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伤势太重，得尽快赶回府城，鹅大人……”

看着双目无神的白间客，李寒心有不忍，身体上的伤还能治，道心出了问题无药可医。

“别把本鹅当成驴催，这阵法你以为是烂白菜呢，本鹅法力可不够，再施展下去你可以准备摆席了，连着本鹅跟白老头一起。”

鹅大人骂骂咧咧，这一连串施展了十几次阵法已到了他的极限。

“没事，不用折腾他了，先休息一下吧，沈孤雁暂时追不过来了。”白间客有气无力，对被炼为傀儡的故友让他备受打击，他也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却无法阻止。

李寒找了个僻静隐秘的地方，把白间客放下来，准备先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也不知道另外两支人马怎么样了，这万花联盟明显是设了一个圈套，跳进来必然损失惨重。

鹅大人直接累的两脚朝前，躺坐在地上，一边诽腹“小倒霉蛋”“老倒霉蛋”之类的话。

李寒在周围驻足半晌，走来走去。

白间客见此半阖着眼帘，撇了撇嘴角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绕到我都晕了。”

李寒尴尬摸了摸鼻尖，在白间客身边盘坐下来。

鹅大人看似不感兴趣，实则早就把脖子往这边倾斜过来，准备好了听八卦的心思。

“学生不知从何问起，还请老师解答……”李寒一脸诚恳的模样，话中的意思就是你老从头讲起，本以为你以是世外高人不沾尘世，没想还有这么大个仇家，这究竟是个怎么事儿？

白间客看向李寒，眼神开始变得沧桑，过去的回忆沉重得让他衰老起来。

“为师年轻时也如你这般，不想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所困，仗剑江湖剑斩不平之事。也结交了不少伙伴……也就是你今日所见的六道傀儡……那沈孤雁当年也是为师的至交好友。

当年正值乾元武力鼎盛开疆拓土之时，我们在机缘巧合下也接触到了‘域外之地’，探寻到了这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历史。”

“老师也去过‘域外之地’？”李寒有些惊讶，当初就是在那片神秘土地上经历逆转自己人生的事情。

“惊讶吧，当年还没有‘玉安城’，那是事后皇帝老儿以通天伟力修建的，当然这是后话了……”白间客没有告诉他，当初也是感受到李寒身上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才动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那片土地远远超出世人的认知，被称为禁忌也不为过，我们探寻了很久最后都一致觉得那片土地不属于这个世界。”

李寒不知道白间客“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哪个层面的，如未探索的新大陆还是如自己一般来自不同的世界？

想想当初在那海底遗址见到的建筑跟前朝圣贤，明明都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人，又怎么会与这个世界交叉在一起，那么自己所在的时代又去了哪里？这个谜团一直也是让他至今无法理解的。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有什么异次元入口之类，穿过那儿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直到我们探寻到一处极其恐怖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无法理解的事务，之后我们退了出来。回去后我也受到了家主严厉的责罚，禁止我们再去探寻过去。但是我正值少年，轻狂到没边……”说到这里白间客看向李寒，突然苦笑一番，为自己当初年少时的轻狂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我们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联手去往‘恐怖之地’，最后遇到了一些恐怖存在，至今也无法理解那究竟是什么生物。而沈孤雁在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被那儿影响了心性，回去后专研用人体做傀儡，再去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他不对劲，联手想要斩杀他……”

“最后还是家主出手相救，保住了我和老唐，自那起我们就断了念想，默契的再也不提此事，后来我受祭酒相邀到了太学院，老唐就留在了云川……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至于沈孤雁，我从未想过他没死……或许他跟当初早已不是同一个人了，实力还高我一层……”

“那风前辈……”李寒担心沈孤风为了救他们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虽与他只有几面之缘，但他对亡妻的爱意，还是十几年不间断对恩人一家的接济都让李寒新生佩服。

“噗！”正当李寒在担忧顾虑之时，白间客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而后就昏了过去。

李寒一惊，上前扶住，看到白间客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黑气。

“鹅大人，别睡了，过来看看！”

本来假装闭目沉思却在全神贯注偷听八卦的鹅大人跳了起来，上前一看大呼不好，白老头要去矣。

李寒瞪了他一眼，这才稍微收了下没心没肺的脾性，极其认真说道：“白老头体内有一股煞气，得找药石压住，没什么大碍……但要是晚了，咱回去的路上就顺道给他挑个风水宝地……”

“赶紧的吧你，慢了也顺道把你做成老鸭煲。”李寒实在受不了鹅大人的吐槽，他也跟着吐槽一句。

鹅大人斜斜看了他一眼，传送阵法再次亮起。

而双沈的战场此时方圆几里山林都被打成凹陷的盆地，地面洒落着无数黑点，每个黑点都是一具人形傀儡，而最中间还扔着一截十几丈的黑色利爪，

沈孤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鲜血如墨水一般滴落在脚下，他眉间阴鸷之色越加浓重。

斩下了他最终傀儡的一臂，却没有留下沈孤风的性命，还是给他逃了。

他没想到沈孤风竟献祭自己给邪物，召唤出了这本不该存于世间的怪物。

但最终获胜的还是他沈孤雁，这世界没有任何人的傀儡之术能高于他。

只要有一天把这个世界所有修道者炼化，他就是唯一的主宰。

“白剑客，你逃不了！”那六道傀儡又聚了过来，哪怕如此恐怖的对决也还未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