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 分类: | 字数:3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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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猜她为什么长跪不起(下)
乔姿蓉不回话了,司徒怜雀觉得她正常了,于是跟在乔姿蓉身边,跟她一起进殿,烧香。
乔姿蓉插上了自己的香,然后就往外走。
“你不求签?”司徒怜雀问。
“不求,我信自己。”乔姿蓉出了大殿。
“若是与你住在一个宫里就好了,那四个乡下来的,着实无趣。”司徒怜雀紧跟着走了出来。
“我也无趣得很,只看看书。”乔姿蓉道。
“看书倒也还好,你是不知道她们四个,整日凑在一起打麻将,麻将有什么意思?从早到晚,嘻嘻哈哈,夜半三更还不散居,真是无聊!”司徒怜雀满眼不屑,一张俊俏的脸拧巴得像个包子。
乔姿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司徒怜雀,张了张嘴想反驳她,最后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说就不说的原则回了一句:“是挺无聊的哈。”
“就是啊!”司徒怜雀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拉着乔姿蓉接着聊,“你说咱们入宫是干什么的,是为了打麻将么?一妃两嫔那样的家世和样貌,凭什么在你我之上?”
乔姿蓉真想把她嘴给堵上,这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幸好现在宫女太监都当值,没时间来这偏僻的大殿。乔姿蓉现在只想快点把这姐妹儿送走。
“蜜桃好像在找我,我先去瞧瞧。”乔姿蓉扭头就要走。
司徒怜雀又跟她并排:“你瞧瞧你吓得那个样子。”
“我无才无德,自然是比不得你啊。”乔姿蓉决定换个方式脱身。
司徒怜雀倒没有得意,而是展现出了那种与生而来的自信:“你我都是世家出身,从小被家族培养,样貌出众,才情更不必说,我三岁能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为男子,你家乔子楚也是比不上的。”
“是是是,只盼贵人高升,带带我。”
“摆烂!敷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与我联手?”司徒怜雀恼了。
乔姿蓉特别理解她,司徒怜雀以前在闺阁小姐中间是拔尖的,总有一群人围着她,她除却唱歌,也的确是一身拿得出手的才艺,满心欢喜地入宫,如此优秀的她,本就该众星捧月,可为到现在也没能如她所愿一鸣惊人?她不想与那四个常在一样日日打牌消遣度日,所以她展现自己,甚至找乔姿蓉这样的人做帮手,都在情理之中。
可理解是理解,乔姿蓉却不赞同。她又想起了那日太后寿宴上的万静宜,以及殿选那日的万静宜,如此优秀且美貌之人,不也明珠暗藏。在她心里,其实司徒怜雀比不上万静宜。换言之,比司徒怜雀优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只是司徒怜雀还没明白这一点。而乔姿蓉从小就明白,人外有人。
“你真是气死我了!”司徒怜雀见乔姿蓉跟个傻子一样发呆,扭头就走了。
乔姿蓉松一口气,太好了,总算不用站队了,她是真不愿意努力。
左右没人,乔姿蓉又跑回了大殿里。司徒怜雀带人走了以后,这光正殿就更安静了,她仔仔细细看了,确定没人之后,这才点了香,开始许愿。
她姐姐说,许愿的时候,要燃香以后,亲口说出来,神才能听到,香灰若是掉在手上,那就是神仙答应了你的请求。所以小的时候,她常常去许愿,想要什么东西,隔几天就能得到。
乔姿蓉跪在蒲团上,将香居高,闭上眼睛,开始小声说:“求神仙保佑高言许顺利逃出去,没人发现高言许, 若是有人抓住了高言许,也别把我供出来,实在不行就用拔舌之刑。”
她在等着香灰掉落,心里已经开始纳闷,怎么还不落下来,不然再多说几句?
“希望家里一切都好。”她补了一句。
香灰还没落下来。
“希望皇后娘娘心想事成。”她又说。
“希望十公主和子楚顺顺利利。”她再说。
……
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乔姿蓉只能说:“希望皇上身体康健。”
“哼!”一声冷笑。
乔姿蓉吓得魂飞魄散,睁开眼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眼前的人,掌心里是她点燃的香燃尽后的香灰,紧接着看到他穿着明黄色的衣服,胸口的花纹是五爪金龙,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她刚才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全听见了?!她那素未谋面的亲亲相公啊!
“臣妾罪该万死!”乔姿蓉立刻调整了姿势,跪在了皇上面前,她手里还拿着一截香。
“起来。”皇上冷冷说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格外洪亮。
“臣妾不敢。”她心里怕得要死,自知是罪孽深重,此时只求不要祸及家人,她该如何补救?
“起来说话。”皇上的语气忽然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甚至伸手来扶她。
乔姿蓉哪敢起来,她只想怎么才能求皇上给个痛快,她这一摆手,却没料到,香正好戳在了皇上的胸口,硬生生把龙袍上的金龙眼睛给烫了。
乔姿蓉倒吸一口冷气,她今天不死是不行了!
