和彻骨的苦涩交织在一起。

而路冠鸣则满足地睡去，唇角还扬起幸福的弧度。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他就难受得要死，如同被一刀刀凌迟。

她情到深处时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剜着他身上最脆弱的血肉。

即便如此，他也用心地取悦她，硬生生将耻辱咽下。

直到她一次次的满意，再也受不住的时候，他才松开她。

可是那双深邃狭长，漂亮到极致的眼睛，却早已被泪水浸得发红。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初夜，一定会是很幸福的，和心爱的女人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他痴痴地凝望着她沉睡中的模样，自欺欺人地说道：

“你再忘不了他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以后只会是我陪着你……”

“我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