“臣妾罪该万死……”乔姿蓉把香丢在一边,行大礼,趴在了地上。
第15章 你猜她为什么长跪不起(下)
“乔姿蓉!”他气的大喊她的名字,两手放在她的胳膊下,直接将她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凝视着她,“睁眼!”
乔姿蓉没准备好,皇上虽然生气,但是今天这事儿可能还有点转机,毕竟叫了她的名字,也没有立刻叫人来把她拖出去,那么她可以努力一把。
“我叫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乔姿蓉准备好了,她一睁开眼睛,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来,那叫一个楚楚动人,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用上了自己毕生的演技,只求能够打动眼前人,让他生出一丝的脸面,那么便有一线生机。
可就在这个同时,她用婆娑泪眼,终于看清楚了那素未谋面的亲亲相公的长相,一时之间,她惊得眼泪都忘了掉了。
“高言许?!你……”她又看了看高言许头上戴的发冠,她终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
为何姐姐“去世”后,乔家又得到了皇上特许,让自己来参加选秀。那是因为出殡那日,高言许来府上探望,她表现得十分伤心,而忽略了他说的下个月见的真正含义,不是要来府上看她,也不是要在涌泉河夜市,而是下个月的殿选。他给她特批了一个名额。
她也明白了,为何殿选那日,她会觉得皇上的声音有些熟悉,尽管离得远,又带着帝王的腔调,为何他会生气的叫自己抬头。而她一直没敢抬起头来看看皇上。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祠堂,她给母亲烧纸,高言许忽然出现,那别扭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也是因为她没认出他来。
再然后是太后生辰,那若有似无的强烈压迫感,正是高言许在看她。
而皇上被吐了一身离席更衣,她又在河边遇见了高言许,误以为他是游水而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她笨,只怪当局者迷,她如何敢将这些联想在一起。
眼前君王,便是友人。
“怎么哑巴了?霞答应。”高言许似笑非笑地说道。
乔姿蓉心如死灰,在这一刻总算明白了,霞答应是什么意思。
想当初,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析这个封号的含义,她爹纵横官场几十年,帝王阅读理解几乎满分,也只解读出了常伴日月的霞光之意。
可原来是他在骂她瞎。
她此刻是心如死灰,演都没办法演了。她的两个胳膊被高言许捏得生疼,她强忍着各种不适,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妾该死。”
高言许反倒是愣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高言许说。
“皇上大人有大量,求皇上开恩。”
高言许听了只觉得这话刺耳,他本想继续发火,可看见乔姿蓉悬空着,极力隐忍着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他赶紧放下她。乔姿蓉脚落地的瞬间,又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高言许又问了一遍。
“臣妾该死。”她重复道。
高言许恼怒,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她为什么一直求饶,得知眼前人便是心上人怎么没有半点喜悦?高言许 越想越气:“你若愿意跪着,那就好好跪着吧!”
高言许拂袖离去。
乔姿蓉松一口气,活下来了。
这天傍晚,皇上在御书房又发了好大的脾气。
蜜桃玩够了去找自家小姐,却发现小姐在殿前跪着,怎么拉都不起来。
一直到了半夜,乔姿蓉还在这里跪着,她跪得膝盖发麻,快要没有知觉了,却还是身体笔挺。这件事在晚膳的时候就在宫里传遍了,大家不知道霞答应如何惹怒了皇上,让一贯不理后宫的皇上罚跪。
皇后想去说情,皇上直接不见,这还是帝后大婚这么多年第一次让皇后吃闭门羹。
凌霄宫的宫女们见主子一直没回来,急的团团转,翠儿听说了小姐罚跪,忍不住给家里送了信。
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皇宫,在这一天终于起了波澜。
而乔姿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她倒下的一瞬间,蜜桃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个人影从房梁上跳下来,抱住了她。蜜桃正想叫人,却看到此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而在宫中能这么穿的只有皇上。她来不及行礼,高言许直接将乔姿蓉打横抱起:“回凌霄宫。”
“是。”蜜桃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乔姿蓉又病了,病得出不了门,见不得光,听不得嘈杂的声音。
皇后叫太医来瞧了几次,太医几副汤药下去,乔姿蓉半点好转都没有,人越发憔悴了。太医说这病得静养,皇后很是心疼,让大家伙儿都别来叨扰她。
霞答应罚跪这事儿传来传去,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日细雨绵绵,乔姿蓉却难得出了房门,坐在莲花池边的亭子里,瞧着莲花开得正盛。
“小姐。这事儿真不怪你。”蜜桃安慰道。
“我不自责,毕竟你也没认出来他。我只是发愁。”乔姿蓉说。
这话说的蜜桃也有些愧疚,她还拿过人一锭黄金,却也没认出来那是皇上。
主仆二人一起叹气。
若水在外徘徊许久,终于忍不住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乔姿蓉的跟前,把乔姿蓉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快起来。”
“主子,让奴婢把话说完!”若水执意跪着。
乔姿蓉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奴婢是皇上钦点了送来伺候主子的。”若水坦白道。
乔姿蓉哦了一声:“你气质不凡,喜怒不形于色,我早就觉得你并非一般宫女。”
“主子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让奴婢来伺候?”若水问道。
乔姿蓉不好奇,没什么反应。
蜜桃最是了解这种情绪,于是搭茬:“若水姐姐展开说说。”
“那是因为皇上在意主子!主子有所不知,选秀一直以来都要选贤,须得才华兼备方可。皇上知晓主子歌舞并不擅长,于是改了选秀的标准,对外美其名曰才艺过佳,恐陈迷美色,这才放水让您过了啊!”若水声泪俱下,感动得不行。
乔姿蓉觉得头疼,高言许这人有毛病。她还当是自己家世好才选上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若水又说:“主子可曾想过,为何您身为答应,却能独居凌霄宫?”
乔姿蓉摇摇头。
“那是因为皇上怕您被欺负,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啊!”
乔姿蓉叹了口气:“你该不会是想说,皇上喜欢我吧?”
若水仿佛被人堵住了嘴一般,诧异地看着乔姿蓉:“主子既然知道,为何要晾着皇上?惹皇上不快?”
“若水我知道你心疼我,为我好,你的好我记下了,我想一个人仔细想想。”乔姿蓉摆摆手。
若水退下了。
蜜桃看出乔姿蓉头疼,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乔姿蓉嫌弃道:“我跟若水是真聊不来!她好像是被下蛊了一样。”
“小姐别生气,若水姐姐生长环境不同。不过独居凌霄宫,皇上倒是真为您考虑了。”蜜桃道。
乔姿蓉哼了一声:“这是在骂我,以为我没听出来。”
“骂您?”蜜桃不解。
“凌霄宫取自凌霄花,凌霄花须得攀附才能生存,他此举是在点我,须得依靠他才行。我之前没懂,现在却全都明白过来了。”乔姿蓉笑了笑,有些讽刺。
“小姐,您是不是想多了?”
“我不是想多了,我是想通了。”乔姿蓉有些生气,扔鱼食都有力气了,“他罚我跪,是因为他吃醋了!”
“啊?”蜜桃满脸问号,“那日您跟皇上相认,到底都说什么了?”
“我那天替高言许祈祷,他一准听见了,吃高言许的醋了。”乔姿蓉分析道。
“可皇上不就是高……公子么?”蜜桃不敢直呼姓名,觉得小姐想歪了。
“你不懂。”乔姿蓉手一挥,又扔了一把鱼食,接着说,“他与我相识,用的是高言许的身份,而与我相见之时,却是皇上的身份,尽管是同一个人,可仍会在心中比较。皇上从小便一帆风顺,此番不顺他意,已然对我动了杀心,幸好我姿态够低,他才放我一马,只是罚跪而已。”
“如此说来,小姐真是机敏,逃过一劫。”蜜桃缓过神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低调一些,别惹事,时间长了,皇上也就忘了。男人都好面子,他不会主动提起来,咱们装傻就行了。”乔姿蓉说。
“那不能出去玩了?”蜜桃有些难过。
“夹紧尾巴做人吧。”乔姿蓉安慰。
“小姐,您也是,好几次面圣,怎么就没认出来呢?”蜜桃抱怨了一句。
“这能怪我么?他说他叫高言许啊!他要是说他叫高天威,我能反应不过来吗?怎么有人叫高言许,年号却是天威啊?还有啊!他平时说话贱嗖嗖的,殿选那日,皇上说话低沉又庄严,还带着回声呢!我哪知道,皇上也会夹着嗓子啊!你以为我不委屈吗?!”乔姿蓉说到这,把心里的怨言全都说了出来,然后跟蜜桃抱着头大哭了一场。
翠儿来时便见到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小姐别哭了,家中来消息了,夫人过几日进宫拜见太后,定不会让小姐再受委屈了。”
夫人?乔姿蓉想起来了:“刘大娘子和太后什么关系?”
翠儿道:“没关系。”
乔姿蓉觉得自己幻听了。
翠儿又道:“刘大娘子要进贡一尊玉佛,千金难求,太后想要许久了。”
乔姿蓉终于咧嘴笑了:“刘大娘子人不错。”
翠儿冷哼道:“若是大小姐还在,早就进宫打点了,怎么会让二小姐受这么多委屈,遭人白眼。”
这话又戳痛了乔姿蓉,她想她姐了。刘大娘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确也算对她不错了。毕竟也不是亲生的,也没在一起生活过几日。她姐为她选到这样的继母,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了。